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驚聞
經過孫老爺這話，我才注意到這位六姨太一直沒動筷子。她的一番解釋令孫老爺信服，接著孫老爺又看向我。
“孫老爺，我爺爺是今天去世的，按照家規，今晚不吃飯，以示孝心。”我把未曾謀麵的爺爺拉出來，做借口。
就算是孫老爺認識我爸爸，也不會深交，我很了解我爸，對於孫老爺這種富人，是避之不及。
果然他沒有懷疑，隻是稱讚我有孝心，就默默的吃飯。
一頓飯下來，我也該走了，孫老爺卻攔下我，硬要我陪他下棋，推不掉隻能照辦，一直玩到十二點，孫老爺才罷休。
他讓人送我回去，被我拒絕了，自己走回去。我記憶力不差，上次走過一次，已經熟記了路線。
夜色朦朧，孫宅的人都安歇了，所以沒燈光。走在石板路上，我有些發冷，清脆的腳步聲讓我安心了一些。
不對，我穿的平底鞋，怎麽會清脆的腳步聲。我裝作沒發現，把黃符從口袋拿出來，猛地回頭，就見六姨太在我不遠處。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長，我有些尷尬的把黃符收回去，六姨太輕輕的走過來，她穿的高跟鞋。
“六姨太，這麽晚了，你跟在我後麵有事嗎？”我盯著，後退兩步問道。
看她的模樣不像是不得寵的，今天晚上孫老爺該找她的，怎麽會跑到我後麵呢，我眼睛並沒看出什麽異常。
“金師傅，你也發覺了吧，宅子裏有鬼。”六姨太，淡淡的說道。
“您在說什麽鬼啊？”我裝作驚訝的樣子問道。
“別裝了，你的黃符我都看到了。”六姨太指了指我收回黃符的口袋。
“是嗎，那麽六姨太你深夜出來，不怕嗎？”被揭穿了，索性我也不裝了。
“它們不會害我的。”六姨太自信滿滿的說道。
“或許吧。”我不清楚她有什麽倚仗。
“所以你到底有什麽事呢？”既然已經挑明了，我沒必要再對她客氣。
“沒什麽，見見你而已，畢竟明天你就走了。”六姨太笑笑，張嘴扯謊話。
“好，那我走了。”我點頭，懶得拆穿她，掉頭就走了。
六姨太沒再跟上來，直到我回到住處。房間裏燈火通明，高於還在等我推門進去，他果然坐在桌子前畫黃符。
“你會回來……嗯，你魂魄怎麽了？”高於看了我一眼，正打招呼，突然臉色一邊，衝我問道。
“沒什麽啊？”我走過去，疑惑的說道。
高於一言不發，在我左手畫了一道符，不過畫到三分之二，朱砂突然黑了，整個符也潰散。
“你丟了一魂。”高於沉著臉說道。
“怎麽可能！”我蹦起來驚詫道。
“把你和我分開之後的事情，事無巨細全部說一遍。”高於看著我，說道。
接著，我就把所有的事情說了，聞言高於自顧自的沉思了，我也不敢打擾他。
“是六姨太動的手腳。”高於開口確定的說道。
“你怎麽這麽肯定？”我和六姨太根本沒有身體接觸，她怎麽奪我的魂魄呢？
“你說她的影子長長的，就是證據，現在的月亮，不可能照射出那種影子。那是鬼，你聽到聲音回頭，一般是吹滅你三盞燈，害死你。”
“不過有我黃符擋了一下，她隻拿走一魂，你又沒給她其它機會，因此隻丟了一魂。”高於解釋了一下原因。
“影子是鬼，我怎麽看不出來呢？”按理說我喝了烏鴉眼淚，應該能看穿厲鬼的。
“因為，我給你的是牛眼淚，不如烏鴉眼淚，也因此，你才能看出來飯菜有問題。”高於臉色稍稍緩和說道。
“怪不得這次沒看到他們的四隻眼睛。”上次高於告訴我，孫老爺他們都吞了貓頭鷹眼睛，克製烏鴉眼淚，所以這才換成牛眼淚。
“現在，怎麽辦啊？”丟了一魂可不是鬧著玩的，三魂七魄缺一不可啊。
“收拾一下，去找六姨太奪回魂魄，生魂必須寄居他人身體，否則會跑掉，她拿你魂魄一定不會讓他跑掉的。”高於把毛筆放下，開始換衣服。
等他換了完了，又給我吃了一道黃符，就帶著我出了門。當然是迷暈了看門的，才出去。
到了外麵，他又掏出兩條黑色麵巾，示意我戴上一條。
因為今天恰巧穿的黑衣服，隻帶黑麵巾就可以了。
“小於，你知道六姨太住在那裏嗎？”我邊走邊小聲的問高於。
“今天你去了家宴，我留了一個心眼兒，就打聽出來了。”高於笑道。
接著，高於帶著我右拐右拐，避過守夜的人，到了一間古式別墅類的房子前。門口兩個黑衣人守著，院子裏嘰嘰喳喳的。
聽到聲音，我倆對視一眼，難道這六姨太院裏也鬧鬼嗎？門口兩個人還是不為所動，像似沒聽到。
可我倆在牆邊兒就聽到了啊，詭異。
高於掏出之前那個木雕，斜著扔進院子裏。噔一聲，在寂靜的夜裏很突兀。
但門口兩人依舊直挺挺站在兩邊，我和高於繼續蹲在角落。過了一會兒，院子裏傳來慘叫聲，足足叫了二十多分鍾才消停。
黑衣人還是沒動靜兒，高於也不理會他們，拉著我翻了牆頭就進去了，找了個草叢跳下去，沒什麽聲音。
我剛落地，準備行動，屋裏突然有了微弱亮光，不像是燈光，而是燭光。
見此，我倆更加小心的挪到窗前，期間就看到窗簾上影影綽綽，一個曼妙，一個矮胖。
“老爺，你真壞啊。”一個女聲傳出來，嗲聲嗲氣的。
“哪有你壞啊。”孫老爺的聲音傳出來。
“剛才外麵的聲音怎麽回事啊，美人？”孫老爺問道。
“應該是金家小子的一魂引的它們打起來了。”六姨太滿不在乎的說道，那個嗲聲嗲氣的女人，正是六姨太。
“美人，那一魂可玩不得，用它能夠從鬼王手裏換取百年怨氣的。”孫老爺埋怨道。
“哎呀，老爺放心吧，我用珠子護著呢。他魂魄不會有問題的，不過鬼王也夠廢物的，鎮天碑都毀了一半了，還沒逃出來。”六姨太滿滿的不屑。
我在外麵聽得直抽冷氣，他們說的分明是萬人坑的鬼王。可那家夥不是被鎮住了嗎，怎麽會和孫宅扯上關係呢？
“哎，美人，你這就看走眼了，那家夥在被鎮回去之前，就分了一大半怨氣和魂魄出去，留作後手。”孫老爺不讚同的否決六姨太的話。
“鎮天碑根本毀不掉，根植在鬼王的魂魄上。所以他分了一半出來，尋覓血食增強鬼力，想把自己的本源救出來。”
“不過，還有那最直接的一種辦法，用金家後人的血，毀了鎮天碑，畢竟他們是刻碑的。”
聞言，高於轉頭看了我一眼，滿滿的驚訝。
我更驚訝，誰能想到當時老王和鄭叔犧牲自己，鎮住的是鬼王本源，還有一部分留在外麵，該死的。
要不是孫宅的人設計我，這件事我怕是永遠都不知道了。
“老爺，其實何必這麽麻煩，咋們動手把鬼王殺了，怨氣不就是咱們的了嗎？”六姨太還是不服氣，她說道。
“會兩敗俱傷的，對咱們不利，明天殺了那個金家小子，再去交易就行了。”孫老爺語氣凝重。
我懶得再聽了，手上比劃著，讓高於和我找珠子。剛才六姨太說了，把生魂放在髒東西之中，高於的木刻殺了髒東西，珠子應該留在院子裏了。
高於看懂我的手勢，並沒動彈，而是掏出兩張黃符折了兩隻紙鶴，又從懷裏掏出一個黑瓶子，滴了兩滴黑色的水在上麵。
嗯啊！突然，房裏傳來呻喑身後，一聽到聲音，我就愣了一下，隨機反應過來。這兩鬼真開放，我心裏想著。
撲騰著兩隻紙鶴飛了，高於一動不動的等著。我倆就聽著呻喑聲，十多分鍾後，一隻紙鶴回來了。
它身上帶著一顆珠子，高於拿過珠子貼了黃符，收了紙鶴，又帶著我悄悄的翻牆一路回去。
進了房間，高於就開始收拾東西並衝我說道：“你也收拾收拾，咋們連夜走。”
“行。”我點頭，突然又想到趙淺一夥人向高於問道：“趙淺她們要不要叫著一起走呢？”
“要，就是要借她麵包車出去。”高於點頭，利落的收拾完了東西。
收拾了東西，門口兩個守衛，還昏死著。一路又到了趙淺門前，把守衛迷倒，進去，院子裏很平靜。
我過去敲了敲門，屋裏一直沒聲，我想起來她一直被鬼騷擾的事情。有可能她把我當鬼了。
“小淺，是我，金波。”我小聲的衝裏麵喊，還是沒聲音。
高於不動聲色的把院子中間的鍾馗捉鬼圖拿了，但貼了黃符取代，又把鍾馗捉鬼圖從門縫塞進去。
“小淺，你看看，是不是你的鍾馗捉鬼圖。”高於衝裏麵低聲說道。
啪，裏麵燈亮了，過了一會兒，門就開了，趙淺穿著睡衣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倆。高於和我看了看四周，徑直走進去，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