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英雄的第二次

永明市警察局。

葉世風想著不跟王校長說一聲,幹脆直接奔著第三人民醫院去的,走地匆忙,開了王校長的車,飆速而去。一路上紅燈偏偏就在這節骨眼冒出來,葉世風心裏急躁,摸出了一支白紅梅,抽著煙,給了個電話警察局。

“喂,韓謹宸嗎?黃石街那案子的凶手劫持餘芳芳,限定時間要我一個人去見他,不然他會跟她同歸於盡,事態緊急,我先去第三人民醫院了……”

看到手機又響起來了——“人若鴻毛,命若野草,無可救藥,卑賤又驕傲,無所期待,無可乞討,命運如刀,就讓我來領教。”他就急著掛線,接通了新電話。

“喂,姓葉的,我應該跟你說過,我恨你吧。這臭婆娘無論樣貌還是身材都還無可挑剔的,你說你這麽磨磨蹭蹭的,我跟她孤男寡女兩個人什麽都不做好像有點浪費時間,我倒是想死前爽一下……”男人似乎動了歪念頭,還故意拖長音讓人想入非非。

“啊!死男人!葉世風,你絕對不要一個人過來,這裏有——”餘芳芳發出尖銳刺耳的尖叫聲過後一陣吵鬧的巴掌聲,接著電話換了個人接了。

“小付,我馬上就到了,她還欠著我錢啊。她死就死,死之前也得先把錢還我,她性子烈子呢,晚上不是我的話,都滿足不了她。到時滿足不了她,你別沒麵子啊。她跟很多男人做過,你要是不嫌棄你就碰吧。”葉世風邊說著邊加大油門,選擇最省時間的路線,飆速行駛。隻是他說完的時候,對方冷哼了就主動掛電話了。

那個該死的男人,早知道會這樣,他中午在維秘咖啡館出來就該馬上報警。他隻是頭疼,隻是想的事情多了一點,隻是報警時間推後了那麽一點,居然就發生這種事。當時他也不能聽信老人家說的一麵之詞,萬一他胡扯的呢?

另一方麵,永明市第三人民醫院。

餘芳芳捂著腹部受傷的地方,臉色蒼白地瞅著那個拿著槍,警惕地張望著的男人。就在剛才,他一手重重錘向她受傷的地方,引起她尖叫,然後故意讓葉世風誤會她被他非禮,讓他趕快過來。

男人麵露猙獰,站在樓頂上俯視著地麵密密麻麻的車。

看著他的背影,餘芳芳慢慢地向後貼近牆壁,男人忽然轉身,朝她開了一槍,無聲地射中了她的左小腿,痛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你給我安分點啊。就算你逃了,我還是會把你抓回來的。你以為受傷的你逃得了嗎?”男人陰狠地看著她,說。“你該慶幸你男友就要過來陪你一起死了。黃泉路上不孤單。”

餘芳芳有些煩躁,如果不是現在身上負傷還沒槍,離他又不近,沒法近身搏擊,他手上又有槍,她早就跟他拚了。看著他那囂張不可一世的神情,她忽然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悔意……

本來躺在病房的她,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我是付科,餘老師,如果你想了解黃石街槍擊案的事情,我那天喝酒看到了,你上來天台。快點,凶手在追殺我。”

餘芳芳當時緊張地就給了王校長一個電話,但是打不通,提示在通話中,她想,先去碰麵看看,她走出病房的時候。

值班的護士把她叫住了,滿臉痘痘紅著臉問:“教官,您要去哪裏?韓警官吩咐過,讓您呆病房裏,哪裏都不可以去。”

“他這樣說嗎?”餘芳芳若有所思地回答著。“可是他剛才叫我上天台啊。”

“既然是韓警官,那您去吧。小心著涼。”護士有些尷尬地說著。其實是她覺得韓謹宸太帥了,聽到他隨口吩咐一句記得不要讓她隨意離開病房,就當做工作內容一樣看得緊緊的。

到了天台,她還覺得奇怪,怎麽沒看到人呢,感覺身後有人,還沒回頭,就感覺到有什麽頂著她的背,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就是槍。

“要怪就怪你當特警的時候,得罪的人太多了。有人要你的命,我不得不這樣。”

這個聲音,跟剛才與她通電話的時候一模一樣,她惱羞成怒地大罵:“你這臭小子居然耍我!”她說完就快速轉身,手肘擊向他的胸膛,另外一手握著他那拿著槍的手扭向其他的方向。

子彈擦過地麵,濺出火花。

“不愧是近身搏擊執教教師,可惜你的對手是我。”說完,付科吃痛地躲避開她的拳頭,趁著她欺身靠近,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向她受傷的腹部,她痛呼了一聲被踹飛了過去,撞到牆壁上。

身上的手機都掉落在地上。

他拿著槍指著她的腦袋,撿起了手機,往最近通話記錄,找到了寫著葉世風的名字,撥打過去。

餘芳芳回過神來,看到他陰沉著臉走過來。他邪惡地笑著說:“忽然想到既然他說那種話,想必是看出我是潔癖的人,但是我就算是不碰你,我也要他誤會我碰過你,真想看看他生氣的樣子呢?”

還沒等她回話,他就一隻手拿著槍對著她的腦袋,一隻手猛地用力拉扯著她的衣領,紐扣都掉落下來了,內衣若隱若現。餘芳芳臉上紅蘋果一樣尷尬,顧不上肚子傷口上的痛,抓著他那槍的手就咬了過去。

付科痛地用腳踹了她受傷的小腿,一手毫不憐惜地拉扯著她那秀美的長發變得淩亂起來。

餘芳芳就是感覺很辛苦,也還是用右腿奮力往付科的下麵踹了過去。趁著付科痛得不能站好,她就撲向他,騎坐在他的身上對他拳打腳踢,但是當她一拳揍向他肚子的時候,她才發現了不好。

本來她也是猜到了,但是真的確認反而更加惶恐不安。

忍不住想到了葉世風。那時候在黃石街,他就在她的身邊。

這次,他要是來了,她倒是害怕了,因為她看到了他腹部綁著的東西。

付科又一拳重擊在她的腹部,她吐血了,他就按著她的肩膀起身將她壓在身下,這一瞬間的模樣讓剛撞開天台門的葉世風給瞧見了。

葉世風看到餘芳芳頭發淩亂,衣領上紐扣都不見了,內衣都露出來了,衣服還染著血,她嘴角也溢出血,還被付科壓在身下。已經不能用言語表達他的憤怒了,這好好幹淨的警花就讓一坨牛糞給玷汙了。

這什麽人啊!簡直禽獸不如。

葉世風一靠近就一腳踹過去,付科抓著槍翻了個身避開了,還對著他開了一槍。

“不!”餘芳芳看到葉世風的出現,心裏就覺得不妙,喊著。“你快逃。別管我。”

這回消音子彈還沒到達他之前,以付科難以想象的速度,瞬間移動了一點點,避開了要害,從他的肩膀擦過。

餘芳芳鬆了一口氣,可是還沒等她臉色緩和起來,她又想到了更危險的事。

付科有些煩躁,之前那晚上他沒打中他,還以為隻是幻覺,隻是錯覺,看來他遇到的這個人真的不是普通人。他忽然發狂地想向他掃射,令葉世風眸裏清冷地準備動用滅火器,可到底還是沒射出子彈,才知道裏麵已經沒了子彈,一摸褲兜也沒有備用子彈,想到老人連軍火都不供給他了,萬念俱灰。

“你們跟我一起死吧。”

葉世風看到他把外衣脫掉,露出了綁在腰部的炸彈,他伸手從褲兜裏摸出打火機,笑得淒慘說:“我任務失敗本來就活不久,能找你們陪我,我已經算是不虧本了。”

餘芳芳知道那天晚上已經覺得欠了葉世風的了,但是她沒想過,他居然冒著生命危險想要救她第二次,光是他始終不肯離去這一點,就讓她感動不已。她還不想死,更不想葉世風為了她而死。她忍著小腿中槍的疼,想要努力站起來。滅火器就在附近,離她隻有五步遠。

“誰要陪你死。”葉世風說完就忽然轉身徒手打破了玻璃架,拿出泡沫滅火器啟動了就急著往付科身上澆,尤其是那個打火機。

看到葉世風手背上血淋淋受傷的樣子,餘芳芳動了惻隱之心。付科似乎不死心,仍然想要撲向餘芳芳,餘芳芳傻了眼,就在那一刹那,葉世風舉起那滅火器就砸向付科。

付科暈了過去,他身上的炸彈也濕了。

葉世風這才鬆了口氣,將身上的外衣披在餘芳芳身上,安撫的神色看著她,戲謔地說:“沒事啊,就我一個人看到,大不了就說我跟你親熱的。”

忽然,一群警察從天台門口衝了過來,重重包圍住了昏迷的付科。

看到餘芳芳低著頭不說話,葉世風還以為她被玷汙了不知所措,正想著再說點什麽,就被一雙手抱住了。緊接著就是餘芳芳壓抑的哭泣聲,葉世風無奈地任憑她抱著,伸手撫摸著她的後背,哄小孩子一樣的口氣說:“沒事了,沒事了。”

隻有餘芳芳自己才知道,她隻是被他感動了。以前當過特警,經曆過的風風雨雨,隻有在生命關頭,欺騙的,背叛的,逃跑的,什麽人她沒見過,但是像他這樣一次兩次都趕著來救她,而且這樣對她的男人,在這個世上,恐怕隻有他葉世風一個人。

以第三人民醫院樓頂為目標的狙擊手透過鏡片,清楚地看到葉世風和餘芳芳緊緊擁抱在一起的畫麵。他旁邊的老頭子瘋瘋癲癲地伸手拍了下他的臀部,拍一下又拍一下的,說:“神經病,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