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第204章
話說先前應蘭風把應蕊帶回了公府之中,先回了昔日楊姨娘的院子,前頭那些陪嫁程府的丫鬟婆子們也都一並回來,此刻都站在門外靜候。
應蘭風進了裏屋,沉默片刻,才回過頭來,便看著應蕊,道:“你如今,還有什麽話說?”
應蕊垂著頭,道:“父親,我……知道我犯下大錯,惹了父親動怒,還求父親看在我知錯的份兒上,寬恕女兒。”
應蘭風瞅了她半晌,轉頭環顧這屋內,道:“這是昔日你娘住過的地方,倘若她在天之靈看著,你當她會不會寬恕你?”
應蕊不由落淚,道:“我娘向來疼我……是女兒太不爭氣,如今已經是知錯了……”
應蘭風仍是淡淡地打量著她的神色,點了點頭,道:“你既然知錯,且同我說,如今你想如何是好。”
應蕊聞言,自以為應蘭風是原諒自己了,便上前來,道:“父親……既然如今已經跟程家和離,女兒便是自由之身了,還求父親速速尋二舅舅……女兒……”欲言又止,麵上略露喜色。
應蘭風聽到這裏,心如一團寒冰似的,麵無表情,隻看著應蕊。
應蕊含羞帶盼說了這句,忽地察覺應蘭風眼神不對,便驀地停口,怯怯喚道:“父親……”
應蘭風道:“現如今,你倒是還想著要嫁了穀晏灝?”
應蕊垂下頭去,小聲道:“除了他……女兒也沒別的歸宿了,還請、請父親成全。”
應蘭風聽了這許多話,不怒反笑。
應蕊心中正忐忑著,卻聽應蘭風笑了兩聲,道:“我生得好女兒,竟讓我無話可說了。如今還打量著嫁給那畜生,你真是……”
應蕊輕聲說道:“畢竟,如今也是別無出路了……”
應蘭風已經等不及她說完,便淡淡冷冷地說道:“程公子一表人才,性格溫柔,你放著金鑲玉不要,卻同那種畜生苟且,如今還想跟他有結果?這會兒他還不知躲在哪裏,我也正派人四處找他呢,若找到了,少不得斬成肉醬,那時候,你且再找一條出路如何?”
應蕊魂飛魄散,忙握住應蘭風的手臂,求道:“父親,萬萬不可!”
應蘭風冷眼看她,一聲不發。
應蕊生怕他當真害了穀晏灝性命,便哭著求道:“我自小不見父親的麵,跟著娘在府內熬了許多年,娘偏又早死,我跟懷真同樣都是父親的女兒,卻是為什麽是這樣天地兩別似的?她就能嫁的那樣風光,我就給隨意扔到程家去?”
應蘭風冷笑道:“你竟敢說這話?縱然你從小受苦又如何?難道活該長大了就得作惡?當初佩兒也是從小受苦,他且比你更苦一層,他的親娘早就沒了的,如今且看他是如何?你又是如何?”
應蕊張了張口,不知要說什麽。
應蘭風深吸一口氣,又道:“誰又說你是隨意扔到程家的?若不是賢淑從中周旋,你還能得這樣一個人家?早不知給扔給什麽泥豬癩狗婚配了。我知道你心裏必然不服,然而懷真先前定給的是淩絕,他卻是跟程公子同科的進士!又誰差誰強多少?後來皇上又行賜婚,這種種又哪裏是我們能夠做主的?你竟然拿這點兒來不忿?”
應蕊垂頭,應蘭風又道:“你也說,你跟懷真是這樣的天地兩別,叫我看,果然就是天地兩別,似你這樣的人品,就不必巴望著什麽唐家了,就算是嫁到程家,也是玷汙了人家,當初竟是我跟賢淑錯了!”
應蕊不由也一陣心冷,顫聲喚道:“父親……”
應蘭風冷看著應蕊,道:“你趁早兒別喚我父親,我應蘭風雖非聖賢,卻也不是那品格卑賤之人,你作出這種醜事,差點連累闔府,我並沒有順程家的意思結果了你,是因念在‘虎毒不食子’,本以為你會愧疚,不料你竟全無悔恨之意,方才提到那穀二畜生,竟還麵帶喜色……”
應蘭風說到這裏,便氣得又笑了出來,道:“似你這般,全不思量顧及家府,姊妹兄弟等,隻顧厚顏無恥,我豈能再容你?”
應蕊不明所以,驚心動魄地問道:“父親要做什麽?”
應蘭風轉頭,又看了一眼這屋子,道:“我為了你,幾乎丟盡了畢生的臉麵,今日留了你一條命,已經算是盡了父女之情了……如今,你且隨我去見老太君罷,回明了老太君,一切都由她發付。”
應蘭風說著,邁步往外而行,應蕊聽聞他那幾句話,魂魄飄蕩,覺著不好,卻又不信應蘭風會如此絕情,忽地說要帶自己去看老太君,她心中一怔,卻又泛起一絲希望,便忙隨著跟上。
應蘭風出門,就叫了幾個小廝把守這院門,把跟隨應蕊的丫鬟婆子都攔在裏頭,不許出外。
且說先前程家派人來,應公府本已經有些知聞,卻隻知是因應蕊之事,具體如何卻不知道。
如今應蘭風領著應蕊,進了老太君房中,此刻應夫人,李賢淑,穀晏珂等都在,應蘭風冷然道:“老太君,孫兒有話要說。”
應老太君便把丫鬟們都遣退了,穀晏珂也隨之欲退,應蘭風掃她一眼,道:“三奶奶且留下。”
穀晏珂隻好又住了腳。
應蘭風便把應蕊在程家的所做,略說了一番。
應老太君聽了這些,臉皮紫漲,渾身發抖,道:“這話可是當真?”
應蘭風道:“現如今蕊兒就在跟前,到底真不真,她自個兒也能說的。”
應老太君瞪向應蕊,狠狠地先啐了口,道:“我們公府裏,怎麽竟生出這麽個不要臉麵的下作貨色!”又看向應蘭風,道:“既然出了這樣的事,你把她領回來做什麽?還嫌我們府裏不夠丟臉?為何不亂棍把她打死!”
應蕊跪在地上,聽到此,臉色已經雪白。
應蘭風道:“老太君且先別惱,因此事不光關乎蕊兒一個,還有一個人難辭其咎。”
應老太君目光一動,緊鎖眉頭。
穀晏珂微微垂頭……而應夫人仍是端然穩坐,麵無表情,李賢淑冷笑著看穀晏珂,心中自然知道應蘭風說的是誰。
應老太君張了張口:“你,是說……”
應蘭風道:“不錯,正是穀二,如今他跑的不知下落,程家雖然安撫住了,但他在外頭,保不準會胡說八道,還求老太君示下,該如何料理此人。”
應老太君又哆嗦起來,不由看了一眼穀晏珂,有些沉吟之意。
穀晏珂仍是一言不發,李賢淑見狀,便冷笑問道:“三奶奶,那畜生可是你親弟弟,他如今在哪裏,你這當姐姐的難道不知?”
穀晏珂低低說道:“他早就出府去住了……也很少來探望我,我又哪裏知道呢。”
李賢淑道:“當初蕊兒在府內住的時候,他就常來常往的……如今蕊兒跟他作出這種見不得人的醜事,保不準當初就有了根兒!當初你跟蕊兒可也親厚的很,難道你竟是個死人,這兩個於你來說都是最親近的,你卻一絲兒也不知道?”
穀晏珂道:“好端端地,我如何知道?我若是知道,也一定會攔著的。”
李賢淑又冷笑了聲,道:“三奶奶撇的好幹淨,原來你竟是個清清白白的人了。”
應老太君聽到這裏,便喝道:“罷了,不要說了!當務之急,是快些把晏灝那畜生找到!絕不能叫他在外頭另生事端。”
應蘭風又道:“另外還請老太君的示下,蕊兒該如何料理?”
應老太君盯著應蕊,半晌道:“這樣敗壞家門的混賬娼/婦,還留著做什麽?當初她先是做出那種惡事來,就不該再嫁出去,隻該打發到家廟裏,讓她剃了頭當姑子去幹淨,如今果然又鬧出這等禍事來……”
應蕊忙求道:“老太君饒恕,二舅舅曾答應過我,隻要我離了程家,他便娶我,我以為這樣一來,豈不是親上加親?老太太必然也喜歡,故而才從了他……如今他不見了,還求老太君把他找了回來,當麵一問就知道,老太君素來也疼愛舅舅的,求看在這情麵上,成全了蕊兒跟他罷。”
老太君聽她公然說出此話來,更是氣得渾身亂顫,因指著應蕊道:“這下/流不知悔改的賤/人,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你如今白得了一條命,不知自愧,反而還在做夢!說的什麽混賬話!”
應蕊抬頭看向老太君,又有些張皇地看向穀晏珂,卻見穀晏珂仍低著頭,應蕊便道:“三奶奶,你且替我說一句話呢。”
穀晏珂微微皺眉,道:“你們做出這種事來,又叫我說什麽?可知我心裏也是惱怒,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呢。”
應蕊臉色才變,半晌道:“先前舅舅跟我說過,是二奶奶串通了太太,才把我打發到程家的,難道這話,三奶奶也不知道?”
穀晏珂驀地抬頭,道:“這話是從哪裏說起的?我如何知道!”
李賢淑便問:“蕊兒,你說的這話可是當真?”
應蕊停了停,道:“他先前便是這樣對我說的,還說……”
穀晏珂臉上也有些發白,便道:“蕊兒住口,你不要隨意亂說!如今你鬧出禍事來,難道更要牽扯別人不成?”
應蕊道:“又牽扯什麽?我不過是說實話罷了,他還說,是二奶奶私心,才用了那麽一點兒嫁妝打發了我……其他的好東西,都留著給了懷真。”
李賢淑又氣又笑,道:“蕊兒,楊姨娘留下那點兒東西,你也該知道,你出嫁的那些,也是我拚了力給你湊齊了的,怕你在程家失了體麵罷了!你也須不小了,不是那三歲小孩兒,總該有點兒明辨是非的能耐,這種挑撥離間的話,你竟都信了不成?”
應蕊此刻慢慢地有些回過味來,怔了半天,便道:“他對我那樣好,我自然是信的,他且同我說,如今懷真嫁了唐毅,府內必然看重名頭,就算是我鬧著要離開程家,府內為了顏麵著想,也不會為難我們,或許會成全了也不一定……”
李賢淑聽到這裏,也忍不住渾身亂戰,竟不理會應蕊,隻走到穀晏珂身邊兒,舉手一個耳光先摑下去。
穀晏珂渾無防備,叫道:“做什麽打人!”
李賢淑步步緊逼,道:“打的就是你!你如今還裝無事人呢?平日裏你暗中挪用府內的物件兒出去,都是給了誰的?你當我不知道呢?還不是都填補給穀晏灝了?先前老太君房內的物件,陸陸續續,總該也少了一二十件了罷?我因覺著大概是老太君疼你,私底下答應了你叫你如此……也是有的,所以才一直都沒有說,如今看來,竟是容著忍著,養出一個狼心狗肺的反賊來!”
李賢淑停了停,又咬牙切齒地道:“你既然同那畜生這樣親密,他做的這些事你能一點兒也不知道?暗中挑唆蕊兒,讓她記恨我跟二爺,讓她妒心懷真……難道竟沒有你的授意?”
穀晏珂捂著臉,道:“這些事果然跟我無關……我可以對天發誓……”
李賢淑狠啐了一口,握住她的肩頭,狠命地搖了一搖,道:“呸!你發的什麽誓?空口白牙說的倒是好,橫豎天上不會立刻降下雷來劈死你罷了!你們姐弟素來都是一個鼻孔出氣,何況如今那畜生已經走了,你們同胞手足的,我隻拿你來問罪,——你說,你到底是如何想的,竟如此處心積慮地要害我們呢?敢情二爺的前途斷了,懷真跟唐府的事兒壞了,更連累了族內眾人的臉麵,你就快意了?應家跟你們穀家有什麽深仇大恨的!”
穀晏珂被她撕扯著,一陣頭暈,應老太君見了,不免有些不忍,又見李賢淑發了粗野,說的話也刺心……才要出聲叫她住手,李賢淑卻又揪住穀晏珂上前,對著應老太君道:“老太君在上,如今大家把話說清楚,我素來忍讓,竟忍出了這種喪心病狂的無恥賤/人們,我知道老太君素來寬容,然而這一次,卻是無論如何都忍不得了,老太君且拿個主意,對這樣包藏禍心的混賬王八,要如何料理才是!難道要看她再在背地裏吹陰風使壞招不成?這一次已經是鬧得如此,倘若還有下一次,隻怕大家夥兒都要遭殃,什麽公府大族,什麽有教養的世家子弟,到時候都齊齊地獲了罪,橫豎誰也不用撇清,誰也不用高高在上了!”
應老太君見她說了這幾句,待要說一聲“放肆”,又看一眼應蘭風冷冷的臉色,便停住了,隻是窩著火兒。
此刻應夫人本坐在旁邊,靜靜默默,聽李賢淑說了這許多,應夫人才也起身道:“老太君饒恕,二奶奶一時太惱火,說話難免失了分寸,然而老太君也該原諒她才好,畢竟此事不僅僅是兒女之情,更關乎整個應家的家聲,今兒若真的鬧了出去,以後咱們府內在京城也是再抬不起頭來了,應蕊雖然該死,但最該死的,自也是穀晏灝,老太君心思明鏡一般,自也不用我們多說,這人不料理……以後隻怕果然禍患無窮。”
原來,自打郭白露嫁了熙王,應蘭風偏又是個能臣,倘若應公府做了熙王的助力,這自然是莫大的一件美事……因此應夫人念在這宗上,就把昔日跟李賢淑應蘭風的恩怨先按下了,隻從大局著想罷了。
如今應蕊跟穀晏灝作出這種醜事來,若真鬧出去,隻怕郭白露麵上也是無光的,應夫人自然明白,因此便在這會兒站了出來,也幫李賢淑說話。
應老太君見她也出言,便不好計較李賢淑方才之舉了,又看應蘭風依舊不言不語地等著,老太君因狠狠歎了聲,道:“孽障,該死的下/流種子們,竟是要生生氣死了我不成!”
應老太君定了定神,又盯了應蕊許久,終於說道:“我看這個丫頭,是給那畜生邪魔住了,若再縱容,必然又另外生事,何況她作出此事,竟然目無族人,倒不如趁此機會,將她削譜除族籍,再送到家廟去,叫她安心在菩薩跟前懺悔,若以後還不悔改,再做惡事的話,橫豎已經跟我們無幹!”
應蕊心中一驚,便叫道:“老太君!”因看應老太君陰著臉,就又回頭求應蘭風,道:“父親,且瞧在我親娘麵上,饒了我這一次。”
應蘭風望著她,想到方才在楊姨娘房中應蕊那一番話,她如今尚且還想著穀晏灝,以後真的又另鬧出事來,別的或許不必在乎,卻正如那程家主所說的,最不可忍的是,竟把懷真也都連累了。
當初因李賢淑不肯除掉秀兒,他還曾怨憎了她一陣兒,先前在程家,卻仍是下不了狠心……因應蕊雖不討喜,畢竟也是骨肉,此刻才明白“不夠心狠手辣”是何意,應蘭風口中不說,心裏卻沉甸甸地,竟甚是難過,卻不是為應蕊之事難過,隻為了自己的性情難過罷了。
這會兒聽了應老太君拿定主意,應蘭風便道:“這條路是你自個兒選的,須怪不得別人。我們縱然對你再好,你也隻當是包藏禍心,如今,你自尋清淨去罷。”
應蘭風說著,便負手轉頭,不再看應蕊一眼。
李賢淑不理這事,橫豎應蕊已經耗盡她心中所有憐惜之意,便仍看向應老太君,道:“三奶奶的事兒,老太君要如何料理?”
應老太君心頭一梗,就看穀晏珂,穀晏珂此刻才有些慌張,流淚求道:“求老太君寬恕……我當真不知此事,都是晏灝一個人做的……我們千裏迢迢來了府內,您若不體恤憐惜,又叫我如何是好呢?”
李賢淑道:“你若求老太君憐惜,且把你的混賬弟弟先找出來,一頓打死!先消了我們心頭的氣再說,不然的話,若還給他在外頭鬧出事來,到時候合族遭殃,你卻叫誰憐惜你呢?隻怕人人都恨不得一口一口咬了你吃!”
應夫人聞言,也微微地冷笑,掃一眼應老太君,並不言語。
應老太君抬眸,把屋內這些人看了幾回,見並沒有一個是在自己這邊兒的,半晌,終於歎息了一聲:“去把老三叫來,問問他的意思罷,他若是能容了你,你便仍留下,他若是不容,你就……仍回南邊兒去罷。”
當下,就叫了個丫鬟去請應竹韻,應竹韻原本不在家裏,屋裏頭喜鶯早聞消息,忙派人出去找尋,片刻果然尋了回來,便去大屋。
應竹韻還不知詳細,進了屋內,見滿屋子都是人,不由驚了,李賢淑嘴快,就把事情略說了一番,應竹韻聽了,臉色發青。
穀晏珂近來正有些不入應竹韻的眼,此刻偏又出了這種事,頓時心虛起來。
應老太君歎了口氣,伸手在額頭上扶了一扶,有氣無力地說道:“韻兒,她是你屋裏的,你且拿個主意罷,是去是留,且由得你處置,我上了年紀的人了,給這些孽障們鬧得心思不寧,也不願再理會這些事了。”
應竹韻思忖片刻,忽然說道:“老太君容稟,叫我說,這會子卻不是打發了她的時候。”
李賢淑是個急性子,才要做聲,忽地看應蘭風向著自己使了個眼色。
李賢淑因而不言語,卻聽應竹韻冷笑道:“她那個為非作歹的弟弟還不知在哪裏藏著呢,如今我們若先把她打發了,隻怕逼得狗急跳牆,不知又弄出什麽來……倒不如我們靜靜地先按兵不動,把他先安撫住了,等引得他安安份份地露了麵,到時候再好擺布他們呢。”
應老太君聽了這話,半晌無言,應夫人眼中卻透出幾分笑意來。
穀晏珂見應竹韻起初說“不是時候”,本以為還有一絲生機,忽然聽到最後,才有些毛骨悚然,便上前抱住腿,哭著求道:“三爺好狠心,我伺候了你這許多日子,你竟一點兒也不念夫妻之情?”
應竹韻垂頭看她,冷笑道:“不是怪我狠心,你卻也要看看自己做的那些事,別的暫且不說了,玉兒的親娘先前還在的時候,是誰給了她偏方調養身子……後來如何就漸漸地一病不起了?後來玉兒出嫁,她親娘原本留了極豐厚的嫁妝給她,為何最後隻得了一半兒?你打量我是傻子不知道呢。那剩下的都給了誰,我心裏也有數。”
穀晏珂聞言,臉色越發慘白,應竹韻點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昔日你們做過什麽,如今這種結果,不過是報應罷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