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難憶故人

龍德彪從袖中拿出一把短刀遞給水天心,水天心認識那把刀,那是她七年前送給雲衝兒的,不,他現在應該是雲天衝雲少俠了。

水天心注視著那把刀,刀把上一麵刻著個“水”字,另一麵刻著個“雲”字,水天心記得她把這把刀送給雲衝兒時專門在上麵刻下了這個“水”字,雲衝兒則模仿她也刻了個“雲”字。

水天心問道:“不知龍公子和衝兒是什麽關係?衝兒為什麽會把這把刀交給公子?”

龍德彪道:“在下不才,與雲少俠自幼相識,在下幼年住在洛陽萬柳山莊旁,與雲少俠是發小,雲少俠把這把刀交給在下是讓在下轉交給水姑娘好讓水姑娘信任在下。”

水天心見那龍德彪說話甚是有禮貌,言行舉止中頗有君子之風,不禁對他刮目相看,起初對他尚有懷疑,現在看來是自己多疑了。

水天心心下想道:“他有此作風,想必和衝兒一樣讀了不少之乎者也。”

想道之乎者也,水天心不禁又想到七年前和雲衝兒在那個破廟中說的話,不禁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她此刻隻想快點見到雲天衝。

一路上,龍德彪給水天心講著雲天衝這七年來在江湖中發生的故事,水天心聽了不禁一陣大驚,心裏滿是喜悅。

黃昏時分。

商隊來到月牙鎮,水天心下了馬車與龍德彪告別。

水天心一個人走進月牙鎮,小鎮的街道上寂靜一片,家家戶戶緊閉門閂,連客棧的門都已經關上了。

水天心突然感覺一股股寒氣直逼體內,風,呼呼的刮著,街道上的旌旗隨風起舞,水天心在小鎮的街道上慢慢的走著,她邊走心裏邊謾罵道:“雲衝兒你個臭小子,讓我在這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方等你,等見到你,我一定好好教訓你這個家夥。”

正在慢慢地走著,忽然背後一陣馬蹄聲傳來,水天心回頭望去,見一群人騎著馬狂奔而來,她忙躲在一棵大樹後麵,那群人中有些人翻身下馬,一腳踹開鎮上的房屋,水天心忽然聽到屋中傳來一聲聲慘叫聲.水天心猛然驚道:“原來他們是土匪,是來洗劫小鎮的。”

不由得身體一涼,她偷偷地望去,有幾個大漢拉著一袋袋的東西扔到馬背上,還有幾個大漢肩上扛著幾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走去,那少女不住的吼叫著,拍打著那大漢的肩膀,那大漢毫不生氣,依然放聲大笑著.水天心不禁心頭大怒,她猛的站出身來,一聲大吼:“住手!”

那些人齊刷刷的看來,一個大漢道:“呦,還有一位小美人,兄弟們不能放過她,抓過來給兄弟們嚐嚐鮮。”

話音剛落,四五個大漢騎著馬手裏拿著刀劍衝上前來,水天心怒視著那幾個人,一張白嫩的臉好像瞬間變成了冰塊般,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袖中的長劍隱隱閃著寒光,隻要那幾個人再靠近,她袖中的劍就會如閃電般飛出去刺穿那幾個人的心髒。

水天心靜靜的等待著,就像一個獵人靜靜的等待著獵物慢慢跳進他提前布置好的陷阱裏般,她是如此的有耐心。

突然,一聲馬嘶從身後傳來,水天心一陣大驚,心中猛地想道:“難道背後也有敵人,腹背受敵,這下可難以對付了,該怎麽辦?”

她剛要扭頭看去,一匹白馬跳到了跟前,水天心看見馬上一個白衣少年右手中拿著一把劍衝上前去,那白衣少年身子向後一傾,那五個大漢奔了上來,忽然,一陣白光閃過,那五個人大漢猛的掉下馬背,口中鮮血直流,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心髒處咕嘟咕嘟的冒著血,手裏的刀劍還緊緊地握著。

水天心看了一陣大驚,那白衣少年直起身來,白馬忽的仰天長嘶調轉馬頭,那白馬朝水天心奔來,水天心袖中的劍剛要飛出,那白衣少年忽然劍收回鞘,一把抓著水天心肩膀的衣服猛的一用力,水天心整個人飛了起來落在馬背上,白衣少年拉著韁繩狂奔而去,後麵的那群大漢慌忙上馬追上前去。

奔了半個時辰,水天心和那白衣少年擺脫了那群大漢,已是黃昏的天,夕陽映的大地一片紅色,白馬向前奔跑著。

水天心道:“你是什麽人?放我下來。”

那白衣少年好像沒聽見般,依舊拉著馬韁繩向前奔跑著,水天心又說了一遍,那白衣少年依舊沒有反應,忽然,水天心肘部向後一頂,那白衣少年身體向後一傾躲了過。

水天心袖中長劍飛出,右手拿著劍向後一劍劃出,那白衣少年鬆開拉著馬韁繩的手身體向後傾去,整個人都躺在了馬背上,兩隻腳緊緊地勾著馬轡頭,水天心縱身躍起,雙腳站在馬頭上,她手中長劍一揮朝白衣少年刺去,白衣少年右手劍一擋,水天心的劍偏了過去。

水天心左手按著馬背,一腳朝那白衣少年踢去,那白衣少年左臂揮出擋住了水天心的雙腿,水天心身體一轉,整個人飛了起來,一掌向白衣少年打去,白衣少年忽的鑽入馬下,水天心一掌打空,整個人騎在了馬背上,她猛地一拉馬韁繩那白馬立即停了下,白衣少年忽然從馬肚子另一旁飛了起來,劍拔出鞘,朝水天心刺去,水天心也舉劍刺去,兩把劍劍尖相碰,二人忽的又是同時出掌,兩個人突然飛了出去,那匹白馬站在中間一動不動,水天心怒視著那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道:“你這個女人毫不講理,我剛才救了你,你非但不領情反而要殺我。”

水天心道:“誰讓你救了,是你自己多管閑事,你一路和本姑娘同騎一匹馬,敢對本姑娘無禮,本姑娘就要殺了你。”

白衣少年見水天心大怒,臉上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那白衣少年正是雲天衝,雲天衝見水天心一臉憤怒,竟然沒認出自己不禁好笑起來,心中想道:“好啊,你竟然連我都認不出來了,看我不耍一耍你,好好教訓你一頓。”

水天心見雲天衝不住的發笑,提劍對著雲天衝怒道:“你笑什麽?再笑我把你鼻子割掉,看你還笑得出來。”

雲天衝劍收入鞘,道:“我不與女人爭辯,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說著走過去牽馬走去。

水天心聽了更為惱怒,道:“你敢說我不可理喻,好,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叫不可理喻。”

話音剛落,水天心一劍刺去,雲天衝身體向後一滑躲了過,水天心當即跳上馬背,拉著韁繩狂奔而去。

雲天衝道:“站住,把馬還給我,站住。”

說著縱身飛起追了上去,水天心騎著馬狂奔著,雲天衝追了一會兒停了下來,突然吹了一聲口哨,那白馬立即調轉馬頭向雲天衝奔去,水天心一陣大驚,她猛拉著馬韁繩,那白馬忽的跳起,上下躍動,水天心被那馬抖落下來,雲天衝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抱著了水天心。

水天心怒視著他,惡狠狠地說道:“放手!”

雲天衝忽的雙手一鬆,水天心重重的摔在地上,身體一陣疼痛。

雲天衝忙俯身問道:“你沒事吧?”

水天心趁其不備一掌打去,正中雲天衝胸脯,雲天衝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兩人忽然相互看著笑了起來。

兩人站起身來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塵,水天心道:“敢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雲天衝剛要開口說話,忽然猶豫了一下,眼珠一轉,道:“在下姓柳名下惠。”

說完雲天衝心下不禁想到:“我可不比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他的境界那麽高,有幾個男人能達到。”

水天心道:“柳公子,適才在月牙鎮多謝你出手相救。”

水天心口裏說著這話,心裏卻在謾罵道:“我管你什麽柳下惠、柳上惠的,你要是再對本姑娘無禮,我統統讓你報廢,哼!”

雲天衝道:“水姑娘,好說,隻要你以後不再拿劍指著我就行了。

水天心一臉驚奇,道:“你怎麽知道我姓水?”

雲天衝發覺說漏了嘴,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道:“這個,這個,我剛才看姑娘的武功像是九天玄女宮的不是中原的,猜想姑娘可能是姓水了。”

雲天衝心中盤算道:“反正我胡說一氣,你若再問我,我可就編不出來了,索性就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

水天心竟然真的相信了雲天衝的話,道:“哦,原來是這樣,我叫水天心。”

說完嗬嗬的笑了起來。

雲天衝心中想道:“看來我真是高估你的頭腦了。”

雲天衝看著水天心,她似乎比七年前更加美麗,更加迷人了,胸前一道誘人的曲線,那張小嘴紅潤發光,一雙眼睛水靈靈的閃動著,好像總有一顆淚珠在眼眶中轉動般。

雲天衝道:“水姑娘,天色已晚,寒舍離此不遠,姑娘若不嫌棄,請隨在下到寒舍一聚。”

水天心縱身上馬,道:“好啊,不過我騎馬你走路,你要給我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