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我們的學生
傍晚時分，天邊被染上了一片猶如少女出嫁前的胭脂般暈染晚霞。一陣風吹過去，還讓人重溫了午後的炎熱。這悶熱的天氣，仿佛就是天昏地暗的暴風雨即將來臨的預兆。
葉世風吃完晚餐，就拿出手機上網隨便看看，才發現手機裏麵有一條餘芳芳發來的未讀短信：我有事跟你談，吃完來公寓找我。他忽然想到了他已經很久沒去網吧玩遊戲了，打算跟餘芳芳談完事了之後，今晚要去網吧玩一下。
來到了餘芳芳的公寓，葉世風才發現她養了狗。那隻狗還朝著他吠，葉世風不高興地說：“再吵人，我就砍了你，煮狗肉湯。”
“噓，風狗，別吵，是自己人。”餘芳芳安撫地摸了摸風狗的毛，就說。
葉世風聽到非常大意見了，說：“你說什麽，瘋狗？風狗？你給他取的這啥玩意的名字啊？你是不是轉彎抹角來罵我？趕緊換個名字。這名字，我不愛聽。”
餘芳芳捂著肚子笑了笑，說：“偏不。這是我養的狗，又不是你養的。”
“去，去。哪來的狗？”葉世風沒好氣地趕著那狗離他遠點地說。
餘芳芳也不管那狗了，走進廁所洗了洗手，才走出來，滿心歡喜地打開冰箱，拿出來了兩瓶冰牛奶，一瓶牛奶拋向葉世風。
葉世風接住了冰牛奶就抱怨地說：“哈，冰牛奶，怎麽不是白酒。我好久沒喝酒了，我想喝酒。”
“喝牛奶對身體好。酒傷胃，最近我看到韓劇，一個醫生手術中接了催他回家吃飯的電話，手術對象是個胃癌的老奶奶，結果因為主刀醫生太急，大出血手術失敗，她死了。你知道躺在**任由手持著手術刀的醫生動手的感覺是怎麽樣嗎？你的生死都在醫生的手裏。所以盡可能對自己的身體好一點，別讓醫生有機會拿著刀在你的身體裏動，萬一他的道德差了一點，就會死人的。”餘芳芳心有餘悸地說。
餘芳芳的臉上都寫著‘好可怕’。葉世風哈哈大笑了，他很少見到餘芳芳也有害怕的時候，心想原來她怕死，這世上對自己的身體不珍惜的人那麽多，可是每個人何嚐不怕死呢？都怕死。這是很正常的。
“笑什麽哦。我們的學生，林朵昔，我想跟你談談她。她今天下午曠課了，上我的課那麽久了，這還是頭一次無故缺席。那個死丫頭，下午跑哪裏去了。”餘芳芳忍著脾氣，問葉世風。本來她想盡量平靜說起她了，但是想到她曠課就不高興了。她以前麵對千古這種教官，她都沒有缺席過。餘芳芳自認為對她又還不錯，她居然不來上餘芳芳的課，讓餘芳芳有點失望。
“別提她了。費心。”葉世風喝了一口牛奶，一副拿她沒轍的樣子，身心疲憊地說。
這真是令人煩惱，看到他這樣回答，餘芳芳就知道他有點心疼林朵昔了，她原本還以為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沒想到他也會遇到拿她沒轍的女生。
“為什麽？她發生了什麽事了？”
葉世風咕嚕咕嚕地喝光了一瓶牛奶，歎了一口氣說：“不想說。”
“哈？她是我們的學生，不能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她的事情，我也有權利知道的。是不是你對她有私心？包庇她？”餘芳芳有些生氣了，口不擇言地說。
葉世風苦笑了一下，說：“你別吃醋。我說就是了。我之前有跟你說過我有個徒弟嗎？那是她的雙胞胎的姐姐。她被殺了。我怕林朵昔傷心，就對她說謊了。不知道她怎麽知道這個事實的，後來她就恨我對她說謊。”
“因為失去了一個親人就自甘墮落嗎？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脆弱了。”餘芳芳還是覺得葉世風偏袒她，心理有點吃味，忍不住數落她。
“你別這樣，她跟她姐兩個人相依為命的。本來她隻剩下她姐一個親人了，現在她已經沒有親人了。”葉世風有點生氣了，反駁著說。
餘芳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對不起。”
葉世風也沒理她，他本來就不想提徒弟的事情，她非逼著他說不可，他說出口了，她又那個樣子，他現在隻想著去網吧玩幾場。
餘芳芳看到葉世風站起來，他連句再見也不說，就打開門，離開了。她看到他臉上的失落和難過，心裏有點內疚。其實她也不是故意那樣子的，可能是她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不過，她還是不太明白，他不就是死了一個徒弟嗎？怎麽還傷心地像是失去了一個親人一樣，看來他跟他的女徒弟感情也很好，她想到這裏又吃醋了。她意識到自己居然嫉妒一個死人，伸出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自言自語地說：“要振作一點，餘芳芳，你的小腿已經好了，戰鬥吧。”
葉世風走到保安室的時候，才想起來他借了餘芳芳的車已經開回來了，但是車鑰匙還沒還給她。現在再回頭還給她走來走去的，就太麻煩了，他想還是下次再還算了。
這時候，保安室裏麵的朱巴界看到了葉世風，露出複雜的表情，向他打聲招呼：“葉教官，出去啊？”
“嗯。”葉世風敷衍地應了一句，話不投機半句多。
龍道網吧，燈火通明。
看著屏幕裏麵的敵人一個個被自己秒殺掉了，葉世風心裏有種痛快的感覺。直到手機響起來了，他還不願意接，眼睛盯著屏幕看著，就好像他的手機響了這種事外界的事情都不關他的事一樣。
手機鈴聲停下來了。葉世風也沒有拿出來看，依然還是固執地繼續玩遊戲，手機鈴聲又響起了，他隔壁電腦的那家夥挺熱心地提醒他說：“同誌，你手機響了。”
葉世風像是聽不見他說的一樣，視線緊緊鎖住屏幕裏的敵人，手指在鍵盤上有意義地狂按，就好像深陷於遊戲之中一樣。
見葉世風不理，那位熱心的家夥更來勁兒了，甚至伸手拍了一下葉世風，說：“喂，你電話響了。”
葉世風被他這一拍，手指一抖，注意力分散了，原來輕而易舉能再贏一場的，被他那麽一攪合就讓別人有機可乘了。
“你他媽的，我玩遊戲難道我還沒長耳朵嗎？我故意不接，你嘰嘰歪歪地幹嘛？”葉世風火大地叫嚷著了。
“草你他媽的，我好心提醒你，你還罵我了。你是想打架對吧？”隔壁電腦台的這位大胖子也不耐煩地挑釁了。
葉世風沒理他，拿出手機一看，最新的電話號碼是陌生的，但是第一個號碼居然是林慕昔的號碼打來的。他本來還以為是餘芳芳打電話來道歉，才故意不接的。他連忙又繼續打電話給林慕昔，可是卻聽到提示音已關機了。他想起來，之前讓慕容昔去調查這個號碼誰在用，也還沒調查好嗎？還不來找他。
見葉世風無視自己，大胖子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傷害，他這麽大個子，一般人都無法忽略他的存在，他本來就是想葉世風認個錯就行了，可他不隻是不道歉，還當他不存在一樣自己玩手機，大胖子憤怒極了，抓起葉世風，一拳就揍了過去。葉世風被他抓起的時候，就知道大胖子力大無窮。其他上網的人都隻是圍觀著，或者各玩各的，漠不關心。
葉世風被他那一拳的力度撞到了電腦台都挪動了一米。網吧的網管人員聽到打鬥聲，馬上聚集過來了，一個網管人員勸和地說：“別打了。”
大胖子不聽他的勸和，繼續衝上前，要打葉世風。葉世風一手捏著大胖子的手腕骨，一拳揍向他的眼睛。力大無窮是優點沒錯，可是總有弱點的地方。
另外一個網管人員說：“別在這裏鬧。要打出去打。”
大胖子順著葉世風的力度撞到了電腦台一角，腦袋腫了，起了個包，還沒流血。看他昏迷過去了，葉世風連遊戲都沒興致玩了，抽出網卡就離開了。
經過小吃店的時候，葉世風不餓，想起來林慕昔會做那些手抓餅，就站在門口隔著玻璃看著老板娘熟練地在煎著手抓餅。老板娘看到他就說：“帥哥，買個手抓餅吧。”
葉世風猶豫了一下，好像也忘了這東西什麽味道，就說：“好。”
“什麽餡兒的？有原味、加肉鬆的、加火腿腸的、加蛋的……”
“原味。”
才一會兒，老板娘就做好了用紙袋裝好遞給他，他拿出錢包給了錢老板娘。老板娘找了零錢給他，隨口就說：“你是不是跟你女友以前吃過啊？你好像很懷念的樣子？”
葉世風將零錢塞進錢包裏的動作頓了一下，繼續放回了褲兜裏，咬了一口熱乎乎的手抓餅，嚼了咽了下去，才對她說：“沒有。一個好朋友。”
手抓餅的味道是酸的，有點微辣。他想起來了，這個跟林慕昔做的手抓餅味道差不多，就是這個味。他也不怕熱，大口大口地咬著手抓餅嚼著吃，老板娘還以為他很餓。隻是，葉世風知道，就算這個味道再怎麽相似，他也再也不能吃到林慕昔親手做的手抓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