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斷頭飯
紅姐膽子不小，從她做墓園的管理人就能看出來。要是真下手，紅姐必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哈……哈……”胖警察幹笑兩聲，看著我。
“啊，進去裏麵說吧。”我有些尷尬，所以拉著胖警察往裏麵走。
好不容易到了裏麵，我先進去的，本來是以防萬一怕紅姐沒聽清。但死角處並沒有紅姐的身影，水果刀在地上躺著，她去哪裏了？
想著，胖警察也跟進來坐下了。我把水果刀撿起來，放在桌子上，就看到胖警察正在吃我的外賣。
“你幹啥吃我的飯，我還沒吃呢！”
我一把奪了胖警察的筷子喊道，胖警察笑笑說：“我也餓了嘛。”
這時，紅姐端著幾杯茶出來了對我道：“金子，招呼客人喝茶啊。”
啊！我正要幫忙，耳邊就傳來一聲尖叫，胖警察不知道什麽時候躲在沙發後麵，渾身抽抽的看著紅姐，嘴裏還哆哆嗦嗦的說著：“你……你……不是……死了嗎？”
聽到這句話，我才想起來，在胖警察的認知裏紅姐是已經死亡的。而且是經由警察局認定的死亡人口，現在又出現在他麵前，怪不得嚇成這個慫樣。
“沒……”
啊！我剛想好借口，紅姐又是一聲尖叫，茶杯碎了一地。我看向紅姐，她正一臉恐懼的盯著桌子上，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桌子。
外賣盒裏竟然滿滿的是花花綠綠的毒蛇、蟾蜍、蜈蚣、蜘蛛還有壁虎。正在互相吞噬，卻誰也奈何不了誰。
嘔！胖警察也同樣看到了外賣的樣子，一下子吐了出來，但隻是幹嘔。
我小心翼翼的繞開，遠離外賣，看它們的樣子就知道毒性很大。
砰！大門突然被用力推開，老王渾身是血的走進來，看到我們幾個的樣子和桌子上的外賣，臉色一變，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符，快準狠的貼在毒蛇腦袋上。
紅姐的外賣也被老王貼了黃符，接著老王又把兩塊小石碑分別扔在兩份外賣上。一接觸石碑，兩分外賣竟然直接化成了黑色膿水，然後蒸發了。
見此，老王臉色才緩和下來，看著我紅姐問道：“你倆沒吃這些東西吧？”
“沒吃。”我倆搖搖頭。
“這就好。”老王鬆了一口氣。
不過我指了指沙發後麵說道：“不過他吃了。”
聞言，老王臉色再變，跑到沙發後麵把胖警察拽出來了。他已經昏過去了，這警察膽子真小。
老王把胖警察攤開，仔細檢查了全身，又看了看外賣。還拿起來附贈的飲料聞了聞，一係列動作下來，他的臉色緩和了一下。
“老王，那個胖警察怎麽樣，能不能活下來啊？”我擔心的問道，嫌疑好不容易洗幹淨，要是胖警察死在我這裏，是說不清的。
“放心吧，死不了。”老王坐下點了一隻煙。
正巧醒過來的胖警察聽到這句話，立刻精神起來了。正準備慢慢爬起來，再再看具體情況。
“不過，過幾天就說不定了。”
老王又一句輕飄飄的話丟出來，胖警察聞言，連滾帶爬的抓住老王的褲腿喊道：“前輩救救我啊！”
“張嘴。”老王掃了一眼痛哭流涕的胖警察淡淡的說道。
“啊。”胖警察知道事關自己性命，當然會照做。
然後我看到了胖警察嘴裏已經全黑了，老王又掏出兩道黃符填進胖警察嘴裏。
“吃下去吧。”老王吸了一口煙說道。
胖警察照做，我和紅姐在旁邊看著，這些事我倆插不上手，還是看老王的，他回來的真及時，我心裏慶幸。
“老王，這就治好了嗎？”
我擔心的問道，胖警察要是死了，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怎麽可能呢，兩道符暫時壓製住了那些髒東西，要徹底除去還要看運氣了。”老王立刻就搖頭說道。
剛吃完了黃符有些安心的胖警察，又被這句話驚住了。趕忙繼續求老王救她一命。
“我會救你的，起來吧。”老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給了胖警察一個承諾。
這才讓胖警察緩過神，爬起來坐在沙發上了。我看他這副樣子，想安慰他幾句，又不知道怎麽說。
“金子，你把這兩個盒飯放在院子中間，讓太陽曬曬。”老王把煙頭扔在盒飯裏，指揮我做事。
“嗯。”我看了一眼瞬間變黑的煙頭，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氣捏著塑料袋把它們放在院子裏。在接觸太陽的一瞬間，兩個盒飯開始蒸騰出黑氣，我看得分明。
我看著眼前的詭異景象，摸了摸發涼的後背，就回去了。客廳裏，紅姐已經把茶杯碎片處理了，我坐在老王旁邊。對麵坐著紅姐和胖警察。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胖警察都不害怕紅姐了，現在應該是他的小命比較重要。
“所以啊，你到底來幹什麽的？”我對胖警察疑惑的問道。
胖警察心不在焉的說道：“殯儀館最近丟了六七具屍體，我去辦案，根據殯儀館的監控，屍體應該還是瘦子偷的。”
“他的屍體上次不是找到了嗎？你們沒交給他們家人火化嗎？”我不解的問道。
“沒，是找到了，但後麵又丟了，就再沒找到了。”胖警察苦笑一聲回答。
“果然是這樣子。”老王突然發話。
“怎麽了嘛，老王？”我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裏有數了。
“你們三個之前去過南山墓園對吧？”老王詢問我倆。
“是啊，去辦事。”我和胖警察異口同聲說道。
“那就是了，鎮天碑碎了之後，封印殘缺不全，其中的冤魂厲鬼跑出來也不是什麽難事。那個偷屍體的應該是被鬼占了身體。他偷屍體，應該是為了給其它鬼用。”
老王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我和紅姐都知道一些，就聽懂了，胖警察可不知道，聽得他一頭霧水。
偷屍體，屍體？
“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個送外賣的渾身輕飄飄的，而且白的可怕。”我當時還以為是他得病了，結合外賣有問題，那麽就可以斷定外賣員有問題了。
“你倆運氣好，沒吃這斷頭飯喝這死人水，否則三天就死了。”老王點了點桌子上麵放的兩瓶飲料慶幸道。
“可我吃了啊，前輩。”胖警察哀嚎一聲喊道。
“誰讓你搶著吃了呢？”
我歎了一口氣，對胖警察說道。
這句話把胖警察堵住了，乖乖的坐在沙發上。我看他這個樣子，也沒繼續懟他，轉頭衝老王詢問斷頭飯的事情。
“你老子也是狠心，這些基本常識都不告訴你，也不怕你那天嗝屁了。”老王聽我問他，驚訝的說道。
“快說吧。”我瞪了他一眼，催促道。
“臭小子。”老王罵了一聲解釋道：“斷頭飯是給第二天行刑的死人吃的。”
“意思是，死了也不餓著，吃點好的，消除一些怨氣。這是普通的斷頭飯，還有一種，就是那個胖子吃的。那是鬼做的斷頭飯，他們尋了五毒，又喂了它們石頭、草、土、陰氺還有頭發。”
“這十樣東西必須是不見光的才行，五毒本身喜歡陰冷，容易找。但石頭，是死人下葬的地方挖的、草是墳堆上的、土就是下葬之時，第一把埋在棺材上的土、水是屍水，最後的頭發，就是屍體的頭發了。”
老王詳細的把斷頭飯解釋了一下，聽的我們三個不寒而栗，臉色發白。尤其是胖警察，已經快要暈過去了。
“十樣東西融成五樣，再用障眼法變成食物的樣子，然後鬼送給活人。活人吃了，當天晚上會先丟了陽氣滅了三盞燈，第二天會丟了七魄，第三天會丟了三魂，然後這個人就死了。”
“而且是永不超生，魂魄分離，最後第四天太陽出來，把分開沒有智慧和意識的魂、魄化成飛灰。”老王剛解釋完。
我就聽到一聲悶響，坐在我對麵的胖警察嚇昏過去了。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光聽就讓我渾身汗毛豎起來了。
“老王，現在怎麽辦啊，這胖子可不能死？”
“有黃符，他暫時死不了，先解決行屍的問題吧。”老王想也不想的說道：“要是讓他湊夠足夠的屍體，鎮天碑就徹底毀了，到那個時候，這個城市都保不住。”
“那些冤魂到底是哪裏來的？”追根究底，造成現在這種狀況的，是那些冤魂。
“唉，說起來也是一樁慘案，當年這裏來了一支軍隊打仗。他們保護了人們，很受愛戴，但被敵人設計包圍，群眾冒死替他們打了求救電話，卻得不到回音。那隻軍隊一直等待救援，當地民眾也幫忙，隻是敵人裝備和人數都優於軍隊，更別說群眾了，到最後他們都被虐殺了。”
“軍隊將士看著群眾保護他們死了，心生怨恨，群眾也怨恨，拒絕支援的其它軍隊。一萬多人心懷怨恨死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啊。”老王又點了煙，有些悲傷的講述著冤魂厲鬼的來曆。
我第一次看到老王悲傷的樣子，一直以來他都是老不正經的流氓模樣，這也讓我確定了這個故事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