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與老人的交易
永明市警察局。
根據王慶巧的描述，警察進行資料檔的人物五官篩選，對照調出來的人像模樣，王慶巧一直搖頭。
韓謹宸正喝著咖啡，跟鄭樂在聊著什麽。鄭樂看到葉世風，就激動地站了起來，大喊：“我要回去！臭保安，我要揍死你，害我現在還回不去。”半天沒看到他了，他猜鴻哥一定擔心他。都是那個保安不好，要是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離開了，他就能見到那個人，或許他該給他個交代。夏萍不能就這麽死去，對他來說，她是他重要的人……
那時候，碰巧鄭展鴻那天感冒發燒在宿舍，訓導主任黃開算罰他們班上的人去跑操場10圈。鄭樂心裏不高興，可也是沒辦法就跑著，他都跑完了，發現夏萍還在跑第7圈，就等她檫肩而過的時候，說了一句：“你們女生體質真差啊。”
“我可是你姐，我再怎麽差也要保護你。”夏萍跑地很慢，上氣不接下氣的。鄭樂看著她的背影，哈哈大笑起來。那是在飯堂的時候，她跟他都是同班同學，碰巧坐一塊吃飯，他愛吃雞蛋白，把蛋黃丟了。而她隻吃蛋黃，不吃蛋白。鄭展鴻看到了，就揶揄說：“怎麽你們倆這麽般配。你對她有沒有感覺？小樂，我看好你們。”
“沒感覺。”鄭樂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他看到他大哥喜歡校花，校花卻對他不理不睬的態度就極度不爽，在他的眼裏愛情都變成了一種危險毒藥，無藥可救。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夏萍露出驚訝的表情，她心裏暗戀著鄭樂，被鄭展鴻這麽一說她和鄭樂可能當情侶，心跳都跳快了幾下，又因為鄭樂那麽一句話，忽然失落起來了。
“那就當兄妹吧。我覺得夏萍好單純的樣子，你罩著點她。”鄭展鴻看得分明，指點了一下鄭樂。
鄭樂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多一個妹妹也不錯啊，沒事可以欺負一下，逗著樂。夏萍吃的那頓飯都吃地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到底還是說了一句。
“我比鄭樂大了一歲，我是姐姐。我可以保護他。”
聞言在場的同學們都笑起來了，包括鄭展鴻和鄭樂。鄭樂心裏想著，一個女生怎麽可能保護得了他，真是傻。
藍方舟是在班上唯一跟鄭展鴻明著對著幹的學生，所以藍方舟在班上是被孤立的。他一向獨來獨往，而且在班上經常欺負女生。當他看到了夏萍頻繁出現在鄭樂的身邊，就開始嫉妒鄭樂了。夏萍在上警官大學之前，是他藍方舟的女友，就算是他錯在先，兩人分手了，他都還沒有喜歡上別人，她怎麽可以喜歡上其他的男生，他看不下去了。
近戰搏擊的課程，餘芳芳教官在教他們。練習時間，要兩人互相搏擊。藍方舟向鄭樂挑釁，說：“敢不敢跟我對打？”
“哈哈，你不知道你很討人厭嗎，我就替鴻哥教訓教訓你。”鄭樂有些躍躍欲試，興奮地說。
夏萍在一旁看著，忽然有不好的預兆，以她對藍方舟的了解，他絕對不做沒把握的事。他到底在想什麽？她忍不住走上前，跟他們說：“我來吧，我是鄭樂的姐姐。”
“別以為你是女的，我就會讓你。”藍方舟朝著他自己的手掌呸的一口口水，眼神陰狠。鄭樂心裏不痛快了，這都什麽人啊，拉著夏萍的手臂，搖了搖頭。
“沒事。我也是學生，男女平等。我是姐姐，你，聽話。”
鄭樂怔了怔，令他動搖的不是藍方舟的話，而是夏萍的眼神，太堅定了。就算是他的母親，也沒用過那麽堅定的眼神看過他。
他的母親在他還沒上學的時候，就跟他的父親離婚了。他的父親是屠豬戶，每次揚起菜刀狠狠地砍下去，豬發出悲鳴尖叫的聲音總會把他從夢裏驚醒，無論是好夢還是噩夢。
“媽媽怎麽還沒回家？”他問他的父親。
“不會回來了。她不喜歡你爸的工作，每天刀子舔血地過日子。她向往幹淨的書香氣息生活。”他用十分平靜地語氣敘述著仿佛麻木了的心情，說。“因為你長得爸爸，她才沒帶你走。”鄭樂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知道，他的母親沒有選擇他，就嘩啦地坐地上委屈大哭起來了。
在鄭樂發呆這會兒，藍方舟已經和夏萍打起來了。藍方舟的拳頭都往夏萍的胸脯打過去，她躲開了幾次，就有點臉紅了。他趁著她分神那會兒，就毫不憐惜地往她肚子招呼過去。隻見她疼地彎下腰，他就湊到她耳邊，說了兩句：“有任務要給你做，你不做，上麵的人會傷害鄭樂。”
夏萍聞言驚訝地看向他，他的眼裏滿滿的都是怨恨。她明白了，隻是見不得她比他幸福。隻是當他的姐姐，她也滿足了。而藍方舟可不這樣想的，他得不到的快樂，她也別想得到。
夏萍憤怒地向他揮了一拳，他沒躲開，被這拳揍得青腫了。他冷笑了一下：“傻。”
這時，夏萍才發現他是故意的，故意挨打一拳，他還保留著實力，可以跟鄭章鴻相對抗的實力，那是她遠遠比不上的。
結果可想而知，她被揍得體無完膚，鄭樂傻了眼，抓著藍方舟就想幹一場，餘芳芳教師製止了他，奉勸地說了一句：“練習過程中，受傷是正常的。你們要記住，近身搏擊活下來才是唯一要做的事，如果現在的練習對手是你們的敵人，你們要麽打倒對方，要麽被殺死。”藍方舟無動於衷，他曾經用了十年把夏萍保護地滴水不漏，才能換得她天真無邪。他深愛她一人，而她居然在分手之後就馬上愛上了他之外的男人。他藍方舟能保護她，也能毀了她。
鄭樂發現夏萍痊愈了之後，就經常留意餘芳芳教師的行蹤。本來他也以為沒什麽，後來，他想去找夏萍，卻無意中看到藍方舟捏著夏萍的下巴，用力甩了她一巴掌，說：“你怎麽做事的？任務失敗了。你想鄭樂死嗎？啊？”
“對不起，對不起。嗚嗚，我不知道葉世風這麽厲害。沒把他算進去。不能讓鄭樂死，方舟，救救他好不好？我錯了，嗚嗚。”
鄭樂眼角濕潤了，他假裝不知道，是因為他不想連累她。如果那個人的目標是他，要他去完成的事，為什麽藍方舟那混蛋卻要無辜的她去承受，他的沉默造成現在的後果這樣無可挽救，他備受折磨。
葉世風聳聳肩，校長在警察局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的，也懶得真的分分鍾對著他，王慶巧又不是什麽絕色美女。
就在他打算去哪裏閑逛一下，手機響起來了。“人若鴻毛，命若野草，無可救藥，卑賤又驕傲，無所期待，無可乞討，命運如刀，就讓我來領教。”
看了一眼，顯示的是警花兩個字的備注。想起早上還見到她，怎麽會現在給他電話，他感覺有點不尋常，接通電話，就揶揄著說：“怎麽啦，想了我嗎？我遇到了點麻煩事，有空再去看看你吧。”
“嗬嗬，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是我。你美麗的女友警花在我的手上，我反正是要死的人了，不在意拖上一個美女陪葬。”
電話那頭是熟悉的聲音，葉世風震驚，腦袋裏嗡嗡地響，不由想起了維秘咖啡館的神秘老人，他跟他說的交易。
“不知道老人家說的交易，是什麽？”葉世風邊問著，暗暗估計著如果跟這群人交手起來，哪裏是突破口。
“哈哈，年輕人，我欣賞你的氣魄。但是，老夫現在幾乎沒有朋友，也不打算認識新朋友。反正一大把年紀，也是快要進棺材的人了。人的一生也就那麽幾個重要的人。”老人似乎沒打算直接開門見山地將正題說出口，悠然自得地說。“你跟那個警花有點緣分吧，珍惜眼前人，想要她命的人遠不止一個。在這個世上，有個我很在意的孩子，他跟我沒有血緣關係，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卻是時刻關注著他的成長。你能製造契機讓我跟他見個麵嗎？”
“見麵是交易內容？那，我有什麽好處？”葉世風有些煩躁地追問。這老人家是故意的嗎？還賣關子，還廢話那麽多，誰不知道那些事，還用他說。消磨他的耐心，他都想動手了。
老人怡然自得地笑著回答：“哈哈哈，好處你不是已經得到了嗎？”
葉世風回過神，電話那頭又繼續說話了：“喂，喂，還在不在？我跟你說，我沒什麽耐心的。如果你敢驚動警察局，我大不了就跟她同歸於盡。我想報仇的人是你，你要是不想拖累她，你就按照我說的，來吧。”
反複琢磨‘珍惜眼前人，想要她命的人遠不止一個’，葉世風其實明白了後麵那句話包括兩個意思，一是有很多人想要她的命，二是有人想要她的命。老人家明知道不管小付生死，他就會狗急了跳牆，抓著餘芳芳不放，所以提醒了他。老人用這個消息和小付是黃石街槍擊案凶手的訊息，換取葉世風製造他見一個人的契機，這就是交易。
看著眼前的警車，抬頭一片藍天白雲，葉世風有些恍惚，如果他連他的恩人的命都保護不了，他還想什麽漲工資，錢多了也買不回來恩人的命。他下了決心，一定要在小付的手裏救出餘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