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化敵為友

水雲聖母一臉怒氣道:“當然是報仇,我要讓他們兩個在陰間看著他們的兒子和女兒是怎麽自相殘殺的。”

黑衣人道:“那樣你就高興了,那樣你就開心了,你有沒有想過雲衝兒一旦死了會對心兒造成多大的傷害,她隨時都有可能會死的。”

水雲聖母道:“我不在乎,這十八年來我一直活在仇恨中,隻要能報仇,我什麽都不在乎,至於心兒,那個人都不在乎我為什麽要在乎?”

黑衣人深深地歎了口氣,道:“看來那個人說的對,你的確是個很好強的女人,這世界上隻要是你想得到的東西,就是得不到也會想法設法把它毀掉,不讓別人得到,隻要是你認定的事情,你就會不折手段,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完成。”

水雲聖母道:“你知道那個人的下落?”

黑衣人道:“當然知道。”

水雲聖母道:“那,他現在是死還是活?”

黑衣人道:“死活還有什麽區別嗎?”

水雲聖母道:“如果他還活著,請你轉告他,他的選擇是錯的。”

黑衣人道:“哦!你難道不想知道他的下落?”

水雲聖母道:“你會告訴我嗎?”

黑衣人道:“我可以告訴你,他就在藥王穀,是死是活沒人知道。”

“藥王穀,藥王穀,藥王穀······”水雲聖母念叨著。

黑衣人已經慢慢地走開。

水雲聖母道:“雷堡主,多謝你告訴我那個人的消息。”

黑衣人依舊頭也不回的走去。

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寒風煙雨中。

水雲聖母走出雲霧林。

雲衝兒和水天心早已不知所蹤。

四婢女被綁在樹上,一雙雙眼睛呆呆的望著正前方,臉上滿是怒氣。

水雲聖母走上前解開繩索,解開她們的穴道,向遠處走去,四婢女緊隨其後。

黒木郎君攜著水天心帶著雲衝兒一口氣奔出了三十餘裏來到長安城郊外。

此時。

天已略顯夜色,月亮高高的懸垂著。

黒木郎君當即找了一家農舍安排雲衝兒和水天心休息。

那農舍裏隻有一對老夫妻,夫妻二人膝下無子。

兩位老人相依為命,見到黒木郎君,雲衝兒,水天心三人自是欣喜。

那老婆婆見水天心處於昏厥中,便忙上前扶著水天心進屋休息。

老漢準備了些飯菜給黒木郎君和雲衝兒吃。

黒木郎君早已經是肚腹空空,一口氣連吃了五碗。

雲衝兒隻吃了小半碗便已吃不下,他端起一碗米飯,夾了些青菜往外走去。

黒木郎君道:“你去哪裏?”

雲衝兒停下腳步,道:“我拿些飯菜給姐姐吃。”

黒木郎君笑著說道:“小子真是傻瓜,她處於昏迷中又怎麽吃飯?”

雲衝兒心下一驚:“是啊!她一直昏迷又怎麽吃的下飯?我真是太傻了!”

雲衝兒吱吱嗚嗚道:“我,我,我······”

黒木郎君從懷中取出一個小黑瓶扔給雲衝兒,道:“把這瓶裏的藥給她服下,半個時辰之後,你那大媳婦就會醒過來了。”

雲衝兒接過藥端著飯菜走了出去,他心下想道:“這小瓶裏會不會是毒藥?黒木郎君和水姐姐有過節,會不會趁機害她?”

雲衝兒又轉念一想:“不會,絕不會!黒木老怪如果真要害水姐姐又為何救我們兩個呢?不會,絕不會。”

雲衝兒走進屋去把藥給水天心服下,可水天心一直處於昏迷中。

雲衝兒把藥放進她的口腔裏,那藥卻隻停留在她的嘴裏咽不下去。

雲衝兒便又往她的嘴裏喂了些茶水,那茶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雲衝兒忙去擦拭,他一陣煩惱。

雲衝兒忽然想起書上曾寫過嘴對嘴吹口氣可以把食物和水送入病人體內。

他心裏又暗道:“不行,我還是小孩子,怎麽能和她······再說男女授受不親。”

雲衝兒猶豫了一會兒,下定了決心,想道:“不管了,先救醒她再說,再說那天晚上在破廟中她還親了我呢?我現在親她一下,大家算是扯平了。”

雲衝兒便吸足一口氣和她嘴唇相碰一口氣吹了進去,那藥順著喉嚨下了去。

雲衝兒一陣大喜。

忽想到剛才與水天心嘴碰嘴的情形,臉一下子變紅了,如西邊的雲霞般。

雲衝兒拿起毛巾擦拭著水天心的額頭,擦拭著她臉上五道血紅的手印。

那手印雖然變淺變淡了些,在水天心的臉上可還是那麽的明顯,醜陋。

半個時辰過後,水天心果然醒了過來。

雲衝兒忙倒杯茶水遞給她。

水天心一口喝了下去。

雲衝兒又立即把飯菜遞給她。

水天心接過吃了起來,她看到雲衝兒對她照顧有加不覺心頭一喜,身上的疼痛立即消失了一半。

夜,黑夜。

黒木郎君望著西邊的天發起呆來,他腦子裏想起了太多的事情。

他能想到一個劍客精神奕奕從西邊而來的情景又能想到一個劍客向西而去的遺憾。

他能想到雲霧林昔日的繁華熱鬧又能想到眼下雲霧林的蕭條冷漠。

他能想到一個孩子失去父母心中的那份痛苦又能想到另一個孩子無知的喊著自己的仇人為“娘親”······太多,太多,他想到的太多。

可他最能想到的還是那幾個孩子,雲衝兒,水天心,小風箏,火焰兒,金玉郎,還有那個一切都被蒙在鼓裏的無知小女孩以及遠方的葉靈兒,雷靂婷,雷靂軒。

這些孩子又有什麽錯呢?

他們一點錯都沒有,可他們卻要背負著這麽多父輩母輩間的恩怨情仇活下去。

他們沒有選擇,這就是他們的人生,而造成這一切的又是誰?

是水雲聖母?

是雲大俠?

是柳葉兒?

是風波平和木蘭星?

是雷堡主?

還是九天玄女宮?

五行天魔教?

西域五行族?

都不是!

這一切都是命,都是天意,無法預料更無法改變的天意。

有時候人們一直認為“人定勝天”,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一直被上天左右著。

這就是命,一個人人都不知道命裏究竟會發什麽事的命。

黒木郎君不由的歎了口氣,他想到既然自己無法改變這一切就要去成全這一切。

雞鳴三聲時。

雲衝兒才從睡夢中醒了來,旁邊躺著的水天心還在熟睡中。

雲衝兒輕輕地走下床來,推開門走了出去。

報曉雞站在屋頂“咯咯”的叫著。

雲衝兒打了盆水洗了把臉,他聞見了飯菜的香味便忙向廚房跑去。

一進廚房看見那對老夫妻靜靜的躺在廚房冰冷的地麵上。

眼珠凸出,鼻子凹陷,臉頰發黑,嘴角處鮮血流出。

雲衝兒滿臉驚恐的走了過去,他俯下身子摸了摸那對老夫妻的身體。

身體還略有餘溫,顯然剛死不久,鍋底的火還在燃燒著,鍋裏的飯菜還在沸騰著。

雲衝兒急忙跑出了廚房。

黒木郎君和水天心已經站在院子中,呆呆地向院外望著,院子裏一股股血腥味飄來飄去。

院子外麵。

一個小女孩慢慢的走了過來。

她腳踝上、手腕上都係著個銅鈴鐺,每走一步都“叮鈴”作響,那聲音清脆悅耳如天籟般。

小女孩穿著一身紫色的衣服,頭上帶著個花環,花環五顏六色的很是漂亮,後麵跟著一個老婆婆。

那老婆婆拄著根拐杖,走近些時,雲衝兒才認的出那正是前些日子見過的史大娘。

小女孩走到了水天心跟前,躬身行禮,叫道:“姐姐。”

雲衝兒聽了大吃一驚,這小女孩原來是水姐姐的妹妹,和水姐姐一樣都是那麽的漂亮,傾國傾城。

水天心道:“小鈴鐺,你怎麽來了?”

那叫“小鈴鐺”的女孩本名叫“水玲瓏”,她是水雲聖母的第二個女兒。

“小鈴鐺”是她的乳名,她今年隻有九歲,水天心卻已十六,一個十六歲的姐姐有一個九歲的妹妹,這似乎並不讓人奇怪,也不容人懷疑。

水玲瓏道:“娘親讓我來的,她說有人不聽話,讓我過來教訓教訓他。”

說著向雲衝兒走去。

水玲瓏走到雲衝兒跟前抬起手臂伸出手指在空中晃動著像是在畫圖般,問道:“你就是雲衝兒?”

雲衝兒見她是個小女孩比自己還要小又是水天心的妹妹便一點都沒防備,道:“是,我就是雲衝兒。”

水玲瓏道:“好,很好。”

她話音剛落。

雲衝兒隻覺的頭暈腦旋,四肢發麻,“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雲衝兒頓時滿臉通紅,一臉發熱,腹痛難忍,全身疼痛不止,好像被千萬條小蟲在身體內蠕動。

水玲瓏道:“娘親說過,犯了錯誤的小孩是要受到懲罰的。”

說著搖晃起手中的鈴鐺,銅鈴鐺“叮鈴”作響。

雲衝兒身體一陣疼痛像是針紮般,頭疼的很像是灌滿了鉛似的。

雲衝兒一陣大叫“哎呦,哎呦,好疼啊!疼死我了!”

那是九天玄女宮的“迷魂術”不經意間控製別人的意誌,操控別人的身體。

水玲瓏手上的銅鈴鐺搖晃的越響,雲衝兒疼痛的越很,叫的越厲害。

水天心道:“小鈴鐺,別再搖了,他會疼死的。”

水玲瓏好像沒聽見般搖晃的更加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