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遇難成祥

雲天衝忽然又想到如果真是那個白衣人陷害他,可他又怎麽知道我會走這條路而且正好這個時候到達樹林旁,而他們又能提前布置好偷襲的人,又能同時把官兵引來?直覺告訴雲天衝這是一個蓄謀已久的計劃,而這個計劃的幕後黑手絕不是一個人。

他又想到了青竹,因為這件事情中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自己的行進路線和到達大樹林的時間,如果這兩個問題沒有弄清楚,那麽那些人所做的這一切都會與自己失之交臂,屍體就會腐爛,帥印可能丟失,官兵也不會那麽準時的到,所以,這一切,一切的事情的關鍵就是自己的行蹤。

雲天衝懷疑起了青竹,也許他本不該懷疑她的,他也的確沒有懷疑她的道理,她畢竟是他的師姐沒有道理要害他,但他想到了幽蘭,想到了這七年來他們一直沒見麵,七天就可以讓一個人改變很大,更不要說是七年的時間了,所以,他開始懷疑了青竹,可他想不通的是青竹陷害自己的目的又是什麽,也許她還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她也不過是這件事情中的一顆棋子,她也在聽人差遣,受製於人,那麽那個幕後主使者到底是誰呢?誰又能指使青竹師姐呢?

忽然,他頭腦中一道白光閃過,一個更為可怕的事情出現在腦海裏:“難道這幕後的主使者是,是,是幽蘭師姐,除了她還有誰能指使青竹師姐呢?”

不過他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他知道如果幽蘭想陷害他逼他去找水雲聖母報仇,那麽她就不會再利用官府的人來抓自己,因為她自己很清楚如果他一旦惹上了官府的人,那麽自己連活命都成了問題,更別說去找水雲聖母報仇了,幽蘭還沒有瘋狂,她不會做這麽蠢得事情,所以這幕後黑手另有其人,幽蘭、青竹不過是他陷害自己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已。

雲天衝一路上想著,可他始終想不到這個幕後的大魔頭究竟是誰。

一群人慢慢的走著,空氣中有風,但天氣很好,陽光高照,天氣晴朗。

雲天衝對小王爺說道:“我不是殺人凶手,我更沒偷帥印。”

小王爺淡淡的笑了一下,道:“我當然知道你沒殺人,也很清楚你沒偷帥印。”

雲天衝一陣大驚。

心下想道:“難道,難道這個傲慢的小王爺也是這個計劃中的一部分,他作為一個小王爺權力已經很大了又何必受製於人呢?難道、難道那個幕後的主使者是朝廷裏的人,難不成他的權力比這個小王爺更大?或許更是那個王爺?”

雲天衝道:“你怎麽知道的?難道······”

小王爺冷冷的笑了一下,道:“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你心中想的那樣,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我堂堂平遼王府的小王爺怎麽可能會和你們這些下賤的江湖中人為伍。”

那個小王爺正是遼東平遼王的世子——小遼王。

雲天衝道:“你是說那些偷帥印的人不是朝廷中的人?”

小遼王道:“我雖然不懂你們江湖中人,但有一件事情我很清楚。”

雲天衝道:“什麽事情?”

小遼王道:“如果真是朝廷裏的人派人偷了帥印,那麽他簡直是自掘墳墓,偷了帥印無非是想讓皇上殺了我父王,但他們很清楚,我父王是平遼王,整個遼東都是我父王的,當今皇上雖然年幼,但他不會因為一個帥印就殺了我父王,那樣遼東就會發生兵變,到時候就不是丟了一個帥印殺一個人的事了,而且現在丟的是兩個帥印,朝廷裏的人不是傻子,他們就算想要得到皇上的恩寵信任也不會做出偷平遼王和鎮北將軍的帥印這樣蠢得事情,我父王和我師叔鎮北將軍手握兵權,就是當今嚴太師對他們也畏懼三分,還有什麽人敢做出這樣的事來,所以······”

雲天衝道:“所以,偷帥印的人肯定不是朝廷裏的人。”

小遼王冷笑了一下。

雲天衝道:“可是你又怎麽知道那些人的死和帥印的事與我無關?”

小遼王道:“因為我看得出你不是殺人凶手更不是偷帥印的賊。”

雲天衝道:“哦?”

小遼王道:“如果你真的殺了那些人,劍上應該會有很多鮮血,但我們趕過去的時候,你的劍很白很亮,雪一樣的白。”

雲天衝道:“也許你來的時候我已經把劍擦拭幹淨了呢?”

小遼王微微的笑了一下,道:“這的確有可能,不過有一件事情你是假裝不出來的。”

雲天衝道:“什麽事?”

小遼王道:“你的眼神。”

雲天衝道:“我的眼神?”

小遼王道:“如果一個殺人惡魔的眼神裏還有那麽多的恐懼,我敢保證他一定沒膽子殺人,就算你的表情裝的再為逼真,可是你的眼神是永遠偽裝不出來的,眼神是永遠不會作假的。”

雲天衝道:“是嗎?”

小遼王道:“如果一個連帥印都敢偷的大盜,那麽當他看到帥印的時候,眼神裏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驚訝。”

雲天衝道:“所以你相信人不是我殺的,帥印也不是我偷得。”

小遼王又是一笑,那笑容很是燦爛。

雲天衝道:“可是你還是把我抓了。”

小遼王道:“我相信你是一回事,抓你又是另外一回事,因為當時的情況我沒辦法不抓你,你又根本沒理由說你不是殺人凶手和偷帥印的盜賊,說真的,我真的很佩服你。”

雲天衝也笑了,因為他覺的這個高傲的小王爺很有意思。

雲天衝道:“佩服我?你佩服我什麽?”

小遼王道:“你現在淪為階下囚,居然說話還是這麽的從容,倘若是一般受冤枉的人,早已哭了鼻子下跪求饒了。”

雲天衝道:“我之所以這麽從容,是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哭鼻子,下跪求饒你也不會放了我的,就算我跪下給你提鞋你也不會對我有絲毫的同情原諒。”

小遼王笑了,他笑得很開心,因為他遇到了一個很可笑的人。

小遼王道:“你的確很聰明。”

雲天衝道:“我不聰明,聰明的人往往會死的很慘,死的很荒唐,我還不想死,所以,我要學著笨一些。”

小遼王道:“你死不死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

雲天衝道:“那是誰說了算?”

小遼王道:“我的父王和我師叔鎮北將軍。”

雲天衝道:“你這個高高在上的小王爺挺有意思的。”

小遼王道:“是嗎?”

雲天衝道:“你沒必要聽我在這裏說話的,更不必和我說話的。”

小遼王道:“但是我聽了,而且聽得很認真,我更和你說話了,而且說的不止一句。”

雲天衝笑了,小遼王也笑了。

黃昏時分。

小遼王押解著雲天衝回了大營。

營帳裏。

一個身穿盔甲的中年人在中間的椅子上坐著,他五十來歲,一臉絡腮胡子,一雙眼睛大大的,旁邊一個身穿盔甲的中年人,四十多歲,一副懶散的模樣,他坐在那裏喝著酒,酒喝得很慢,很慢。

小王爺把雲天衝帶進了營帳。

雲天衝站在那裏,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兩個人。

小遼王怒道:“跪下!”

雲天衝仍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小遼王又吼了幾聲,雲天衝好像沒聽見般,依舊一動不動。

一旁的士兵猛的一腳揣在雲天衝的膝蓋處,雲天衝雙腿猛的一疼跪了下去。

一旁的那個喝酒的將軍輕聲的說道:“有點意思。”

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將軍道:“他就是偷帥印的人?”

小遼王拱手道:“稟父王,正是此人。”

那滿臉絡腮胡子的人就是平遼王,那個一旁喝酒的人正是鎮北將軍。

平遼王走到雲天衝跟前,怒道:“你是什麽人?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為什麽要偷帥印?”

雲天衝看著平遼王,忽然覺得他的眼神是那麽的熟悉,那麽的親切,他憤怒地表情下卻有著一張慈祥的臉龐。

平遼王又怒道:“你難道不知道偷盜帥印是死罪?”

雲天衝道:“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沒有偷帥印。”

一旁的鎮北將軍道:“沒有偷帥印,哼!哼!真有意思,你叫什麽名字?”

雲天衝看著鎮北將軍的眼神,那雙眼神是那麽的複雜,好像一個無底洞,讓人永遠看不出那洞底是什麽樣子的。

雲天衝道:“我叫雲天衝,洛陽人,家住洛陽萬柳山莊。”

平遼王和鎮北將軍一起驚道:“萬柳山莊!”

一旁站著的小遼王一臉大驚,他不知道他的父王和師叔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萬柳山莊又是什麽地方?

鎮北將軍凝視了雲天衝一會兒,道:“像,真像,太像了。”

平遼王注視著雲天衝,一臉嚴肅的說道:“不是像,是根本就是。”

說完,平遼王走過去彎腰解開雲天衝身上的繩索,扶起雲天衝。

小遼王一陣的大驚,反常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