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爺是真的陰

“不怕告訴你,你是第一個交稅的,但絕不是最後一個。

黑胡子也好,張威也罷,隻要在島上做買賣,就都得交稅。

不信,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胡士珍的話調門不高,語氣不重,像是老友間的玩笑。

沈大江見他底氣十足,不由得狐疑起來。

他也不知是誰給胡士珍的勇氣,讓他如此大言不慚,易神醫嗎?

可又想到最近傳言,說皇帝老的傻兒子被封了‘渾王’,要來南島就藩,莫非是他?

又或者,他就是他?

可易神醫不傻啊,一點都不傻。

不管是誰給胡士珍的勇氣,沈大江都願賭服輸,既然答應了要交稅銀,隔天車隊就奔府衙去了。

車轍印子很深,大家都是過來人,一見便知裝的不是金子就是銀子,數目還不少。

這一打聽,才知是去交稅。

這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是南島妥妥的稀罕事。

島北有人煙的地兒本就不大,稍有風吹草動就全知道了,沈家交稅的事瞬間就傳的沸沸揚揚。

“聽說沒,沈家主動交稅了,這是要幹嘛呀。”

“誰傳的,沈家為什麽要交稅,錢多壓的?”

“也沒聽官府有啥動靜啊,莫不是想洗白從良?”

“還三大勢力頭頭呢,真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呸。”

“不說有皇子要來南島就藩嗎,南島因為這事?”

島民競相猜測,有說是被逼迫的,也有說是自己主動的,就沒人說是被陰的。

再有就是受‘渾王’要來南島就藩的傳言影響,大家猜測沈家可能知道內幕,主動示好來了。

到後來,沈家老二死裏逃生的事,也被扒了出來。

“聽說沈家老二受了必死的傷,被人救回來了。”

“不能吧,我聽說是長槍貫胸,這誰救得活?”

“就是,沒醫沒藥的,難道觀音顯靈不成?”

“是真的,過江龍頭天把人抬進了府衙,沒幾天就又抬了回去,胸口的斷矛不見了,人眼睛還眨巴著呢。”

眾人自是不信,這也太玄乎了。

但島北就這麽大地兒,哪裏藏得住秘密。

沒多久,沈二江還活著的消息,就被八卦者證實了。

必死之人,在缺醫少藥的南島居然奇跡般地活了下來,簡直就是神跡啊。

而救人者林易,自然也被扒了出來,他成了人們三句不離嘴的紅人。

以至於好些人整日圍在府外,哭天喊地的求林易治病。

有不孕的、有不育的,還有來找接生的,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無一例外,這些人全吃了閉門羹。

但這件事,也堅定了林易要建醫館的決心。

“王爺,這事八成是沈大江傳出去的,三個人呢,怎麽偏偏選中了最不可能的您?”

林易饒有興趣道:“我陰他一回,他坑我一次,公平。”

“可是?”

“行啦。”林易止住話頭,“咦,油好像少了些,再添點。”

“是。”

劉福又往鍋裏添了兩勺葷油。

他們正在製肥皂。

“這下應該差不多了,小火。”

“哦。”

小玉臉都熏花了,仍興致不減。

“將鮮嫩的花汁過濾下,倒進鍋內。”

這是給肥皂上色。

“還有,將三黃和金銀花煮下來的汁液一並過濾下,也摻雜進去。”

這是賦予肥皂殺菌消毒的屬性,使得肥皂從日化品上升到保健品層次,實現階層跨越。

“好了,收火吧。”

林易伸手舒了個懶腰,語氣說不出的輕鬆。

肥皂製作不難,缺的就是耐心和細心。

他現在用的是土法製皂。

用植物油和燒堿進行皂化反應,也能製成肥皂,隻是眼下島上還沒有燒堿。

洗了手,就聽樸元英道:“王爺,沈家交稅的事引起的動靜不小,大家都在議論。”

“不議論才是怪事。”林易回道。

“府衙傳來消息,沈府交了一萬一千餘兩稅銀,胡大人把人趕走後,就在銀堆裏打起了滾。”

“可以理解。”林易笑了。

“前陣子黑胡子曾放話,誰敢救沈老二,就要誰的命。”

樸元英這話說的聲音極小。

林易聽後,因光照而眯起的眼,瞬間睜開。

一道寒芒驟然劃過,隨即隱入眉角不見。

“告訴胡士珍,讓他以南島府衙的名義,做塊‘榮譽島民’的牌子給沈大江送去,以表他對官府稅收的大力支持。”

“是。”

剛還說公平,現在又要陰人家,樸元英麵色古怪的出去了。

當躺在銀堆裏的胡士珍接到這條指令時,整個人都起潮了。

狠,太狠了。

可想而知,一旦消息傳出後,不管沈大江掛不掛這塊牌子,結果都已注定。

他這回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王爺,王爺這是逮著一個人往死裏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