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六姨太
我和高於看著桌子上的紙條各自沉思著。太過於詭異，孫宅裏裏外外少說百十來號，竟然分不清是人是鬼。
“這事太過於麻煩，刻好碑，就走。”我想來想去，得了這個結論，我不是什麽救苦救難的人，沒必要把自己參和進去。
“行。”高於也讚同我的話。
有了一致的決定，我倆關燈睡覺了。第二天，我和高於趕過去開工，就看到趙淺和她的工人，一個個哈欠連天的，黑眼圈甚是明顯。
“你們昨晚沒睡好嗎？”我疑惑的問道。
“可別提了，正睡的好好的，就有人敲門，慘叫一聲就沒了聲音，誰知道過了一會兒啊，院子裏又一直有人說話。”趙淺擺擺手，皺眉說道。
“還不止一個人，更煩的是聽不懂說什麽，嘰嘰喳喳的，搞得一晚上怕的沒睡。”說著趙淺又打了個哈欠，臉上一點兒害怕的樣子都沒有。
看來是困意讓她暫時忘記了害怕，知道了大概，我和高於對視一眼。昨天確實有鬼敲門，被黃符震懾過之後，便消停了。
“守夜的兩人，聽到什麽沒有啊？”我向趙淺問道。
“沒，他倆說一切都正常。”趙淺說道：“行了，金子你先弄著，我去睡一會，困死了。”
“兄弟們，你們分兩班做事，一半先睡一會兒，另一半做事，然後再交換。”趙淺衝十二個工人喊了一句，就走了。
工人們，也分成兩半照著趙淺的話做。我則繼續刻碑，孫宅的詭異讓我慢慢幹多享受幾天的心思完全沒了。還是趁早弄完，拿了錢回家裏比較好。
到了下午四點多，碑就刻完字了。我放下工具，鬆了一口氣，卻突兀的聽到一聲清脆的哢嚓，然後整個碑麵碎裂了。
這場景和之前周小姐讓我刻碑之時一模一樣，其它幾個工人困意連連，沒注意到碑的異變。
“生辰八字有問題。”高於立刻就斷定了，之前我解釋過碑裂的原因。
“嗯，先拿布蓋住，咱倆去找小淺。”我抽了工作布蓋在碎碑上，就與高於出門找趙淺了。
我倆雖然沒去過趙淺一夥人住的地方，但丫鬟知道。依舊是左拐右拐到了她們住的地方，門口也守著兩個仆人。
“趙小姐在嗎？”我衝右邊的仆人問道。
“在。”他簡略的回答，麵無表情。
我倆就進去了，這個院子隻有趙淺一個人住。我敲敲門，裏麵立刻就傳來了趙淺的回應，然後開了門，她穿著整齊，看來早就醒了。
“金子，你倆怎麽來了？”趙淺驚訝的問道。
“進去說。”我掉頭看了眼身後，說道。
“好。”趙淺點頭。
進了屋裏坐下來，我才和趙淺說碑的事情，不過沒詳細解釋原因，隻是說生辰八字可能不對，讓她去和孫老爺說一下。
趙淺不信，畢竟聽起來很假，我倆帶她到了工作那裏。還沒人發現碑碎了，我揭開白布給她看，趙淺詳細的查看著裂紋。
“金師傅。”
突然背後有人叫我，調頭看是阿香，她手裏還拿著一張紙。
“阿香，怎麽了嗎？”她一般是伺候孫老爺的近身事物，這時候跑過來幹什麽？
“老爺叫我來的，他說把老太爺的生辰八字和自己的弄錯了，才發現，趕忙讓我換回來。”阿香把紙遞過來，笑道。
“這樣啊。”真湊巧啊。
高於這時候，把刻碑照著的那張生辰八字找出來，遞給了阿香。她拿了生辰八字，就走了，不過，臨走還說了會給我算兩份工錢。
“金子。”趙淺出聲叫道：“應該是石料問題，你先照著阿香給的刻吧。”
“嗯。”
趙淺臉上怪怪的，我大概能猜到幾分，孫宅詭異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即使是無神論，也會信服鬼的存在。
何況一個從事喪事一條龍的人，她已經信了。吩咐完，趙淺就讓工人們回去休息了，剩下我和高於兩人。
“咱們，也先回去吧，今天不適合再開工了。”我環視一圈，裝作不經意的說道。
“行。”高於點頭，我倆也趕回去。
進了房間，我發現窗前一堆灰燼，上麵的黃符不見了。高於又貼了一張在上麵，我檢查了其它黃符，都完好無損，這才放心。
坐下，我把阿香給的紙遞給高於說道：“怎麽看？”
“沒什麽用。”高於看了一眼，就扔一邊兒去了。
“也是。”碑裂能證明的隻是那個生辰八字是活人的，不能證明孫老爺是它主人。我知道高於的意思，卻覺得像似跌進一個漩渦出不去了。
“小波，明天加緊開工，最好是一天弄好。”高於起身，從背包裏邊找東西，邊說。
“有了！”突然，高於一喜說道。
然後，我就看到他拿了一個巴掌大的石頭雕塑，不等我仔細看，高於就拿著它到了院子裏。把它埋在花土裏了，我搞不懂他在幹嘛。
“今晚，看好戲吧。”高於笑著衝我說道。
“好。”
既然高於這麽說，就是有把握了，然後就各自躺在**打發時間了。等吃了飯，洗完澡，我倆閑聊了一會兒，就睡了。
躺在**很容易就睡著了。接著，我就夢到我掉進麻雀窩裏了，耳邊一直嘰嘰喳喳的，吵得頭疼，它們又怎麽都趕不走，氣的頭疼。
氣醒了，就聽到外麵嘰嘰喳喳，都是尖銳的聲音。突然哼哈兩聲怒吼傳進來，嘰喳的聲音頓時消失了，變成了慘叫聲。
過了一會兒，外麵平靜了，什麽聲音都消失了。我倒是有些不習慣了，同時好奇怎麽髒東西慘叫了。
“睡吧。”高於衝我喊了一聲，就沒了聲音。
聽他這麽說，困意竟然湧了上來，打了兩個哈欠就睡了。
第二天醒過來，洗漱完，又吃了飯，高於跑到花土前，挖出昨天那個木頭。我這才看清楚，是一個羅漢模樣的雕塑，上麵滿是裂紋。
“你不是道士嗎？”我好奇的問道，道士用和尚的手段，不是衝突的嗎？
“我也是和尚。”高於笑道。
“胡扯，這東西有什麽用啊？”我昨天雖然沒看清楚，不過上麵不會有那麽多裂紋，我可以肯定。
“昨天驅鬼的就是它了。”高於不多說，把雕塑收在屋裏，就拉著我到了工作的地方。
然後，我倆就看到一群人型熊貓，包括趙淺。他們一個個哈欠連天，看的我也困了。
“小淺你們這是……”我疑惑的問道。
“唉，別提了。”趙淺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昨天，又被鬧了，還變本加厲的鬧。”
原來，昨天他們被鬧之後，趙淺就把自己剩下兩張鍾馗殺鬼圖給了工人們一張，放在院子裏。自己一張同樣放在院子裏。
半夜確實有髒東西來了，不過慘叫幾聲之後消停了，誰想到後麵，又不行了。一直有東西敲門，還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音，鬧的他們沒法睡覺。
有個工人膽子大竟然和鬼對罵起來，更是火氣大了，兩天沒睡好，就變了熊貓。
“照這個樣子下去，根本沒法完工了。”趙淺擔心的說道。
“完工，對了趙小姐，按理說孫老太爺死了這麽長時間，怎麽遺像祭拜都沒有啊？”我好奇的問道。
“不是在那裏嘛，陰陽先生說了，老太爺死的時間不對，多等幾天下葬開鼓正好。”趙淺隨便指了指方向，說。
“行了，金子不說了，我去睡了。”說罷，她就走了，工人們按照昨天的法子開始輪班兒。
我則開始刻碑，時間不知覺的過去，到了下午六點左右，碑已經刻出來了，就差上朱砂紅漆，兩者結合，可保墓碑不褪色。
又花了半個小時上色，我和高於就把它放在一邊，等風幹。然後回去吃飯洗澡準備第二天和孫老爺說了，再拿錢離開。
阿香又突然出現，滿麵的笑意兒：“金師傅，今天老爺的六姨太回來了，請你去吃飯。”
依舊是排除了高於，不過我已經有應對經驗了。高於偷遞給我一個黑瓶子和黃符，我便跟著阿香走了，他自己回住處。
還是上次的大廳，一堆人，不過多了一個陌生的女人，穿著黑色旗袍，麵目清秀，二十多歲的樣子。
“孫老爺，碑已經做好了，我想明天離開。”我上來，就和坐在主位的孫老爺說了離開的事情。
其他人皆一愣，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在家宴上說死人的事情。
“好，明天你拿了錢，就可以走了，先別說了，吃飯吧。”孫老爺臉色變了變，還是裝著笑說道。
我坐在孫老爺旁邊，他的另一邊做的是六姨太。飯桌上佳肴擺滿，我卻下不去口，來的路上我已經喝了黑瓶裏的眼淚，口感略微不同，看的也不同了。
盤子裏分明裝著蟲子石頭，其他人卻吃的津津有味。我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濃濃的黑氣，他們自己還不覺得。
“小鳳，你怎麽不吃呢，還有小波？”孫老爺突然開口問道。
“啊，老爺，醫生讓我不要吃太多大魚大肉的，我回來的路上吃了素菜，不餓。”六姨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