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教訓人是真的爽

“交稅？交什麽稅？”

北港東邊一處豪華莊園內，沈大江一臉詫異的看著胡士珍，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過在見到對方平靜的表情後，就知道這不是笑話。

官府什麽時候這麽硬氣，敢上門收稅了？

“平日裏都是俺收別人銀子，幾時輪到別人收俺的銀子，老鼠洞裏可沒倒拔蛇，怎麽，你胡士珍想試試？”

胡士珍不理他的挑釁，淡淡道：“其實，這也是易神醫的意思。”

易神醫？

這事跟易神醫有什麽關係，交稅可是商家和官府的事，莫非易神醫還有別的身份？

沈大江不解，不過礙於易神醫的麵子，卻不好發飆了。

胡士珍接著說道：“說來話長，易神醫乃是本府故交之子，特來南島曆練的。”

“打住，胡大人，你睜眼說瞎話糊弄鬼呢，南島在醫者眼裏怕是臭大街了吧，曆練的地方多了去了，沒事誰會選這兒？”

“一般的郎中能和神醫相提並論嗎？”

這話說的，沈大江答不上了。

“易神醫是個有遠大誌向的人，他打算在島上建所醫館，利用平生所學澤被島民。

如此，南島就不再是茹毛飲血之地，發展也將指日可待，官府已決定大力支持。

作為南島的優秀島民，沈大當家自不會袖手旁觀的，對嗎？”

沈大江一臉懵逼，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

自己就是個海盜頭子，隻不過眼下在陸上呆的時間比海上多罷了，這就優秀了？

“南島府府庫空虛，暫時拿不出銀子……”

話到這兒，沈大江就明白了，化緣就化緣，說的那麽冠冕堂皇的幹啥。

於是道：“建醫館是好事，銀子咱們幾家湊湊也就成了，就別提稅不稅的了。”

他可不傻，交稅就是向官府投降，傳出去道上的兄弟怎麽看他？這臉還往哪擱？

胡士珍咳嗽一聲，也不尷尬，“大當家曾說過，隻要救活二當家，怎麽著都行，這話還算數不？”

“俺過江龍說過的話，一個唾沫一個釘，自是算的。”

莫非……

沈大江似乎已預見了結果。

“那就把7月的稅交了吧。”

猜測成現實，終究還是來了。

“行。”

沈大江之前，是怎麽都沒想到，對方的要求是讓他交稅。

他答應的很爽快，不爽快也不行。

什麽道上的弟兄們怎麽看，什麽臉還在不在的，這些跟信用比起來什麽都不是。

一路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他沈大江靠的就是‘守信’二字。

麵子丟了可以再找，銀子沒了可以再掙，可一旦信用沒了，他沈大江也就離死不遠了。

隻是，你特麽的為何不早說，就為了讓俺不痛快？

如果眼神能殺人，胡士珍的半隻腳，已經先沈二江一步，踏進墳墓了。

“大當家可別氣壞了身子，有了醫館就能活好些人，人手多了，辦起事來不就得心應手了嗎。”

“俺可不缺人。”沈大江鴨死嘴硬。

“人多了，人氣才會足，人氣足了，生意才好做不是，再說，新人哪有老人用著順手。”

這話在理，沈大江難得沒反駁。

“易神醫還說了，誰家出了多少銀子都會記錄在案，到時刻在醫院捐獻者石碑上，供世人銘記。”

這句，可算撓到沈大江的癢處了。

樹碑立傳，光宗耀祖啊！

自己要是捐的最多，豈不是排在最前麵？

做海盜能做到這份上，老祖宗也會忍不住從墳裏爬出來吧。

他最不缺的就是銀子，最缺的就是世俗的認可。

眼下，能用最不缺的銀子換來最需要的認可，這買賣，值。

不過興奮之餘，他又躊躇起來。

建醫院容易，別說醫院了，隻要銀子到位，皇宮都建得。

麻煩的是郎中和藥材啊。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事，在南島已上演的太多太多。

沒了人和藥，醫院建的再好也隻不過是沒了靈魂的軀殼，死物一座。

眼下南島名聲臭了，哪有郎中敢來。

再說，藥材管控極嚴，朝廷巴不得南島多死幾個，算是為治安做貢獻了。

就算有了藥材，也是由府衙把持，即便易神醫和現任知府關係莫逆又如何，當前大環境下，又能維持多久？

今天是知府，明天可能就是知縣，後天就查無此人了，這兒的官可換的勤。

到時候新知府使絆子不給藥，他還真能宰了人家不成？

冷靜下來後，沈大江就覺此事不靠譜。

胡士珍一雙眼可都在他身上放著呢，見他麵色難看，也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於是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大當家是不是以為我在給你畫餅，目的是要收你的稅，要你難看，要你被其他人孤立？”

“難道不是？”過江龍脖子一擰。

“當然不是，因為後麵還有很多人會搶著交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