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偷屍
傳來的是瘦警察的聲音,我忙帶著胖警察趕到他那兒,就見他正捂著小腿吃痛。
瘦警察說,剛才草叢裏忽的竄出來一條白色小蛇,他還沒看清是啥品種就被咬到了。
白色小蛇?
昨晚見到那是白色大蛇啊,這難道是它的子子孫孫……
瘦警察一臉痛苦的抱著自己的小腿,我很輕的移開他的手。
想看看咬痕,萬一那蛇帶劇毒就完了。
白色的蛇分兩種,一種有毒一種無毒,這不是廢話,因為隻要帶毒的都是致命毒。
結果我移開瘦警察的手,他的小腿上卻什麽也沒有。
蛇牙印呢?
“達子你他媽騙我們!”胖警察顯然也看到了。
那個叫達子的瘦警察臉上卻也是懵逼的表情,看著不像裝出來的。
“我騙你們幹啥,真被咬了!”
瘦警察語氣變弱了許多,“隻是,忽然就不疼了……”
“滾犢子!”
身後傳來胖警察嗬斥的聲音,就在這時,我忽然注意到身旁的草叢,某一處在泛著白光。
扒開草叢,竟是一灘白色的**,就跟冰淇淋掉地上化了似的,卻透著一股寒氣。
我正思考這灘**會是什麽呢,忽然就聽到一句:“臥槽達子,你別嚇我啊!”
我忙轉過身,就看到那瘦警察一言不合躺地上不省人事了。
這眨了下眼的功夫,人就昏死了過去,咋回事?
“快!金波,送醫院!”胖警察匆忙說道。
他腳剛崴了,言下之意隻能我背這瘦子了。
我下意識猶豫了一下,因為本來還打算往裏走走的,結果剛進來就碰到絆子。
我這清白還怎麽證明啊!
“我們暫時相信你了,快救人吧!”胖警察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麽。
我沒好再廢話,立刻背起了那瘦警察,好在不沉。
隻是他的身體冰涼,貼在後背跟一冰坨子似的。
望了眼身後,從柵欄上跳下來我還沒仔細看這昏暗的後山。
隻見整座後山被一層薄霧籠罩,顯得異常神秘。
迷霧中我極力遠眺,竟好像看到一個婆娑的黑影。
眨了下眼睛,那黑影又不見了,可能剛才是眼花。
“愣什麽呢,快走!”
胖警察的臉上寫著緊張,我答應了一聲,人跟了過去。
我們翻過柵欄,胖警察的腳崴了,走起路來一深一淺。
我穿的是T恤褲衩,回到剛才的紅色封鎖線時,明顯覺得手臂小腿都熱起來了。
周圍的溫度又正常了,就聽到前麵的胖警察嘟囔一句,“這都什麽鬼地方!”
我雖然身上熱,後背依然是冰涼一片。
不知道瘦子身體還能不能撐得住,我都被他冰的快受不了了,這中的到底是啥毒哦?
回到墓園入口時,值班室裏空****的,看大門的中年人不在,大門卻是開著的。
上了警車,我們很快離開了墓園。
路上我問那胖警察,紅姐的屍體在哪兒,我想去看一眼。
這個小姐姐的突然離去,總讓我心裏有點不自在,跟欠了她什麽似的。
到時候給她蓋個陰宅,刻上往生碑文,價錢隻收一半總可以了吧。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幹我們這一行要比普通人要見慣生死。
畢竟收活人錢,為死人服務。
胖警察告訴我,紅姐的屍體暫時還在縣醫院太平間放著,而我們此時正要往縣醫院趕去!
瘦警察依舊昏迷不醒,除了微弱的呼吸能證明他還活著。
送到醫院的急救室後,我們在外頭一直等到晚上。
胖警察一直沉默不說話,之後接了幾個電話,語氣卻幾乎是吼得。
期間我離開過一段時間,在門外抽了根煙,順便叫了外賣。
回來就見胖警察情緒不對,一問才知道那瘦子沒搶救過來,在裏頭掛了彩。
醫生說瘦警察並沒中什麽蛇毒,就是猝死。
還問他平常是不是有什麽壓力,得沒得過抑鬱症之內的。
胖警察一臉的沮喪,搖了搖頭。
“我跟達子七年同事了,這讓我怎麽跟他老婆孩子交代啊……”
叫達子的警察本來就瘦,此刻在病**成了一具屍體,看著更瘦了。
發青的臉皮都有點塌陷下去,跟瞬間老了一樣。
隻是眉心處有點發黑,看著很怪。
我職業性的給他的床頭點了根香,被醫生阻止了。
醫生指了指房間的標語,禁止吸煙。
媽的,連這個也算!
吃外賣的時候,胖警察也沒有什麽胃口。
我是真的餓,但不好意思在他麵前大快朵頤,就很識趣的到外麵吃了。
吃完飯,剛才的醫生正巧經過麵前。
我於是向他打聽起紅姐的屍體,太平間點幾根香總沒事吧。
我已經從包裏掏出了三根香,準備到時候跟她的遺體道道別。
“叫什麽名字?”醫生推了下眼鏡。
草,我又忘記記名字了!尷尬!
“我帶你去吧!”
胖警察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後。
對縣醫院我不是特別熟悉,胖警察帶我走了好一段路,卻給我帶到一個不像太平間的地方。
胖警察說每當醫院收到警方介入調查的屍體,都會作特別安排給保護起來。
他用鑰匙打開了一扇大門,我們一進去就見到牆上的警徽標誌,還有幾個全向攝像頭安放在頭頂的不同位置。
他接著推開一扇小鐵門,“就是這裏了!”
估計這就是警察在醫院的秘密辦事處,我沒猶豫,跟著也進去了。
裏麵的溫度真的很低,像是冰窖,給我凍的不行。
就看大一張張病床放在裏頭,病**躺的都是人的屍體,正用白布蓋著。
“怎麽回事?”
眼前的胖警察忽然驚呼了一聲,人立刻向一處病床跑去,可那病**分明是空的。
“她的屍體怎麽不見了?”
胖警察看向我,臉上寫著緊張。
細問之下我才知道,這張**原本放的是紅姐的屍體。
此刻卻不見了!
會不會在其他**,胖警察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將周邊**的白布都揭開了。
那場麵真是滲人,十幾具死人鐵青的臉擺在眼前。
有的眼睛還是睜著的,最恐怖的是有一具沒有頭,還可以看到脖子斷裂處糜爛的血管!
我心理承受能力算強的,擱常人估計得嚇尿。
就這樣還是沒有發現紅姐的屍體!
胖警察似乎慌了,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我哪敢在屋子呆著啊,趕忙就跟上。
原來他是去醫院監控室了,一進去就掏出了證件,讓裏頭人調出那間屋子的監控錄像。
監控室的工作人員看了眼證件,照著做了。
錄像最先調的十分鍾前的,一開始看還沒啥,直到胖警察讓慢放,就看到有一個黑影從鏡頭一閃而過。
那黑影大體看是人形,隻是速度快的在鏡頭中竟出現了虛影。
這是正常人能達到的速度嗎?
胖警察則盯著那黑影看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什麽。
叮叮……
他的手機忽然響了,鈴聲設置的還是這種老式的。
隻是接了電話,沒講幾句,他的臉色明顯就不對勁了。
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麵頰流了下來,房間裏還開著空調。
他立刻讓人打開一個病房門口的監控,屏幕上的畫麵正以慢速倒放。
就看到一個黑影從病房外回到病房內,這是倒放,真實情況正好相反。
我看了眼病房門上的號碼,咦,這不是掛彩的瘦警察的病房嗎?
之後胖警察說的話讓人大吃一驚,病房裏瘦警察的屍體也不見了!
是誰一下偷掉了這兩具屍體!
胖警察對比了兩幅畫麵中的黑影,我也湊過身去看了,那應該是同一個人。
那黑影可能是畫麵慢放的原因,肢體看著很僵硬,像機器似的。
可這機器速度可夠快的啊!
要不是胖警察是專業的,擱我去看,估計通宵也看不到那畫麵有什麽人。
這國民公仆可能還是有點本事的。
時間到了深夜,醫院裏又來了一批警察,見他們四處調查忙成一鍋粥。
而我在醫院的走廊站了許久。
窗外的花壇裏豎立著一塊巨大的石頭,石頭上刻的三個字是石敢當。
我看著那刻字的手法,覺得有些熟悉。
“你可以走了!”
身後傳來胖警察的聲音,我轉過身,看他一臉疲憊的樣子。
“這事就算跟我無關了吧!”我問道。
胖警察揚了揚手,不置可否。
臨走前我想起我爸的事,就叮囑他一定得找到屍體。
不知是不是今晚醫院連丟兩具屍體的緣故,胖警察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找啥找啊,都掉江裏去了……”
掉江裏?
這情況和結案時寫得不一樣啊,不是說進了傳銷的嗎?
我立即就開始追問起來,沒想到這死胖子卻跟我打起了哈哈,催促我快離開。
媽的,老子剛對這些吃幹飯的有了點改觀,現在又變回去了。
耽誤我一天生意不說,晚飯錢還是老子付的呢!
已經是午夜了,回家的路上沒什麽人,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轉彎進巷口的功夫,我無意中側過頭,背後竟有一道長長的人影。
之後我走一步它移動一步,我停下它也停下。
有人在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