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斷手斷腳

死者呂萍和章子茗兩個人躺在垃圾場上,沾染垃圾的臭味,讓人心驚肉跳。葉世風去到那裏就看到了這兩個人的畸形,呂萍沒有了嘴唇,而章子茗斷手斷腳,血染垃圾,詭異的是,這麽痛苦的死法,她們倆的臉上還笑著。

林東鎖看著胃裏一陣翻滾,當場把中午吃下去的東西盡數吐出來了。王鬱涵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抱怨地說:“你真的是刑警嗎,這麽弱,看這麽點血腥場麵就怕了。”

“我、我是新人。”林東鎖難受地說,臉色差了不少。王鬱涵走近屍體,碰觸了一下她們的肌膚,是溫熱的,對著葉世風說:“凶手還沒離開多遠,聽東鎖說,你心裏有嫌疑人選,你去看看嗎?我要觀察一下這些屍體,帶回醫院化檢。”

“行。”葉世風也正有此打算。他一想起王鬱涵說了那句話——“……最終目標的是餘芳芳。”他就有些渾身不舒服,就好像人捏著鼻子一樣透不過氣。

葉世風才走開了兩步,林東鎖就緊張兮兮地伸手抓住了葉世風。

“我也要去。”

“你現在都嘔吐了,你就先在這歇會兒。”葉世風伸手就拍了一下他那蒼白的臉,像是覺得他不夠傷再捅了他一刀似的補刀說了一句。“你去了也派不上用場。”

林東鎖一副被拋棄的流浪狗模樣可憐兮兮地望著葉世風的背影,欲哭無淚。而王鬱涵都覺得他看不下去了,說:“你別站在這了,剛才也報警了,你去通知校長吧。我聯係醫院。”

葉世風跑地很急,走到了張攀的門口,就聞到了一股肉香味,讓他心裏有種說不清楚的怪異感覺。

他像是怕打草驚蛇,躡手躡腳地走到了窗,看到了張攀在背對著他吃些什麽。葉世風伸手一拳砸歲了玻璃窗,破窗而入,鮮血滴在玻璃渣上,觸目驚心。

被他這一舉動的嚇到了張攀口吃著什麽還沒嚼碎就咽了下去,卡在喉嚨裏疼得他說不出話來了,瞪著葉世風,伸手使勁地摳喉嚨……。

葉世風往他煮東西的位置走去,看到電磁爐上麵一個鍋,裏麵煮著不知道什麽,用勺子舀了一下什麽都沒有了,看到桌麵上還有點嚼碎的骨頭渣。葉世風伸手抓了一把那骨頭碎,像是平時插口袋似的動作,不動聲色地放入口袋裏了。

張攀很痛苦地扣著,幹嘔,卻也沒有扣出來。葉世風一把撈著他,往醫院去。張攀不願意,甩開了他的手,葉世風隨手就給了他的肚子一拳頭。

疼得張攀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張攀張嘴啊啊的就是說不出話來。

葉世風也不管他,就把他往大學門口方向使勁地拉扯著,才走到了門口剛好看到了一輛急救車,有護士抬著兩個搭架下來。葉世風想到了估計是抬女屍的,所以,他也不說別的,就這樣推著張攀上急救車上麵蹲著。

“他吃東西卡住喉嚨了。”葉世風簡單地向司機解釋著。可是張攀不管葉世風,就是要離開,上了醫院的車,又要跑下去,被葉世風追著跑,對他又暴打了一頓,抓著他回來。司機要不是看到葉世風穿著教官衣服,差點以為他是混黑道的。但是,司機還是心有餘悸地看著葉世風,似乎覺得葉世風是不是什麽壞人故意潛入大學裏麵,是個間諜之類的。

很快地,兩個擔架也抬上來了,幾個護士走了進來,還有王鬱涵。她看到了葉世風和張攀,就說:“他喉嚨有什麽東西?”

葉世風說:“到了醫院才知道。”

張攀麵如死灰,心裏打了無數個結。其他護士看到張攀一直張著嘴流口水,覺得他有點嚇人,該不會是癡兒吧。張攀臉腫鼻青,陰狠地瞪著葉世風,死死地抓住衣角,然後警惕地看出窗外經過的地方,一路暢通無阻。

王鬱涵沒怎麽看張攀,她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女屍體身上。

不一會兒就到了醫院,一路上都沒有停下來,張攀下車的那瞬間忽然狂奔向大馬路,一輛貨車朝他的方向駛過去。

葉世風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忽然衝了過去一把拉扯張攀,讓他幸免於難。

張攀瞪大眼睛仿佛眼睛就要像球一樣滾下來了,沒想到還是被他給救了,是他最厭惡的男人救了他。沒錯,就是他最大的情敵。

他以為他就要死了,在那瞬間,他第一次感覺到死亡的恐懼。但是,他忽然就惡劣地笑了,救了他的人真傻,他就愛欺負傻的人,他趁著葉世風拉扯他向安全方向的瞬間,拿出了刀片向葉世風的心劃了過去……

梁白涼打了個噴嚏,她雙手在發抖。她的前座的林朵昔打開了那紙條看了,上麵就寫了兩個字,快逃。林朵昔不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回過頭,她也隻看到了梁白涼那盡是恐懼的眼睛。在這個世上,當人看到別人露出恐懼的表情,遠比看到開心或痛苦的表情更容易被傳染到情緒,於是,林朵昔也跟著害怕了。

盡管林朵昔也不知道她自己在害怕什麽。

餘芳芳叫著林朵昔的名字,林朵昔甚至還不知道,直到餘芳芳伸手拍了拍她的桌麵。

“你在想什麽?女孩子要時刻保護自己,不能讓壞人有機可乘,知道嗎?壞人那是時刻都在準備著傷害你,你一不留神就會掉進他鋪好的坑裏。”

餘芳芳的話像是冷水一樣潑在她的心上,冰涼的,還不至於刺骨。

也不知道葉世風在做什麽,林朵昔很想念他,但是她又不能跟她的情敵餘芳芳說,她隻能壓抑她的情感,她甚至聽說了,中午葉教官還讓餘教官丟飯盒到他的頭上,忍著她沒對她發火,甚至還拉著她到了她的懷裏對她說悄悄話,她嫉妒她。

就算沒有親眼目睹這令人痛苦的一幕,光是想象就讓她中午午睡都睡不安穩。她想要怎麽折磨她,她現在就已經覺得如果葉世風喜歡的人是她,而不是餘芳芳就好了。可惜,不可能。

“餘教官,你曾經跟我們說過,這個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對嗎?”林朵昔忽然這樣說。

餘教官怔了怔,手藏在身後,看著林朵昔說:“對,這個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不對。教官,你說的太絕對了,這個世上是有的。肯定是有不可能的事。比如有的壞人死性不改。有的好人本性難移。你給我機會,我也還是討厭你,有些事情,已經注定了。就是不可能的。你那句話隻不過就是哄哄小孩子的,童話而已。”

於是,餘芳芳第一次發現林朵昔對她的厭惡根本不隻是普通的情敵關係,就好像她是她的仇人似的,隻能說明,林朵昔對葉世風的愛太濃烈了,以至於嫉妒他對她的好,對她的曖昧不清,隻會導致她更加厭惡她。全班人都安靜下來了,就好像被個妖怪吃掉了他們的聲音,再也發不出了似的。

“你以後會遇到更多的男人。你不要因為一個男人,毀了自己的前程。這樣不值得,你要學會放下。”餘芳芳試圖開導她,畢竟她始終是她的學生,別人放棄她,她不想放棄她的學生,哪怕這個學生是她的情敵。餘芳芳當特警的時候,什麽女人沒見過,嫉妒她的女人,她也見過不少,但是比林朵昔還要執著的,恐怕沒有。

“你真會開玩笑啊,餘教官。”林朵昔也不怕其他同學圍觀她們的這場‘師生情敵口角’,大膽地挑釁餘教芳芳的威嚴。“如果葉教官毀了你的前程,別人叫你放棄葉教官,難道你就放棄他嗎?你說啊,你說是。那我就告訴他,你不喜歡他啊,讓他喜歡我。”

餘芳芳皺了皺眉,林朵昔這是故意的,如果她說是,那麽她就可能會讓葉世風丟了臉麵,說是她不要他,但是她如果說不是,那麽她就自打嘴巴,沒了她往日積累的威嚴。即便她可以繼續積累下來,可是也還是讓她覺得不甘心,怎麽就讓一個小女生耍成這樣,她可是警花餘芳芳。

“林朵昔,你現在給我去訓練場跑十圈。上課的時候不聽我講,還詆毀葉教官毀了我的前程,你去跑吧,跑完了再回來聽課。”

餘芳芳不留情麵地下達指示。

其他同學麵麵相覷,不愧是餘警花,三兩撥千斤,就這樣糊弄過去了。有些問題根本無法正麵回答,就算是在座的每一位學生都不知道這個答案要怎麽回答,但是不同的立場,是有其他的挽救的契機的,哪怕隻有一瞬間,軟弱的一方就先敗下來。

林朵昔冷哼了一聲,就站了起來,與餘芳芳擦肩而過。餘芳芳也能感覺到她那與她無法相處的生硬氣息,好好的一個女生為了一個男人跟她的教官鬧得這麽僵,也就是說,在她的眼裏,她的愛情比恩情還要重要。這也讓餘芳芳看清了林朵昔,這樣的女孩子,很難得到愛情的滋潤,以她所看到的世界,遠比林朵昔所知道的要殘酷多了。

林朵昔才跑開了三分鍾,梁白涼就坐立不安了。餘芳芳看到梁白涼扭來扭去的,有些不明白,喚她起來:“白涼,你不舒服嗎?”

“餘教官,你快去救林朵昔吧,她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