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溫柔以待
較為清閑的過了十幾天後，終於到了大橋未央要搬家的日子。齊兼之前答應過要去幫忙的，便早早的來到大橋未央的家裏幫忙打包行李和搬移家具。
雖然前不久才遭受了綁架這種可怕的事情，但卻沒有影響大橋未央母子兩搬家的心情。畢竟能夠搬出魚龍混雜的老城區，搬進更為安全的小區，自己的安全也能得到更多的保障，又怎能不高興。
大橋未央的東西並不多，但大到衣櫃、小到凳子都舍不得扔掉，都要搬進新家去。這倒苦了齊兼，因為隻租了一輛最為便宜的三輪車，所以在兩地之間來回奔波，不太多的東西卻從中午一直搬到了下午。
等到一切事物處理妥當後，已經可以看見窗外的點點星光。大橋啟智趴在玻璃窗前，欣喜的望著窗外有千萬盞燈光點綴的城市與浩瀚無垠的星空，小小的眼睛裏閃動著憧憬的光芒：“齊兼哥哥，你快來看看啊，那些燈都好多好漂亮啊！還有、還有好多的星星，以前的家裏窗戶太小，都看不到天空！”
齊兼微笑著來到窗前，伸手揉了揉大橋啟智的小腦袋，笑道：“是啊，繁榮的都市怎能不美？”
大橋啟智忽然伸出手在玻璃窗上指著，興奮的叫道：“那、那棟是別墅嗎？真的好大呀……”
齊兼順著大橋啟智指點的方向看去，那的確是一棟無比奢華的別墅。隻聽見大橋啟智有些失落，又有些憧憬道：“不知道我什麽時候也能住進這種大房子裏。……如果我長大了能買得起大別墅，我一定要媽媽住進去，對了，還有齊兼哥哥。”
“我？”齊兼啞然失笑，“我們又不是一家人，大別墅還是你和媽媽住就行了。”
“可是……”大橋啟智期待的看著齊兼，“齊兼哥哥你人很好啊，我的老師說過，彼此產生牽絆的人就算不是親人也勝似親人。齊兼哥哥，我們算是‘親人’嗎？”
“親人啊……”齊兼的心裏有些堵塞的感覺。已經很久沒人跟他說過“親人”這個稱呼了，或許，是從來沒有。
“啟智，你在和齊兼先生聊什麽呢？快和齊兼先生一齊過來，該吃晚飯了。”這時候，大橋未央端著兩碟熱菜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大橋啟智拉著齊兼的手臂，說道：“媽媽，齊兼哥哥是我們的‘親人’嗎？”
大橋啟智的問題，讓大橋未央始料未及，差點打翻了手裏的飯菜，輕聲訓斥道：“啟智，你這樣問問題，是很不禮貌的哦！”
“是這樣麽，媽媽……”大橋啟智有些失落，“我想讓齊兼哥哥也住進我們家呢。”
大橋未央的臉頰忽然有些發燙，飛快的瞧了齊兼一眼，便全心全意的收拾碗筷，張羅著：“該吃飯了，該吃飯了……”
三人入座，都默默不語的吃著麵前的膳食，各有心事。
齊兼感覺氣氛變得有些沉悶，便找了個話題，說道：“未央小姐做的料理，似乎更加好吃了。”
大橋未央沉默了一會，並未接過齊兼的話頭，而是細聲道：“如果齊兼先生願意的話，可以在這裏住下的。新房子足夠大。齊兼先生之前……似乎都是很晚才回家的，如果有人在身旁照顧的話，會方便很多吧？”
“可是……”齊兼有些遲疑。
“齊兼先生，你很善良溫柔，所以我相信你。有你在身邊的話，我和啟智也會更安心一些。齊兼先生，我沒有將你當成外人，所以也希望你把我當成……當成一個親人看待。”大橋未央說完又覺得自己方才說的話得寸進尺了，耳根子被狠狠擰了一下似的，連忙說道：“真是非常抱歉，剛剛對齊兼先生說了失禮的話……”
“啊不，沒有的。我……我很願意在這裏暫住下來。正好想搬家，總是住在老城區那地方太混亂了，但新房子還沒找好，就在未央小姐家裏暫住一段時間吧。”齊兼半推半就的答應了下來，心裏那股堵塞之感也隨之消失了。
齊兼是一個孤兒，小學的時候住在福利院，中學的時候住在宿舍，後來住在軍營之中。他從未有過家，但這一刻他卻有一種家的歸屬感。理智告訴他，他不應該在這裏住下，因為自己的職業特殊性，也許會給她們帶來麻煩，但被溫柔以待的感覺，實在讓人無法狠下心去拒絕。
“隻是在這裏暫住而已，過段時間找到新房子了就離開……”齊兼在心裏如此安慰自己，有一種自欺欺人的感覺。
“齊兼哥哥終於答應了，真是太好了！”大橋啟智歡呼著，甚至得意忘形的揮舞著手中的筷子和湯匙。
“啟智，不要做出這種失禮的舉動！”大橋未央雖然訓斥著大橋啟智，但也難掩臉上的喜悅之情。
愉快的吃完晚飯後，大橋未央便包攬下來洗碗之類的家務活，而大橋啟智則拉著齊兼看電影《蝙蝠俠：黑暗騎士》。齊兼對於這類電影還是不怎麽排斥的，便跟著大橋啟智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小醜對著蝙蝠俠說出那句經典台詞“其實你和我一樣，都是人們眼中的怪物，隻不過人們現在更需要你罷了”的時候，幼小的大橋啟智顯然還無法理解這句台詞的意思，仰起頭問身旁的齊兼：“為什麽小醜說蝙蝠俠和他一樣？”
“這個……”齊兼不知道該怎麽向大橋啟智解釋。但小醜的話，卻引起了他的深思。
如果有一天所有的突變螺旋蛆都被消滅了，已經不再需要應對威脅，那麽自己和其他的ABR幹員，又是否會還被人類需要呢？雖然自己的外表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但自己所擁有的危險的力量，卻是對常人構成致命威脅的。
如果大橋啟智他們知道，自己擁有輕易奪取他人性命的能力，又是否會恐懼自己？
齊兼問道：“啟智，如果蝙蝠俠出現在你麵前，你會害怕嗎？”
大橋啟智疑惑道：“他是打敗小醜的英雄，我為什麽要害怕？”
齊兼道：“如果小醜出現在你的麵前呢？”
大橋啟智道：“也不怕，因為有蝙蝠俠在！”
齊兼道：“如果隻有蝙蝠俠，沒有小醜呢？”
這一回，大橋啟智有些遲疑了：“怎麽會沒有小醜呢？電影裏是有小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