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的生意
我心頭一跳，招惹誰了這是？
再穿過眼前這個巷口，就到我家的那條街了。
胡同裏燈光昏暗，萬一身後這個家夥是來暗算我的怎麽辦？
這可是動手最好的地方！
可如果出去和他碰麵，他起了疑心我豈不是更危險。
一下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我隻能無比緊張的挪動腳步。
然後我竟然就這樣惴惴不安的走出了胡同，出胡同口的一瞬間，我撒腿就開始狂奔。
直到衝進店裏，我都沒敢回頭。
透過門縫向外瞅了幾眼，並沒有什麽人在街上。
難道一切是我自己在嚇自己？
就在這時，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我發現了一個人影。
卻像一尊雕塑一樣站在陰影裏，仔細看竟好像穿的是警察製服。
有警察跟蹤我，不可能吧！
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廟，怕我搞小動作？
等我再看過去時，剛才那陰暗處的人影卻不見了。
我正疑惑著，左肩上忽然傳來了壓力，有人拍了下我的肩！
屋裏還有誰？
身上的雞皮疙瘩一下就起來了，一回頭竟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隔壁老王！
他一直呆在我屋裏嗎？我半天都沒有發覺，可能是光顧著擔心被跟蹤的事了。
“你緊張個球啊，找你有事呢！”老王笑嗬嗬的看我。
“啥事啊？”我沒好氣道。
“能有啥事，刻碑唄，這次人家給的錢挺多的！”
老王坐了下來，自己倒了杯茶。
和我爸他就沒客氣過，這家夥有點為老不尊。
我答應下來，讓他明天走時喊我就行了。
老王又喝了口，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轉過身囑咐一句：“今晚聽到啥動靜別出來！”
“幹嘛，又禍害小姑娘？”
老王這個家夥四十多了還沒結婚，自己說談的對象兩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我是不信的，估計多半都是約炮。
“話多！”
老王嗔怪了一聲，又嘿嘿一笑離開了。
看著他的樣子，我滿腦門的黑線……
然而這一夜我睡的死沉死沉的，並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一早我推開門出去倒垃圾，看到有一堆警察聚集在我店門前的路上。
我先是驚了個呆，怕又有我什麽事。
但看到他們圍成半個圈，對地上的東西指指點點，看來跟我沒關係。
路上有什麽嗎？我好奇的湊過去，先看到了地上人的腿。
竟是一個人倒在馬路上！
那人還穿著警察製服，還是個警察。
我去，不會昨晚站路邊陰影裏的那個吧！
等我看到臉時，徹底嚇傻了，這是那個叫達子的瘦警察屍體！
怎會出現在我的店門口呢？
麵前出現了一張肥肥的臉，又是那個胖子警察。
先以為他會問我問題，畢竟屍體昨晚失蹤，現在卻在我這裏出現！
然而他卻把我叫到一旁沒人的地方，告訴我一件更詭異的事情。
他說昨晚他第一眼看到醫院錄像裏的偷屍黑影時，就覺得有些熟悉。
那黑影他覺得是他們警局內部的人。
在慢放十倍的速度下，那人穿的褲子其實警服！
仔細對比調查之後更證明了他的猜測，隻是這個結果他三觀有點接受不了。
因為偷屍人不是別人，正是死掉的達子！
可是達子屍體現在在這，屍體偷屍體？天方夜譚嗎……
“等下！”
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嚇人的事情，“你意思說，達子的屍體自己從病房走出來的？”
胖子那意思，偷屍黑影正是達子啊！
結果胖子苦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他昨晚會不會沒死？”
我不敢相信，繼續猜測，畢竟達子如果當時已經死掉的話，怎麽解釋屍體會跑路……
“法醫來化驗過屍體！”胖子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達子，“死亡時間早超過十二小時了！”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沒道理啊，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想問問你……”
胖子遲疑了一下，又眯著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有什麽不好開口的事情問的，“什麽？”
“做你們這種行業，成天跟死人打交道，你有沒有經曆過靈異事件？”
胖子一口氣說完再次看我，似乎很想聽我的回答。
我心想你這家夥來搞笑的吧，你是警察誒，堅定地唯物主意論者！
估計這胖子也是被屍體走路給搞懵逼了，才會想著是不是碰到了靈異事件。
正好我給死人刻碑的，不問我問誰，真是急病亂投醫！
“沒有！”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誰盼著經曆那種事情，那不是自己往火坑裏跳。
之後警察在我店門前呆了一上午，嚴重影響了我做生意，直到下午才消停了。
這之間我想問問我爸的事情來著，沒想到那胖子問完我話就不見了人影，這人真是差勁！
下午老王開車回來了，上午他店的門一直是關著的。
當時我正在門口清理花圈上的灰塵，老王招了招手，意思我上車。
我挎上包坐上副駕駛，他二話不說便發動了車。
路上我問去哪兒給人刻碑，老王隻說了句到了就知道了。
老王今天黑眼圈很重，看得出來的疲憊，估計昨晚在**沒少出力……
我們開到城南的一處郊區停了車，眼前是個小區，牌子上寫著某某新村。
一進小區就聽到給死人辦事的哀樂聲。
到底是在郊區，擱城裏早不讓這麽辦了，擾民！
來前我就覺得路熟悉，這地方離南山墓園挺近的，好像就在山腳下。
辦葬禮的這家正舉行回堂宴，其實就是流水席，到了那裏老王讓我也上去吃點。
老王是這家治喪的經辦人，我酒足飯飽之後他便拿來了主家的悼文，催促我快動手刻。
悼文很少，就名字生卒年啥的。
碑也是我店裏的，來前都作了預處理，直接就用刻刀刻了。
字少的上電鑽反而慢，清灰時用用就行了。
不過這悼文上寫得是兩個人，看來是夫妻啊，不過竟是同一天死的。
女方的名字叫肖紅，有點熟悉的名字。
我們刻碑的接觸的名字太多了，重名都的不少，可能在哪兒見過吧。
完事之後天已經到了晚上，主家卻在這時候選擇了安葬，這是我沒想到的。
碑上的釉還沒有徹底幹，怎麽那麽急！
但顧客就是上帝，我立即就用吹風機開始吹那些上了漆的紅字。
送葬的隊伍是在快午夜的時候出發的，我也不懂主家為什麽挑這種時間。
聽我爸說過，午夜下葬挺不吉利的。
兩具棺材上還掛著大紅花，讓人很不解，被抬到送葬中巴裏以後就出發了。
老王的車則是跟在送葬隊伍的後麵，我坐在老王的車裏，車跟著跟著就上了南山。
果然不出所料，就是要下葬到南山墓園。
天氣卻在這時候變壞了起來，接連打了幾個響雷，要下雷暴雨的感覺。
進入南山墓園大門時，值班室的燈都是黑的，沒見到昨天看大門的中年人。
這小子剛上班就偷懶，夜班都不值了？
不過，這群人怎麽開的大門喲，難不成有鑰匙？
我胡亂想著，送葬的隊伍已經到了前方的墓地，又走了一段路。
四周蠻空曠的，看不到有其他墓碑，看來沒少花錢，選的是個好位置。
坑已經提前被挖好，兩旁站著四個大漢。
兩口棺材被抬到坑前，我這才注意到不僅兩口棺材上有紅布做的花。
它們之間係著一個更大的紅花，看著跟古代人結婚掛的一樣。
我沒看明白，悼文裏寫的是夫妻，還要搞這種儀式幹啥。
在陰間也要做夫妻的意思嗎？
等兩口棺材下葬完的時候，老王叫了我一聲，輪到我上了。
我要在一旁把墓碑砌上，這是在夜晚，即使打著高功率的大燈也不好使。
砌了好久，那邊棺材都埋了一半我才完成一小部分，澆築得等到明天了。
這時，泥土撒到了另一具棺材上，我的左耳忽然聽到了一聲咳嗽。
周圍也沒有人啊，我環顧四周，誰咳嗽呢？
這聲音很輕，不像男人的咳嗽聲，要說離我近的，隻能是這四個正在揮撬的大漢了。
他們也沒有很虛的樣子。
左邊又傳來了一聲咳嗽，我則把目光移到了眼前這具棺材上。
我沒猜錯，是棺材裏傳出來的！
“砰砰……”
棺材裏竟然又響動了起來！
一道閃電忽然劃破天際，一口大紅棺材一下出現在我麵前，看的很清楚。
我卻嚇壞了，手裏的瓦刀掉在地上，棺材裏放的不是骨灰嗎？
周圍人則是納悶的看著我，我離的棺材最近，他們估計沒聽到。
“怎麽了金子！”邊上的老王走了過來。
“老王這……這棺材裏有動靜啊！”
我說話都有點結巴了，畢竟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
老王無語似的看著我。
“喂，要下雨了你催著點啊，這馬上過十二點了還怎麽結陰親！”
跑來說話的人留著八撇胡子，手裏還拿著兩束手捧花。
老王沒有理會，卻衝著我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接著就聽到一陣指甲劃拉木板的滋滋聲，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就是從棺材裏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