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美製軍艦
我拍了拍中山裝的肩膀，故作輕鬆的道：“中山裝，你也別多想了，可能真的是這些漁民都出了什麽意外才棄船的呢。也不可能那麽多不好的事情都讓咱們碰上呢？”
中山裝緊鎖的眉頭沒有半分舒展開來，顯然對我這種‘樂天派’的想法不置可否。其實我也覺得事情很詭異，隻是不喜歡這種大家都一副憂慮重重的氛圍，才想著讓大家都輕鬆一下，可是卻並沒有什麽效果。看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我這種鴕鳥心理。
中山裝沉默了一陣，對憲兵隊長道：“雖然我們暫時沒有發現什麽有威脅的地方，但是還是要多加小心。我們可以輪流值守，這樣有什麽事情發生大家也好及時應對。”
憲兵隊長回道：“葛先生放心，這種事情自然不能讓你們幾位來做。我已經吩咐手下的人去輪值了，你們好好休息就行了。”
中山裝點了點頭，又和憲兵隊長商議了一下需要注意的細節，然後就和我們說了一聲，就自己回房間休息了。我們幾個也都沒了一開始的興致，各自回房了。雖然這些突然出現的詭異的漁船讓我們的心頭如同蒙上了一層烏雲般壓抑，但是也正好讓憲兵隊長沒有了繼續想要招安我們的機會。他此時正在和幾個水兵湊在一起交流呢，顯然他也不是經常出海的人，要說在這大海之中的見識，他也沒有那幾個派遣給他的水兵有經驗。
我回到房間之後，點著昏暗的油罩燈，躺在**感受著搖曳。腦海中也一直浮現著剛才看到的那些漁船，雖然我不想讓自己去多想，但是總忍不住去思考這些漁船的來曆。尤其是中山裝嚴肅的樣子，每次他隻要一露出這種表情，就預示著我們已經遇到了什麽棘手的問題。但是中山裝這個人又是個悶葫蘆，什麽事情都不喜歡多說，所以我們現在到底遇到的什麽事情。哪怕中山裝已經看出了些許端倪，如果不是真的萬份緊要威脅到我們的安危的話，他通常也是不會主動開口提醒我們的。
我是第一次在這種船上的房間睡覺，翻來覆去半天也沒有困意。而且之前憲兵隊長硬勸著我們喝了兩杯酒，這會我隻覺得有些燥熱，加上這擁擠而又特別小的房間更是讓我覺得壓製，根本沒有睡覺的想法了。
最終，我終於忍受不了房間中這種煎熬的感覺。自己一個人又去了甲板上吹海風。果然，還是這清冷的海風吹的人很舒適，雖然晚上的大海還有些涼意，但好在還不算太冷，勉強可以接受。
我吹了幾分鍾的風，終於緩解了之前的燥熱。可是，想不到這會困意又湧上來了。可是我又不想再回到那個擁擠的小房間，也不管會不會著涼，直接就和衣躺在了冰涼的甲板上。看著夜空中璀璨的星河，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森子，森子，你醒醒啊啊？怎麽睡這了？”
迷迷糊糊之間，我聽到了老吳那熟悉的聲音。我努力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老吳的那張大臉正在對著我。
我坐起來搖了搖還有些昏沉的腦袋，看了看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這甲板上已經站了好多人。看上去大部分人都集中在船首處，好像是前方的航道上出現了什麽東西似的。
“老吳，發生什麽事了？”我雖然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但是還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老吳還沒來得及回答我，一隻纖細的手就伸到了我的麵前。蔣琴琴正一臉急切的看著我，道：“我聽到聲音就出來看看，路上看見你的房門是開著的，你卻不在裏麵。想不到你竟然在這坐著，趕緊起來吧，海風中濕氣大容易生病。”
我小聲的‘嗯’了一聲，就拉著蔣琴琴的手站了起來。這一起來，還真的感受到了寒冷，要不是他們叫醒我，我要是真的在這裏睡一晚上，明天肯定會著涼的。
這股寒意瞬間就讓我清醒了過來，我一路小跑著回到自己房間又穿了件厚外套，現在總算知道憲兵隊長為我們準備那麽多厚衣服幹嘛了，這海上的夜晚還真是冷啊。
等我再次回到甲板上的時候，中山裝也已經出來了，他正在和憲兵隊長一同站在船首處，往前麵張望著什麽。我趕緊湊了上去和老吳與蔣琴琴站在了一起。
“到底什麽情況？”我小聲的詢問老吳。
老吳也沒看我，隻是示意我看前麵，道：“你自己看啊，前麵突然出現了一艘大家夥，說是什麽軍艦，但是卻不是北洋水師編製之內的。應該是外國人的，正好和咱們走個碰頭。”
聞言我趕緊往前看去，果然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在我們前方，不過看樣子總覺得有些怪異，但是我一時半會卻說不出什麽個所以然來。
憲兵隊長這時候對中山裝道：“葛先生，剛才旗手說看到對麵那艘船上的旗幟是美國國旗。雖然在這渤海灣突然發現外國人的軍艦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我們此行並不是為了北洋水師的什麽任務而來，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直接繞過去就好了。沒意義多和他們交涉，隻要回去的時候向北洋水師報備一下就好了。”
中山裝沒有馬上回答憲兵隊長的建議，而是又盯著那艘美製軍艦看了半天，才低下頭歎了口氣。
“葛先生，您覺得有什麽不妥嗎？”憲兵隊長疑惑的問道。
中山裝目光深邃的盯著那艘美製軍艦道：“羅隊長，恐怕我們還得查探一下那艘船，你沒發現那艘船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憲兵隊長又看了看那艘美製軍艦，有些不確定的道：“沒什麽不對的地方啊？可能是離我們還有點遠，我看不到吧。”
中山裝嚴肅的道：“羅隊長，應該沒有哪艘軍艦夜間航行的時候一盞燈都不開吧？”
我這才終於明白了之前為什麽總覺得這艘美製軍艦哪裏有不對的地方，那就是它根本就沒開燈。就算是我們這種小型的軍艦，到了夜間也會在有一些燈光用來探照的，對麵那艘美製軍艦明顯比我們的船要大得多，而且也更先進，它不止是沒有任何光亮，而且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即便是我們現代的軍艦在航行的時候，那讓人振聾發聵的聲音都很難讓人不反感，更何況這民國時代的產物呢，這個時代的軍艦上應該還是使用著老舊的發動機，就算離得有點遠，也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吧。
憲兵隊長也是幡然醒悟的樣子，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些。急忙揮手召過來一個水兵，問道：“你們以前出海的時候遇到過這種沒燈沒聲音的船嗎？”
那個水兵看上去年紀還不大，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他應該也還沒有多少的航行經驗，隻能大力的搖著頭。不過，眼神中卻難掩驚恐道：“不過。”
年輕的水兵說了一半就閉嘴了，也不知道他這是賣什麽關子。
憲兵隊長有些著急的道：“不過什麽啊？你倒是說啊。”
年輕水兵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不過，我聽一些老兵說過。在海上遠航的時候，有可能會遇到這種船隻。隻是，隻是那都是鬼船，一旦遇上了就得盡量繞開，不然船上的所有人都得死，我們自己的船就會成為下一艘鬼船。”
憲兵隊長聽完之後有些慍怒，直接踹了一腳你那個年輕的水兵，紅著臉吼道：“你亂說什麽？你是一個軍人，怎麽也會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要是再敢亂說，直接軍法處置。”
那個年輕的水兵一副害怕的樣子，但是還是立正站好大聲的答道：“是！”
憲兵隊長讓那個年輕水兵回到了自己的隊伍，然後自己又帶著憂慮的表情問中山裝道：“葛先生，這事您怎麽看？難道，真的是，‘鬼船’？”
看來，憲兵隊長隻是怕大家因為‘鬼船’的傳說讓大家亂了軍心，但是自己卻也是已經有些相信了。不過，以前在袁世凱的總統府的時候，他不是早就見識過很多的鬼物了麽？隻是一艘聽上去嚇人的‘鬼船’而已，有那麽可怕嗎？
我又想到了我們逃離恒雨鬼市的時候，中山裝的師叔帶我們登上的那艘腐朽的木船。他把那艘船也叫做‘鬼船’，不知道那艘船和我們麵前的這一艘有沒有什麽關聯。
中山裝正色道：“我也不確定這船到底是怎麽回事，一會我們和這艘船靠近的時候，還是要進去查探一下。”
憲兵隊長有些驚慌的道：“葛先生，我們真的非得接近它嗎？剛才那個水兵也說了，真要是‘鬼船’的話，我們還是盡量繞開的好。”
中山裝堅定的道：“不能就這麽和它錯過，如果我猜的沒錯，這艘船上也可能是空的，就和之前我們看到的那些漁船一樣。”
憲兵隊長也沉思了片刻，道：“可是無論船上是不是有人，都和我們沒關係啊。我們沒必要趟這趟渾水吧？”
中山裝歎息道：“其實不見得和我們沒有關係，一開始我最多認為是一些小漁船的漁民被我們未知的東西給害了。可是，如果是那麽一艘軍艦上也是空無一人的話，那就說明如果真是有什麽東西想要對付我們的話，也不會太難。”
憲兵隊長這才想明白了，中山裝這是怕有什麽東西會對付路過的船隻，我們也有可能成為其中之一。這是想要提前去查探情況，也好盡快摸清對方的底細。
憲兵隊長想了想，終於還是下令讓手下的人減速靠近那艘美製軍艦，不過他還是建議中山裝不要親自登上那艘美製軍艦。中山裝果斷拒絕了，說這艘軍艦畢竟不是一般的小漁船能比擬的，說不定會留下什麽重要的線索也說不定。憲兵隊長終於不好再強加阻攔，不過還是要跟中山裝等會一起登船，說要保護中山裝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