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南下祝壽

次日,演武場。

衛劍師早早就已經到了演武場,待薑塵進來之時,他的眉頭不由一挑,眸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不過這一抹驚訝之色,來得快去得也快。衛劍師再次變成不苟言笑,表情略顯冷淡的中年劍客。

“今天自己自行練習,直到你體內的星辰之力耗竭為止。”

衛劍師淡淡的說了一句。

“是。”

薑塵恭敬的應了一句,隻是心裏充滿了疑惑,對方怎麽知道自己體內有星辰之力呢?要知道關於修行的事情,他就連自家娘親都沒有詳細說過。

難道衛劍師也是修行之人?

薑塵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可是從這兩個月的接觸來看,衛劍師顯然不是那種喜歡言談的,他也不好多追問。

難道是因為曾經的自己未曾踏入過修行者的世界,所以曾經自己的眼中,修行者顯得那麽的神秘縹緲。

如今自己踏入了這個世界,曾經自己‘眼睛’看不到的東西,也逐漸浮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所有的一切,不過心念之中,轉瞬而逝的想法罷了。

這一天是薑塵練劍最久的一天,從第一天開始的劈一千下,到昨天為止。

衛劍師似乎都秉承著適可而止的態度,唯有今天讓他將體內的星辰之力耗盡為止。

或劈、或刺、或雲、或掛……

薑塵不知道自己手臂到底揮了多少遍,從開始的輕鬆,到隨後的疲倦,再到麻木,到了最後,他似乎隱隱在這最簡單的劍招之中,感受到了什麽。

手中的劍招時不時隨著心意做出變化,甚至有那麽幾個瞬間,他感覺手中的長劍似乎成為自己手臂的延伸。

衛劍師,微不可查的點頭。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能夠做到這一點,恐怕宗門之中,那些所謂的天之驕子也沒有幾個能夠做到。

不知道想到什麽,他嘴角微微揚起,隨之再次恢複淡漠的神色。

等薑塵將體內的星辰之力耗盡,已經是未時三刻。

“很好,今天就練到這裏,接下來的半個月,你都隨意練習。”

衛劍師,略帶誇獎。

“是!衛師是打算離開嗎?”

從第一天開始,衛劍師都是每天布置當天的任務,此刻聽他提到接下來半個月的任務,薑塵心中不由有所猜測。

“嗯,有事離開一段,莫要懈怠。”

“是。”

薑塵沒有多問衛劍師離開到底何事,在他看來,這衛劍師不但神秘,而且隱隱給他一種實力深不可測的感覺,除此之外,還有一絲淡淡的親切感,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衛劍師說完就離開了,他向來如此,眾人習以為常。

事實上管家並沒有放棄對衛劍師的探索,可惜兩個月了,管家自己包括麾下人馬,根本沒能夠搜索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若說原先是偷偷跟著被甩,後邊明目張膽跟上去,也淒慘的被人甩掉。

唯一的信息,就是中年劍客姓衛,這還是薑塵從他口中問來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老管家從門外走了進來,同薑塵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公子,夫人請您過去一下。”

說起來老管家最初是隨薑塵爺爺的,那時候鎮南候還小,當時的薑家也不如現在這般鼎盛,可以說他隨同薑家起於微末。

薑塵的爺爺,早些年就已經過世了,老管家則繼續服侍著主家。

不過不管是鎮南候自己,還是夫人,對於老管家都十分的尊重,從不以下人看待。

隻是老管家自己從不逾矩,一直很好的定位自己的身份,也從不作威作福,府中上下,皆敬重其為人。

“我這就過去,辛苦管家了。”

“應該的。”

平日裏,若是沒有特殊情況,娘親一般是不輕易招呼自己的。薑塵沒有逗留,徑直朝著雲竹院快步而去。

老管家緊隨其後,抱琴、觀書兩婢則隨在老管家身後。

府中下人,老管家無疑是站在第一梯隊的。哪怕琴棋書畫四婢是薑塵的貼身婢女,也從不敢逾矩。

雲竹院。

林素璿坐在竹亭之中,手捧書卷,正在出神看著。

出身江南林家的她,琴棋書畫無不精通,為人母後操琴的次數漸漸少了,可書卷卻從未放下來。

或許薑塵最初喜歡儒家典籍,試圖走文治之道,也有這一方麵的影響吧!

“娘親,您找我。”

“嗯,塵兒,來坐下。”

林夫人聽到薑塵的生意,立刻合上了手中的書卷,臉上本能的露出慈愛的笑容,輕輕的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示意薑塵坐下來。

“塵兒,再過半個月,就是你外公七十歲大壽了,你父親鎮守南疆,除非有陛下的手諭,否則是沒有辦法動彈的,隻能辛苦你了。”

若是平素生日,林素璿是不願意自家孩子南下的,畢竟此去路途數千裏,她確實是不放心的。

可對於普通人而言,七十歲絕對算是大壽了,作為父親曾經最寵愛的女兒,於情說不過去,而作為聯姻,鎮南侯府若是沒有足夠分量的人去拜壽,於禮說不過去。

若是長子、次子還在就好了,林素璿眸中不由閃過一絲黯然。

“娘親,這本就是我應該承擔的責任。”

薑塵捕捉到了娘親眸中一閃而過的黯然,他自然清楚自己兩位兄長的死,對於她而言,是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的疼痛,他不由握住了自己娘親的雙手。

“好孩子。”

林素璿將內心的情緒壓了下去,抬起頭,一臉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幼子。

一場大病之後,自家幼子變了許多,變得更加堅強,更加像是一個男子漢了。

“塵兒,有件事娘親想問問你的意見。”

“娘親,你說。”

“你外公有意將青瓷那丫頭許配給你,娘親想問問你是怎麽想的。”

說實話,林素璿對於自己大哥這個小女兒,還是十分滿意的,若是不滿意,她不會開口詢問自己兒子的意見。

林青瓷算是林家小輩女子中,最出挑的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除此之外,林家內外事務也能夠打理得緊緊有條。

最重要的一點,她自身出身江南林家,從心理上來說,她願意讓兩家變得更加的緊密。

當然也不僅僅是因為個人的因素,鎮南候可以算是新興貴族,底蘊上來說,遠遠無法同江南林家對比。

一定程度上,她也是從鎮南侯府的利益角度出發。

不過有一點是前提,那就是自家孩子願意。

無論是鎮南候還是林夫人,兩個人都十分尊重薑塵的意見,而不是信奉父母之命那一套。

“娘親,青瓷妹妹確實很優秀,可我暫時還沒有成婚的念頭。”

薑塵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上一世,他不清楚林家是獲得了想要的籌碼,還是單純的想要明哲保身,在最後的關頭林家沒有拉大越一把,自然也沒有拉他們薑家一把。

談不上恨,這種流傳數千年的大族,他算是看明白了,他們的核心利益是家族傳承,所有和這個相違背的,都能夠拋棄。

自然也談不上愛,在他看來,沒有什麽比感情更加珍貴的,包括所謂的家族傳承。

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如此,何苦將信念不同的彼此,繼續捆綁下去。

“娘親明白了。”

既然自己孩子給出了明確答案,林素璿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聊下去了。

隨後,林素璿又交代了一些細碎的事務,例如到了林家,替她同誰誰問個好,把什麽東西贈予誰誰。

她畢竟生於斯長於斯,還是有太多的牽扯與情感在那片土地。

對於這些小請求,薑塵都恭恭敬敬的點頭應下。

武安侯府。

“公子,已經是第三封密信了。雲劍宗那邊表示非常不滿,若是繼續拖下去,恐怕於二公子不利。”

開口說話的是哪個躲藏在黑暗中的影子。

“哼,那薑塵躲在鎮南侯府中不外出,我能有什麽辦法。雲劍宗到底是什麽意思,急著除掉薑塵,卻又死活不肯說出原因。非雲那邊,目前也沒有查到具體的原因。”

傅非宇一臉的不滿,作為武安侯的嫡長子,整個大越身份比他高的人真心不多,自小養成的習慣,讓他很反感別人指手畫腳。

可沒法子,武安侯府和人家雲劍宗比較起來,就如同螞蟻和大象的區別,根本不容違背。

“這一次江南林家家主林如淵七十歲大壽,想來鎮南侯府必要有人去,鎮南候被定在南疆絕對是無法挪動了,林素璿一介女流恐怕也沒有辦法代表薑家,薑塵必然要南下。”

作為武安侯府的影子首領,所有對外的情報都需要經過他的手篩選處理,這個消息讓他看到了機會。

“好,聯係鎮南侯府那個棋子,我要準確的日期以及人手布置,必須一擊成功。”

傅非宇本就不是婆婆媽媽的人,立刻就有了決斷。

事不過三,無論是在宗門的弟弟,還是武安侯府自身,都不敢讓雲劍宗發出第四封密信。前邊還能夠以沒有機會來解釋,可若是這一次機會沒有把握住,到時候就很難解釋了。

更何況,雲劍宗也不一定願意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