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失望透頂
鄭展鴻特地在女生宿舍樓的門外等林朵昔。他本來想闖進去的，但是警官大學規定男生不能進入女生宿舍，他就算是給葉教官和餘教官麵子，不打破這個規矩了。隻是，她如果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能輕饒了她。
林朵昔就來到女生宿舍樓的門口了，整個宿舍都在吵著叫她下去，煩死她了。她就下來透透氣，她發現自從她開始反抗之後，就沒什麽女生敢輕易欺負她的。果然這個世上，很多人都是欺軟怕硬的。
“你想怎麽樣？”鄭展鴻開口就這樣說。他以為她是因為他跟餘芳芳那事，才故意避開他不見的。但是，事情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子，他不夠了解林朵昔。
“你想說什麽，沒事別煩我。”林朵昔不耐煩地說。她的手機鈴聲就沒停過，不是楊南笙給她打電話，就是王越給她打電話，但是她就是不接。鄭展鴻以為她的手機在放歌聽，也沒在意。
“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上課你怎麽能不去上。”
“哦？我為什麽非去不可。難道你每節課都去上了？”林朵昔毫不示弱地回答。
鄭展鴻聽到她這樣說他有十秒鍾的無力反駁，但是他的怒氣比理智多，他就衝她咆哮說：“我們怎麽能比？你是個好學生，你必須每節課都要上課。”
“哈？誰說我是好學生的？我是壞學生啊。”
鄭展鴻看到她那無所謂的樣子，心就像被刀淩遲一樣難受，一巴掌就用力地甩了過去。打了之後，他就後悔了。就算她做錯了，他也不想傷害她的。為什麽她要變成這個樣子？
“你的喜歡就是喜歡我好學生的樣子啊？那你結束了喜歡我的感覺吧，我現在就是這個樣子。是不是對我很失望，那你就離我遠點。”林朵昔冷漠地說著，拿出手機的耳塞就按到耳朵裏，似乎不想聽他說話。
鄭展鴻看到林朵昔現在這個樣子，的確有些失望了。她單純美好的樣子，是他最喜歡的樣子。他曾經以外他可以保全她那個樣子長達十年，現在一年都還沒到，她就變成這樣了。不知道是厭惡自己的保護不力，還是厭倦看到她現在的不死不活樣子，鄭展鴻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女生宿舍樓門口。
林朵昔現在還不想回宿舍，就往校醫室走去。她想抽煙，隻有那裏容得下她。
白千古看到林朵昔頹廢的坐在她的身邊，她伸出手摸了摸林朵昔的臉，就被林朵昔無情地揮開了。
“我要抽煙。”林朵昔扭過頭，對她說。
“別抽煙，對身體不好。”
白千古這樣說著，還是從抽屜裏拿出一盒煙，抽出了一根煙遞給她。林朵昔接過了煙，就看到桌麵上的打火機，自己就用打火機點燃了。林朵昔吸了一口煙，被煙霧縈繞著，心裏好像舒服了一點點。
“朵昔，你知不知道這個世上有個地方，是不會有痛苦的？”白千古說。
林朵昔笑了一下，那笑容連半點溫暖都沒有，一看就是強顏歡笑。
“不可能有。”
“你幫我拿到一個東西，我告訴你在哪裏。”白千古很淡定地說。外人一聽，就知道白千古想要利用林朵昔幫她拿一個東西，可是局內人的林朵昔卻看不透，隻知道她幫她做一件事，她們關係可能會好點，她再告訴她而已。
“那個東西是什麽？”
白千古詭異地笑了，讓人看了連飯都吃不下了。
第二天，葉世風來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一巴掌拍到講台上，咆哮地說：“誰偷了校長的價值連城的鑽石夜明珠隕石，給我主動地站起來。”
全班嘩然。那個玻璃珠大小的一顆泥丸子一樣，但是晶體結構屬於鑽石，到了夜晚還會發火的夜明珠，來自宇宙掉下來的隕石，簡稱鑽石夜明珠隕石。這個東西，一般都會被博物館收購保護起來的。
全班沒有人承認，都在互相推測，是誰那麽大膽做出這種事。
鄭展鴻都覺得那個人愚蠢之極，校長既然敢放在辦公室，肯定會將它放在攝像頭之下的，現在葉世風教官隻是在給那個學生承認錯誤的機會。
“不承認是嗎？老規矩，全班同學現在去訓練場跑十圈。”葉世風說完，就拿著黑板轉身擦了擦黑板上的‘不知羞恥林朵昔’、‘墮落林朵昔’之類的粉筆寫的大字擦掉，接著說。“黑板以後再出現這種無聊的字，班長和副班長給我抓一下是誰寫，我罰他打掃班教室的衛生一個月。要是還抓不到人的話，就罰班長和副班長打掃教室衛生。你們還坐在這幹嘛，去跑步啊。”
寫這些字的女生開始害怕了，因為她們不敢得罪班長鄭展鴻和副班長蕭樂宮。
“是我。”林朵昔忽然站了起來，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罪惡感，就好像要死不活的樣子，讓人看了就不舒服。
“什麽是你？黑板寫的字是你寫的？還是偷東西是你偷的？”葉世風犀利的眼神鎖定了她，一字一句地問她。
“偷了那東西人，是我。”
全班同學鄙視地瞅著她，都是一副副對她失望透頂的表情，就好像以前挺喜歡她的樣子，對她滿是期待了一樣。可是過去她們欺負她的時候，也沒見到他們站出來幫她擋下來，除了鄭展鴻。如果說這個世上有誰對林朵昔的失望會傷害得了林朵昔的話，除了已經欺騙她的葉教官傷害了她之外，也就隻有鄭展鴻了。
“放學的時候，跟我去校長辦公室一趟。”葉世風愁眉不展地說。
放學的時候，林朵昔一臉疲憊地走向葉世風，路過了鄭展鴻的座位，她聽到了一句聲音不大卻足以形成刀劃在心上的話——“我真的是對你失望透頂了。”
也不用回頭，林朵昔就知道這句話是鄭展鴻對她說的。鄭展鴻終於要放棄她了，林朵昔終於明白為什麽有些壞女生在他們喜歡的男生麵前裝純，因為她們害怕她們的本來麵目不是他們喜歡的樣子，要變成什麽樣子才能延緩厭倦。
原以為被糾纏不休的男生放棄應該會是鬆一口氣的感覺，可是當林朵昔真正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忽然覺得有點空虛。就是好像缺了點什麽，但是又好像沒有什麽不一樣。當別人的糾纏成為她生活中的空氣一樣，她已經習慣了，忽然沒了空氣，就會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她需要其他的空氣填滿了她的世界，雖然她的世界已經是黑白一片的了。
林朵昔跟在葉世風的身後，終於偷偷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機裏的未接來電，給師傅王越發了一條信息：“我偷了鑽石夜明珠隕石，現在去見校長。”緊接著，她才給楊南笙發了條信息：“心情不好。”
她也知道她現在的模樣一定是很狼狽，所以她才會給那些她原本不想理會的他們機會緊抓著自己不放。
王越很快就回複她了：“別怕。退學了就找我。”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在林朵昔看來是那麽的荒謬，可是她卻因為看到那麽一句荒謬的話而鬆了一口氣。
楊南笙馬上給她回撥電話了，她不敢接就掛了電話。葉世風回過頭，就看到她雙手插著褲兜，眼神閃爍，原本精致的臉上有了黑眼眶。
“待會去到校長麵前，我會替你求情。你要態度好一點，要認錯，要表示痛改前非。知道嗎？”葉世風想要盡他最大的努力幫她說情的，但是她是肇事者，她的態度也很關鍵。
林朵昔當做沒聽到一樣看著前麵的路，她已經把那顆小玩意給白千古了，白千古跟她說：“這個世上沒有痛苦的地方就是死路，你還感到痛苦，是因為你還活著”，林朵昔差點就以為白千古騙她了，但是白千古又告訴她：“你看到別人很快樂的樣子，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他的痛苦也不會比你少。上帝是公平的，而每個人也不可能把完整的自己一下子就完全展示給一個人看。”林朵昔就信了，她以前看到她姐比她快樂，說不定她的痛苦從來就不比她少。而她以前那麽快樂，現在就已經開始麵對痛苦了。
“你想死嗎？”白千古說。
“不想。”
白千古幽幽地說：“你這樣下去就會死。跟我學吧，我會讓你活下來，活得比你現在更痛苦。但是你可以變得強大起來，足以報恩，足以報仇。”
當時林朵昔沒有回答她，因為她偷了東西，她並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她知道自己活得很糟糕了，也許還能活得更加糟糕。
楊南笙給她回複了短信：“你在哪裏。”
林朵昔沒空回複他了，她已經跟著葉世風來到了校長辦公室了，這個她昨晚來過的地方可能還殘留著她自己的氣味，讓她厭惡至極，以至於連她的鼻子都在抗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王慶巧看到他們，視線落在了林朵昔的身上，語氣緩和地說：“把我的寶物還給我吧，其他都好說。”林朵昔對上了王校長的視線，心想著那個東西她已經給了白千古，她現在又要去找白千古要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