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戴鬥笠的人

我看老吳這種模樣,也是急了,抓著老吳的肩膀大力的搖晃著,但是了老吳還是沒有絲毫睜開眼的樣子。

“老吳,你醒醒啊,你小子不是最怕死的嗎,現在睡著了可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我大聲的喊著,但是老吳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啪”的一聲給了老吳一個大嘴巴子,看他隻是抿了抿嘴,我又反手給他來了兩下。

“森子,你幹嘛呢?”我給了老吳三個大嘴巴子之後,老吳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雖然眼睛裏還是布滿了血絲,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但是最終還是沒有真的睡過去。

老吳摸著自己的臉頰,白了我一眼道:“行啊森子,老子當時為了救你扇了你一巴掌,你小子這麽記仇,竟然還了我三下。”

見老吳行了,我心中的石頭也終於落地了,調侃道:“三下還算是少的呢,你丫要是再不醒,我就繼續,直到把你給抽醒了為止。”

老吳瞪了我一眼,‘惡狠狠’的道:“行,森子你有種,我就和你杠上了,我看你小子會不會睡著,要是你睡著了,我就直接上手。管你醒不醒,我先抽過癮了再說。”

“嗬嗬,你們夠了。”蔣琴琴掩嘴輕笑了兩聲,道:“你們竟然還有心情胡鬧。”

雖然老吳剛才那一出把我們都嚇得不清,但是隨後我們二人之間的對話顯然也活躍了一下氣氛。

又是“啪”的一聲,坐我旁邊的那個憲兵也對自己的同伴扇了一巴掌。

“你幹嘛呢?我沒睡,沒睡。”那個挨了一巴掌的憲兵捂著臉大聲道。

“哦,我看你眯著眼睛,以為你睡著了呢。”之前那個憲兵一臉悻悻之色解釋道。

被扇巴掌的那個憲兵還爭辯道:“什麽眯著眼睛,我天生就眼睛小,這是我的錯嗎?”

兩人又互相對罵了幾句才平息下來,看來,雖然現在的情況越來越不利。但是顯然我們已經堅持下了大半,就查明天一天了,隻要再堅持一下,熬過了明天,我們可能就能徹底的從這該死的鬼市出去了。這真的是讓我們的內心振奮了不少。

第二天,這恒雨鬼市的雨一直下個不停。但是估摸著時間應該也是到了下午的時段,隻要再堅持一會,我們就算是得救了。可是,誰能想到,就差這這最後的幾個小時,變故又生。

我們已經捱過了接近一個星期的時間,這一個星期的時間真的是會讓我記一輩子,刻骨銘心。這七天的時間,我看到了生命的脆弱,與自己的弱小。每次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憲兵中的人數越來越少,一個個都變成了遊魂鬼,永遠的迷失在了這裏。

“你們看?這是怎麽回事?”坐我旁邊的那個憲兵指著我們麵前說道。

我們都趕緊順著他手指指向的地方看去。我們麵前的那些桌子擺設和門柱建設都變得有些虛幻起來,雖然還沒有到完全變成透明的意思,但是卻是在不斷的開始虛化。

中山裝道:“這恒雨鬼市開始虛化了,就說明這鬼市要移動到其他地方去了,我們馬上就可以從中脫離出來了。”

“真的?太好了,我們終於要出去了。”幸存的所有人都在興奮的大叫,就連在我們意料之外堅持下來的憲兵隊長眼眶都濕潤了。

“太好了,終於能出去了,不過隻可惜了那些死去的兄弟們,他們永遠都出不去了。唉,都怪我沒用啊。”憲兵隊長哽咽的說道。

這一瞬間我們又和他一起陷入了沉重的傷感之中,就連即將逃生的喜悅都被衝淡了不少。憲兵隊長說的沒錯,我們雖然可以出去了,但是那些已經完全變成遊魂鬼的憲兵們卻都要永遠的留在這裏了。我看了看身邊僅剩的幾個憲兵,心裏也是悲戚不已。

憲兵隊長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腳步踉蹌的走到了門口。我正在懷疑他要做什麽傻事的時候,他卻在門口直挺挺的站住了。真是嚇我一跳,我以為這憲兵隊長想不開要衝出去呢,不過看來他還保持著理智。

“兄弟們,我會永遠記住你們的。”憲兵隊長向著在街上遊**的已經變成遊魂鬼的憲兵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我身邊僅剩的幾個憲兵也都表情肅穆的起身,依次站在了憲兵隊長的身後,一齊又行了一個軍禮。

都說戰友間的情誼是最深的,我從這幾個人的眼神中真正的看到了真摯與惋惜。也不免為他們的悲慘遭遇感到唏噓不已。

“咦?不對,這又是怎麽回事?”

我們還在感慨不已的時候,老吳突然失聲驚叫道。

“怎麽了?”我趕緊詢問道。

老吳眼神呆滯的指了指憲兵隊長,說道:“你看他,他怎麽也?”

我順著老吳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猛然發現那個憲兵隊長的身形竟然也開始,虛幻起來。其實,不止是他,就連和他站在一起的幾個憲兵,身形也有些虛幻,隻是沒有憲兵隊長那麽明顯而已。

我又趕緊仔細觀察了一下我們幾個,驚恐的發現這不是個別情況,而是我們每個人的身形都隨著這即將開始消失的鬼市一起變得虛幻起來。

“中山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緊張的詢問中山裝道。

中山裝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才道:“我們可能都想錯了,這七天時限是鬼市消失的時間,但是卻好像不止是它自己消失那麽簡單。好像會連帶著之前進入到這鬼市之內的所有人一起消失,包括我們。”

中山裝又歎了一口氣,然後望著門外的街道皺眉不語。

格格這個時候一臉沮喪的道:“都怪我,我以為我們能通過這種方式,等到鬼市消失的時候就可以出去的,誰知道結果看來卻起了反作用。”

格格很是自責,她一開始說隻要熬過了七天七夜等鬼市消失就可以出去了,但是誰知道這鬼市竟然這麽霸道,竟然還會把我們一起帶走。這麽說來的話,我們之前七天的煎熬不止是沒有意義,而且還浪費了我們七天的時間與經曆。

這七天的期限,根本就不是逃生的希望,而是等到時間一到,才是我們真正的死期。

“格格,這不怪你。真的,你也不想的對不對,就算你不說出這個法子,我們也未必有別的辦法了啊。”蔣琴琴安慰著格格,但是格格也知道自己這次是錯的太大了,根本沒有原諒自己的樣子,低著頭都快哭出來了。

老吳在聽到了事實之後再次崩潰了,直接一下坐到了地上開始抹眼淚。

憲兵隊長也靠了過來,中山裝帶著歉意道:“對不起,我還是沒能把你們給帶出去。”

憲兵隊長卻好像沒有對此太過在意,而是失落的笑了笑道:“葛先生千萬不要這麽說,結果並不重要,您為了我們這些人已經付出了那麽多,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而且我大半的兄弟們都在這兒了,我能夠留下來陪他們也算是知足了,隻是可惜了你們幾位,可能要陪我們一起葬送在這了。”

憲兵隊長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葛先生,其實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要不是我們帶你們來到了這地方,你們也不會變得這麽被動吧,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大總統會突然離開,所以我們都算是咎由自取,真的是連累了你們。不過你們放心,現在不是大家都還好好的嗎,我們幾個就算拚了命也會試著把你們給送出去的。”

中山裝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我也覺得這憲兵隊長哪怕說的是肺腑之言,可是又有什麽意義呢?就憑他們幾個憲兵敗將,又能做到什麽呢?

“你是誰?”一個還守在門口的憲兵突然舉起了槍對著門口。

這種時候竟然會有人來到這鬼市嗎?難道是這鬼市之中還隱藏著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人物,或者是這恒雨鬼市的主人看我們都已經不構成了威脅特意現身來嘲諷我們的嗎?

那個持槍的憲兵竟然慢慢的往後退了兩步,顯然對門外很是忌憚。

終於,一個全身都穿著蓑衣,帶著一個草編的鬥笠的人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之內。

來人身材瘦削,而且全身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頭上的鬥笠很寬大,他低著頭我們都看不到他的臉。

那個對於舉槍相對的憲兵視若無物,隻是徑自走進了這客棧。

來人雖然感覺神秘,但是走的確是閑庭信步一般,步履穩健,直接就走到了一張桌子前,然後就淡然對坐下了。

“嗯?這人的腳底是能落地的。”蔣琴琴心細,發現了這一點,提示我們道。

我們這才一齊看向了那個的腳底,這人果然如同蔣琴琴所言,雙腳都是可以落地的。

“閣下到底是誰?怎麽會來到這裏?”中山裝走上前去,詢問來人的底細。

那個帶著鬥笠的人沒有答話,隻是伸手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子,示意中山裝坐下。

中山裝思索了一下,然後就坐在了那個的對麵。

中山裝又逼問道:“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這裏可是恒雨鬼市,要說閣下能這麽安然的在這街上走來,也絕非是普通人物吧?”

那個帶著鬥笠的人將頭上的鬥笠緩緩的摘了下來,然後豎著放在了桌子的一側,靠著桌子腿放好了。

我們這才算是見到了這人的真容,看麵向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頭發和胡須看上去都很邋遢,應該是長時間沒有打理的緣故。雖然須發都花白了,但是那雙眸子裏不隻有滄桑,而且還有著一股懾人的精光。

這人給我的感覺就是那種很深沉與堅韌的樣子,這股冰冷的氣質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是我一時又想不起來再哪裏見過類似的人,真是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