十一、神獸顯瑞

馬騰和吳瞎仙離開驪軒,快馬加鞭回到了涼州城。

見了張鼎,馬騰把他與胡川分析過的關於董天倫私兵秘密基地的種種問題,向張鼎細細說了一遍。張鼎聽了也讚同他們二人的想法:賢侄,此事你辦得很穩妥。眼下,我們是不是應該盡早做些準備?

馬騰想了想說:小侄以為,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以免打草驚蛇。且先等上幾日,等胡縣令那邊傳來消息我們再做籌劃。

張鼎覺得馬騰說得有理,點點頭:也好!那我們就再等幾日。

馬騰剛要說話,張鼎又接著說:賢侄呀,驪軒城可是個好地方!

馬騰點點頭:叔父說的正是。驪軒民風淳樸,物產豐富,的確是個好地方!這時,吳瞎仙嘿嘿笑了:馬將軍,那裏的姑娘也好!

張鼎聽吳瞎仙這樣說,有點不明白了,再看馬騰臉色泛紅,越發不解:瞎子,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們此次去驪軒還發生了別的事?

吳瞎仙便把胡川將女兒許配給馬騰的事說了。馬騰這時走到張鼎跟前行了一禮:叔父,確有此事。小侄本是去驪軒辦正務的,因機緣巧合才與那胡小姐相識。蒙胡縣令厚愛,有意把他女兒許配於我。叔父對馬騰有恩,也是我的長輩,此事全憑叔父做主。

張鼎一聽哈哈大笑:好!這是一件好事!齊家治國平天下,好男兒先成家而後立業,此事我為你做主了。

馬騰見張鼎同意他和阿諾的親事,心裏也很高興。轉念一想,又說:隻是現在我們還有大事要辦,這樁婚事就等我們把董天倫的私兵基地找到再說吧。

張鼎手一擺:無妨!這兩件事並不衝突。我與你父親情同手足,今日這事就聽我安排吧。我意馬上籌備婚事,我親自到驪軒為你提親,選個良辰吉日盡早完婚。一來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二來以後去騸軒也更為方便。還有,你和阿諾成親後,就住在驪軒縣的胡府,這樣你外出軍務,阿諾也有人照應。同時,假如我西涼府出了什麽事,你進退自如。這應該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吳瞎仙也讚同張鼎的說法,朝馬騰說道:馬將軍,太守大人言之有理。馬騰見他們二人都這樣說,也不再多說,對張鼎抱拳:那小侄就聽從叔父大人的安排。

馬騰當日隻帶了安圖來到涼州,身上也沒有什麽財物。提親下聘禮的事都由張鼎一手操辦,馬騰心裏感激張鼎對他的知遇之恩。再看如今像父親一樣為他張羅婚事,感動之餘對張鼎更加敬重,心中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幹出一番成就,建功立業,報答叔父的提攜之恩。

過了兩日,張鼎帶著馬騰和隨行人員到驪軒縣為馬騰提親。

因為胡川一家老小都非常喜歡馬騰,所以張鼎與胡家商量馬騰與阿諾的婚事時也十分順利,最終決定就在驪軒城為他們二人完婚,馬騰自然是不勝欣喜。張鼎叫來吳瞎仙,讓他選一個大吉大利的日子。吳瞎仙掐指一算,說明日就是個宜嫁宜娶的好日子。眾人一聽,都很高興,隨即就把大喜的日子定在了第二日。

接下來,胡川馬上吩咐管家和家仆們置辦婚禮上的一應物什,一家人從上到下,忙了個四腳朝天。馬騰沒想到他和阿諾這麽快就會成親,感覺就跟做夢似的。看大家忙裏忙外的,自己也插不上手,就想到阿諾院中看看。剛走到門口,就被丫鬟給攔住了:哎呀!新郎官怎麽來了?成親頭一日新郎官和新娘子是不能見麵的。

大家看馬騰這麽急著來看阿諾,都哈哈哈笑了起來。阿諾站在房門口,臉上飛起了紅霞,抿著嘴也望著馬騰笑。馬騰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而後轉身離開了。

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驪軒縣城裏鑼鼓喧天,鼓樂齊鳴,熱鬧非凡。縣令府一片喜氣洋洋,到處都是紅綢和燈籠。前來慶祝的賓客來來往往,人人臉上喜笑顏開。

在事先選定的吉時,一對新人在大家的簇擁下來到胡府前廳。朱紅色的新郎服襯得馬騰更加豐神俊朗,新娘子一襲紅衣紅裙上繡鸞鳥飛舞,還有紅蓋頭和紅鞋,身段玲瓏、嫋嫋婷婷。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佳偶。

新人在司儀的唱喏下拜了天地、高堂和眾位長輩,互行夫妻之禮,之後新郎牽著新娘被雙雙送進了洞房。新房內布置得花團錦簇,繡花綢緞被麵上鋪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早生貴子”之意。馬騰在大家的嬉笑下,輕輕挑起了新娘的紅蓋頭,看著阿諾清麗嬌豔的臉龐,他感覺自己的心評評直跳,幾乎快要跳出胸腔來了……

新人送入洞房後,縣令府中還是人來人往,笑語喧嘩。張鼎也借著這個機會和鱺軒縣的大小官員寒暄、玩笑,開懷暢飲。但就在這時,有手下急急忙忙來向胡川報告:在隔山那邊的峽穀中,發現一頭怪獸。身子像牛,頭像鹿,蹄子又像馬,渾身上下還裹著一層金光閃閃的鱗甲。現在正躺在草灘上哀嚎不已,像是中了獵人的毒箭……

胡川大吃一驚:怎麽會有這樣的事?驪軒縣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什麽怪獸呀。

張鼎聽了也很是納悶,想了想對胡川說道:老夫也從未聽過有這樣的怪獸。況且,怎麽會在這時候出現?胡縣令先不必驚慌,我們先去看看再說。

胡川點頭說:好,我馬上前去查看究竟。

胡川說著就要往外走,被張鼎擺了擺手攔住:胡縣令,今日是令千金和我賢侄的大喜之日。眼下府內賓客都還未走,還是我帶人馬前去查看吧。

胡川急忙說:還是張大人在此,我帶人去看。

張鼎哈哈一笑:胡縣令不必多慮。一頭受了傷的怪獸無須擔心,等一下回來我們還要喝個痛快!

胡川見張太守主意已定,不便勸阻,就派了縣衙的部分兵丁跟著張鼎去了峽穀。

一行人隨著張鼎朝著山穀趕去。大家一邊走一邊聽,果然聽到從山那邊隱隱傳來一陣牛吼虎嘯般的哀鳴之聲。光聽這聲音就知道那怪物肯定身形碩大,張鼎便吩咐隨從謹慎前行。可是,等他們到了山頂後,卻並沒有發現什麽怪物。隻是看見草地上一片狼藉,就像是有好多動物踩踏過一樣。張鼎正感到疑惑時,對麵的山頭忽然一陣風動林濤,並且閃過一道金光。隻見一頭像牛像馬又像鹿的怪物,披著一身鱗甲兀立於一岩石之上。兵丁們都被這怪物嚇得紛紛拿好兵器,以防萬一。這時,怪物扭頭向人群長嘯一聲,一轉身便隱入雲霧中不見了蹤影。

張鼎見狀,吃驚不小,沒想到還真的有這樣一個怪物!隨從兵丁們也駭然不已,議論紛紛。有的說:這可能是個邪祟啊!現在中原大亂,說不定戰火馬上就要蔓延到咱們這裏來了……

還有人反駁說:你連這是什麽動物都說不上,怎知就是邪祟?說不定還是個什麽祥瑞之兆呢!

張鼎聽著大家的議論,心裏也非常忐忑。就在這時候,有一位披著袈裟的僧人朝他們走了過來。僧人看了一眼張鼎,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眾人一看,這僧人正是天賜寺的住持一空大師。張鼎知道是一空大師時,忙上前行了一禮,也雙手合十:大師一向可好?……不知大師可知道方才那頭怪獸是個什麽邪祟?

一空大師微微一笑說:善哉善哉!張太守有所不知,剛才那頭“怪物”不是什麽邪祟,而是麒麟,是神獸麒麟!麒麟現身是吉兆,也是祥瑞啊!

張鼎一聽大喜:大師,既然是祥瑞,那你可知道這預兆何事?

一空大師不急不緩一字一頓地說道:現中原大亂,河西偏安。今日又天降祥瑞,一定是有大好事發生。

張鼎聽了心裏才漸漸安穩下來。

一空大師掐指一算,自言自語:哦?原來是這樣……

見大師欲言又止,張鼎急了:大師,可還有什麽不妥之事?

一空大師這時卻麵露喜色:阿彌陀佛!今日驪軒有大喜,明年此時,我驪軒縣將出一龍虎人物!

張鼎頓時哈哈大笑:大師,今日驪軒縣確有大喜事。我西涼府的都護馬騰和驪軒縣胡縣令的千金喜結良緣。大師口中所說的大喜可是此事?

一空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張大人,恕我天機不可泄露。張大人心係西涼民眾,我西涼定會繁榮昌盛!大人還是快些回去喝喜酒吧!阿彌陀佛!

一空大師說完,轉身離去。張鼎拱手大聲說道:多謝大師指點!張鼎改日再到天賜寺拜謝!

張太守還沒回到胡家,早已有兵丁提前回去通報了。胡川知道了天降祥瑞的事,欣喜之餘,又增添了幾十案酒席,把驪軒縣六十歲以上的所有老人都請來喝喜酒。

佳偶天成,祥瑞降世。

這一天,驪軒縣的戲班子、高蹺隊、舞獅舞龍隊、雜耍秧歌隊,還有皮影戲和涼州賢孝,整整鬧騰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