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雨夜狂飆
我問老王這怎麽回事？
老王把背上的紅姐交給我，又點上了一根煙。
“有人擺的障眼法而已，小把戲！”
我先還以為遇到鬼打牆了呢，聽老王這麽一說看來不是。
“那……那家夥會有事嗎？”我指那八撇胡子。
“難說，好的話走到天明雞叫也就出來了，不好的話嚇破膽、神誌不清都是有可能的！”
老王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輕描淡寫的說。
墓園的大門是開著的，門口兩側的值班室依舊黑漆漆。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出了墓園。
“真是，晚上就沒人值班了嗎！”我奇怪道。
老王並沒有接我的話，車子一啟動就迫不及待就往山下開。
一直到開到嘴裏的煙燃到根了，往車窗外扔煙的功夫他說話了。
“怎麽沒人，一直在後麵追咱們呢！”
老王的話讓我摸不著頭腦，我往後看，黑洞洞的哪有人啊！
結果車往前再開了一會兒，轉個彎的功夫，就見路中間站了一個人。
車在離那人還有一兩米的距離穩穩的停住了，老王嚷嚷道。
“喂，陰魂不散啊你！”
路中間站著的，竟然是看大門的中年人。
他不是沒在墓園值班嗎，怎麽在這出現了！
“那女的你不能帶走！”
他一開口卻像換了個人似的，語氣異常的冷。
“要麽你把車上金文斌的兒子留下，一個換一個，也很公平！”
這中年人竟認識我爸，而且還知道我是誰！
“他爸在，你敢這麽囂張！”
老王在一旁哼了一聲，“別忘了這南山的萬人坑是誰鎮住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他老子已經死了！”
中年人的語氣中竟有些許的落寞，“我早就試探過這小子，沒什麽本事，沒什麽用！”
“那你還要他做什麽！”
“有人想要他而已，行了，你的問題夠多的了！”
中年人變得不耐煩了。
老王重新發動了車，“有我王慶義在，這孩子不會給你的！”
“不給的話我敢保證你出不了這座山，另外告訴你，後山的鎮天碑已經被天雷劈壞了！”
“你敢和他們同流合汙！”
老王一聽到中年人的最後一句突然怒不可遏，油門一腳踩到了底！
朝著近在咫尺的中年人就撞去！
我啊的叫了一聲，“老王你別……”
下一秒我就呆住了，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因為車跟撞到空氣一樣，居然直接穿過了中年人的身體。
眼前突然出現一張不大不小的紙人，飄落到了路的一旁。
剛還在馬路中間的中年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怎麽回事，我一時感到三觀在崩塌……
“哼，雕蟲小技，以為我會怕！”老王嘴裏卻是很不屑的語氣。
車速根本不減，繼續往前開。
路燈昏黃的光照亮下山的路，此刻已經是過了夜裏十二點，馬路上一個人一輛車都沒有。
天空又響了幾個響雷，雨在這時候終於下了，淅淅瀝瀝的卻很小。
霧隨雨起，山腰竟起了一層薄薄的霧。
也就在這個時候，車窗外不知何時多了一輛黑色的中巴車，車燈也不打，像憑空出現的一樣。
我戳了戳正專心開車的老王，“那巴士怎麽沒聲啊！”
“別看它！”
老王幾乎是吼出來的，嘴裏還叼著根煙，煙灰都飄到了我臉上。
隻見他又一腳油門踩到底，兩邊的路燈杆飛速的後退，車像是要飛起來。
豆大的汗珠卻從他的臉頰流下，我感覺到了他的緊張。
那輛巴士竟跟幽靈一樣，還在後麵悄無聲息的跟著。
我們的車在前麵幾乎是以最大的速度在開。
“老王不好了，它好像要撞過來了！”
身後那輛巴士居然開始提速了！
“我讓你別看它！”老王似乎並不想理會。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前方，一條白綾正攔在馬路中央，不斷扭動著。
是那晚我見到的大白蛇！
“老王那是條蟒蛇，快避開！”我連忙提醒道。
老王也看出來了，方向盤一個急打，車差點飄了起來。
生生拐到了另一條道上，繼續向前開。
我剛想鬆一口氣，沒想這條道上竟是沒有路燈的！媽的！
老王於是把車大燈打開，燈光一照到前方的情景，給我嚇壞了。
竟有一群人背對著我們站成一排，攔在了馬路中間。
他們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都很奇怪，很鮮豔又很老土，有的背心中間還寫著個壽字。
我下意識想到他們可能不是人！
“老王，這些不會都是鬼吧！”我戰戰兢兢的說。
“鬼你個頭啊！”老王否認道，馬上語氣就變得義憤填膺起來：“撞死你這些破玩意兒！”
老王將嘴裏的煙捏在手上，車子一個加速，直接衝那些人撞了過去。
就見到車麵前的這群人臉色蒼白的像張紙，幾乎都是一個表情，要被撞了臉上也沒什麽變化。
車子從人群直接橫穿了過去，並沒有想像中砰的一聲。
我有種活在夢裏的感覺……
快要碰到那些人的時候，我注意到老王將手上的煙頭彈出了車窗。
那些人，不對，準確的說是一張張紙，都莫名其妙著火燒了起來。
火光映照，站在馬路中間的竟全都是一張張紙人！
我聯想到了撞那看門中年人時的場景。
難道他們這些都是紙人……還有這種操作，魔術還是其他？
老王將車繼續開，臉上並未見多少輕鬆，反而更加凝重。
周圍的霧越發的濃，燈打到前方，霧氣翻滾的樣子。前方似乎有更詭異的事情在等著我們。
不多時，路旁的景物竟變得熟悉起來。
看到前麵的十字路口時，我知道我們又開回來了。
“草！”
我再也淡定不了了！
就見到先前的中年人竟好端端的站在路口，他的身旁還躺著一條盤起來的白綾！
那白綾一盤起來，得有一人高！
他在等我和老王！
老王猛吸了一口氣，立即就將車減速了。
他看著我說：“金子，你長那麽大也該承擔事了！”
語氣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下我跳車，你就過來把車往回開，不論聽到什麽都別回頭，就一直向前開！”
老王又囑咐了一句：“那女的回去給她刻個魂碑，好好想想，你行的！”
說完還沒等我反應，車門一開他就跳了下去，身手說不出的敏捷，像看動作片似的。
老王啥時候這麽牛掰了！
雖然驚訝，不過這樣緊張的關頭由不得我猶豫，幾乎在同一瞬間我就握住了方向盤。
“老王你……”
看到老王獨自去麵對那中年人和白色大蛇，不由得為他捏了一把汗。
我心裏充滿了歉意，對不住了老王！
車頭一調，我就把車往回開。
起初我還能從後視鏡看到老王走過去的身影，漸漸的，霧氣和雨滴就把一切都掩蓋住了。
天空劈下來一道閃電，雷聲轟隆，雨開始下大了！
一路我聽到了各種聲音在耳邊響起，風聲雨聲，甚至有人的說話聲。
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即使關上車窗也能聽到。
後視鏡已經徹底濕了，有幾次我想回頭看都控製住了，這種時候，我選擇相信老王。
可前方的路似乎漫無邊際的長，我已經開了一個小時了，還是看不到任何路口。
慢慢就產生了視覺疲勞，我的眼皮都快耷拉下來。
又不知過了過久，打了個盹的功夫，我就發現油表快見底了，前方依然不見路口，心裏有點慌。
隻是一路的路燈好像不怎麽亮了，這時，也不知從什麽地方響起了一聲雞叫。
迷糊中我看了下表，乖乖，都早上五點了！
我竟不知不覺開車開了一整夜！
咦，前麵好像是外環路！
我一下來了精神，立刻有種得救的感覺！
靠著車上最後一點汽油開上了熟悉的路，終於七拐八拐我又回到了熟悉的街道。
終於又回來了！
我是開著老王的車回來的，老王的店門鎖了，我於是把車停到了後院。
也是為了掩人耳目，不然人家看你從車上抱出個昏迷的女人下來，還不得報警去！
這幾天和警察打交道夠多了！
紅姐被我抱進了屋，她的體溫還在，應該問題不大。
不過等我悶頭睡了一覺醒來，她依然昏迷著，我在考慮是不是要送醫院。
此時已經又到晚上，老王的店大門緊閉，燈也不亮，他顯然還沒有回來。
我不禁開始擔心起來，超過今晚，明天還沒回來就報警。
誠然警察的辦事能力也靠不住，可也沒辦法了！
我有一肚子的疑惑無法解答，首先就是老王說的魂碑。
這估計是讓紅姐醒來的關鍵！
雖然之前對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不太相信，但經曆了這幾天的事情之後，我的內心開始動搖。
我爸曾說過，凡事信則有，不信則無。
也就在我想起這句話的同時，喚起他教我刻碑的一些記憶。
記得我爸在教我刻碑的間隙，常讓我刻一些奇怪的東西。
雖然就寥寥幾下，但成了之後就跟啥特殊符號似的，看著很有趣。
但他從不告訴我刻那是做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