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X先生

餘旭從回到別墅的家,一路上一直回電話給楚鈺,卻一直無人接聽。

他看到家門都被破壞了,抬起頭,發現連樓上的玻璃窗都壞了。

“發生了什麽事?”餘旭從憤怒地問身後的管家兼司機。

“我也不知道。沒人給我電話啊。”

餘旭從迅速衝進去,裏麵所有的木器和玻璃家具都被砸壞了,一片狼藉。地上盡是受傷昏迷的傭人,他心裏一陣慌,連忙奔上樓梯,想要找楚鈺。

他的臥室裏麵還開著燈,敞開的門,裏麵空無一人,他走進去,看到床邊的空輪椅。連臥室的地麵都散亂一片從桌麵上掃落下的東西,餘旭從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恐懼。

翻開巨大的婚紗照,敲了一下機關,牆麵出現了一個保險櫃。他扭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扭對密碼,打開的保險櫃。

翻開保險櫃,裏麵果然空無一物。

餘旭從咬了咬牙,他在這裏麵藏了一百萬人民幣現金和一根鑰匙。在這個世上,破解他設置密碼的人隻有一個人。

那個人來了。

連楚鈺都要離他而去了嗎?

餘旭從感到很難受,他昨晚跟別的女人風雨纏綿的時候,讓他的妻子一個人孤零零麵對那個人。

他那時候不肯接的電話,那是他的老婆給他最後的電話。

他曾經答應了她,讓她做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他承諾過,他會對她一輩子好的。

而昨晚開始,他是這個世上對楚鈺最殘忍的人。

他癱坐在地上,管家跟了進來,滄桑臉問:“需要我為你做什麽嗎?”

“準備去加拿大的機票。”

管家有點不解,他不是英國國籍的人嗎?為什麽要去加拿大?他沒跟他解釋,因為楚鈺的故鄉在加拿大。

支付了管家最後的工資,結算清楚其他傭人的工資,餘旭從收拾著行李,管家有些依依不舍地問了一句:“你什麽時候回國?”

“也許兩年後,也許永遠都不回來了。”

餘旭從拉著行李箱,把手機卡丟垃圾桶了,沒跟任何人聯係,上了飛機。

可是如果餘旭從進去安檢之前,回頭一看,就能看到一個女人長得極像楚鈺,她在垃圾桶裏麵翻著找手機卡。

她的臉上並沒有冷漠,而是臉上抹著煙熏妝,終於翻到了手機卡,笑得開心像個孩子。

她的身邊站著一個帥氣的男人,他的臉上充滿了戾氣。一般人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W教官,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愛呀?”隻有她敢對視他的眼睛。

“嗯。你帶著錢去日本定居吧。兩年後回來找我。”

“咦?其他人呢?都去哪了?W教官呢?”女人依依不舍地看向他。

“沒事。”W教官淡漠地看著她,說。“還沒找齊人。等人齊了,我們再行動。”

目送女人上了飛機,W教官心底閃過一抹恨意,如果不是他出現在她的麵前,他一定要廢了餘旭從,居然把違反了他的規矩。

餘旭從在飛機上打了兩個噴嚏,不知道誰在罵他。他忽然想到酒店的那個女人,想著難不成是她在罵他?

這時候,已經中午了。

走在街道上,W教官隨意進了一間網吧,用黑客技術從警察局的資料那裏調出來了他想找的兩個人的資料,看了一眼。

資料是有的,但是沒有錄入現住址在哪裏。W教官心煩意亂地,敲打著鍵盤隨意地遠程操控了兩人其中一個人的電腦,發現裏麵全是一片成年片。照片也有不少美女。

這時候,手機響起了。他還在查看著電腦裏的資料,等查閱地差不多了,才拿出手機。

“喂。”他說。

“葉世風啊,不好啦。我的電腦中病毒了,打不開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說什麽團隊嗎?跟我說吧,我今天大姨媽來了,不上班。”

W教官拿開手機一看,屏幕顯示來電林慕昔。

他對著電話那頭說:“你在哪?”既然用的那個人的電腦,她跟那個人是什麽關係?他要去見她一麵。

坐在唯秘咖啡館包間,麵對眼前這個男人,林慕昔居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不知道是他刻意流露出來,還是無意中讓她察覺到的。

他真的是葉世風嗎?

選擇在唯秘咖啡館,是因為這是她所知道的,最隱秘的地方。上次的她應聘的時候是在一樓,二樓是有包間的。雖然這裏的消費高,但是也正是因為消費高,一般人進不來,而且她就在這裏兼職,可以賒賬,到時從工資裏麵扣。

“你不是葉世風,你是誰?”

W教官站在充滿藝術氣息的書架前,隨意翻開書本,並沒有回複她的問題。直到翻到了一張好像感興趣的地方,他說話了:“你知道現在的世界有多黑暗嗎?有的人用航髒的手段得到了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揮霍在吃喝玩樂上,也就那麽一輩子。窮人在嫉妒富人,富人在嘲笑窮人。你知道那些上頓吃不飽下頓可能沒東西下肚子的那些小孩子,整天髒兮兮地,瘦骨嶙峋地趴在地上撿起那些吃的,貧苦地區有多少這樣的人?可是到處都是炫富的,你可知道那些窮地連吃的都沒有的孩子的照片被多少雜誌拒絕?”

“你不知道。這個世上絕大多數的黑暗,我都見過。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先告訴我,你是他的誰?”

林慕昔警惕地瞅著他,像是在質疑他的話,又像是見到久別重逢的故友,忽然笑了。

“W教官。我知道你——你回來了!歡迎回歸!他是我的恩人,我叫林慕昔。”林慕昔馬上向他恭敬地90°鞠躬。

她從恩人那裏聽說了,W教官是個傳聞中無惡不作的魂異教官,不僅具有摧毀一座城的實力,而且還殺了很多別人不敢殺的或者想殺但是殺不了的國際毒巢分子,還教出了四個魂異,他們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但是實際上他每月所得到的財富,數以萬計,有時甚至高達幾十萬,總是會拿出百分之十的金錢買大量的食物捐贈給貧苦地區的孩子。他不是捐錢,而是直接送食物,比如大米或是麵粉。

林慕昔得知了恩人也是魂異,一直對魂異教官非常好奇。但是,他們都是一群見不得光的人。具有明顯的人格分裂,其他人格相對於主人格而言是獨立的,也就是說,有可能成為魂異的那個人格並非是平時人們見到的那個人。這對於林慕昔而言,就是個大難題了。

她一直很想跟葉世風說出她的猜測,或許他並不是失憶,而是他過去絕大多數的時間都被另外的人格占據了他的身體。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記得起他過去發生了什麽事。

即便記起片段,那也是不屬於他那個人格的記憶,是淩亂的,陌生的,熟悉的。

但是她不敢說。

他看起來過得並不好,她既然答應了恩人,她就沒必要增加他的負擔。所有關於魂異的事情,知道的人都是知道魂異的可怕,會說露嘴的人早已經被魂異的仇家殺死了。

這個世上知道魂異教官另外一個人格的名字的人,恩人說了,隻有他和她。她一定要惜命,不能惹怒了魂異教官。如果她也死了,她想這個世上恐怕沒有人知道他是魂異教官了。

“恩人?”W教官玩味地揚起一抹冷笑,說。“他在哪了?”

“他?你說X先生嗎?”林慕昔忽然想起來,自己身體裏骨髓生產出那些活躍的紅細胞讓她活下來的。

當時,她剛經曆了無數次痛苦的化療,她接受治療的費用都是社會上熱心人士通過網絡和電視媒體集資付清的。隻知道,那天陽光正好,有個醫生拿了一份遺囑給她,說:“這是X先生的死前的願望,他願意把骨髓捐給你。他的骨髓與你的吻合。但是也請你遵照他的遺囑,不能把他的死亡告訴任何人。記住,是任何人,直到你死去那一刻。”

X先生?她想起來,那是個很古怪的叔叔,總是戴著麵具。

他戴著麵具,就會逗她笑。他說:“別把你吃過的丟掉啊,吃不完就給我吃嘛。我吃了沾了你的口水的食物,就會聽你的話哦。”

“叔叔,你為什麽老是戴著麵具呢?”她感覺化療好痛苦,但是他總是戴著麵具,不悶嗎?

“因為叔叔的偶像也是戴麵具的男人啊。說不定,慕昔長大以後也可以見到他哦?”

她好奇地抓著X先生的手臂玩,說:“X叔叔你總是說你的偶像你的偶像,我以後會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嗎?”

“不行哦,慕昔啊,你要記住。以後絕對不能了解他,了解他就等於死亡。要保持他的神秘感,才是你活下來的唯一捷徑。”X先生難得拿開她的小手,語重心長地勸告。

保持他的神秘感,才是你活下來的唯一捷徑。

“是X,他在哪了?”他忽然欺近她,一手掠過她耳邊的發梢,湊她耳邊說著,讓她心跳加速了。

“看過他的電腦資料,我知道你是他信任的人。你不告訴我,我就捅你一刀。你欺騙我,我就對你開一槍。”

林慕昔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看到這麽帥氣又這麽危險的男人,就好像是罌粟一樣。隻能遠遠看著,不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