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輿論
他指的是碧曼嗎？
確實再也回不來了。
海娜沒有停下腳步，光亮追在她身後一直走到盡頭，接著，一個聲響不小的移形換影咒將她和光點一同轉移消失。
牢房裏又恢複了瘮人的寧靜，長久的寧靜會讓人覺得自己是不是瞎了或者聾了，從而讓犯人陷入瘋狂的自我懷疑和自我確認。
如果凡克不是死刑而隻是終生監禁，那他的後半身會在精神折磨中度過。
他不久之前就想好了一些東西，如果最後都要死，那他一定要痛快地死。
一腳踩進沼澤就沒有脫身的機會了，幾年前他因為被梟絡·奧威斯打敗心有不 甘，所以甘願變成被別人利用的棋子。
再回過神來已經晚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壞人應該有一個壞結局。
他挪動了身體轉回來，在黑暗中大概朝著剛才海娜站的位置。
許久，他突然像個瘋子一樣笑起來，有諷刺自嘲，也有對自己的悲憫。
他這糟糕又惡臭的一生居然受到了一個小女孩的憐憫，真是不可思議。
出了專門關押凡克的高塔牢房後，三個夥伴在外邊的樹林等待海娜。
原本她們應該從醫院直接回學校，但是海娜執意要來這裏找凡克。
離開醫院的時候她去找過哈利，哈利說凡克以後都會在牢房裏度過了。
但結果未必，因為他還要最後一次親盡全力來殺自己，他身後還有人，凡克這件事還沒有完。
海娜走到夥伴身邊，光點就自動將四個人圍在一起。
“他沒有為難你吧？”卡莉凱是完全不同意海娜一個人去見凡克的，可是最後說不過她。
“沒有，但是也沒有告訴我是誰在幕後主使。”
她有些失落，雖然早就想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是個必然的結果。
“他當然不會告訴你啊，他可是魔法部有名的瘋子。”
多其跟卡莉凱一樣，對這件事情並不是特別看好，甚至根本不理解海娜為什麽要去見那個副部長。
“哪裏有犯人會告訴警察下一步計劃的呀？”
多其又添了一句，倒是讓凡克剛才親口下的戰書浮現在海娜腦海中。
他身後有人，魔法部的高塔牢房關不住他。
如果要說海娜現在是什麽心情，那就是除了出於一個受害者的憤怒，還有逐漸深入真相的惶恐。
她覺得那個在幕後的人馬上就能浮出水麵了。
“沒事的，我們先回學校吧，大家一起努力，總會找到正確的路。”
掛在雷亞肩膀上的安德同時揮揮手支持卡莉凱。
暗沉沉的夜色下，光亮再次隨著移形換影咒而消失，隻剩下不屬於秋天的寒風使勁拍打著高聳的牢房。
關於卡莉凱和海娜是碧曼案子的嫌疑人這件事，讓她們兩個的名頭壞了不少。
就算魔法部說了她們不是凶手，但還是會有一些人用“嫌疑人”著三個字暗中戲弄。
因為老師們對這件事的警覺程度尤其的高，所以大多數人也不敢在明麵上去說兩個人的不好。
小夥伴在旋轉樓梯告別，各自回宿舍。
原本這段時間的驚心動魄可以告一段落了，可是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裏卻一直有人議論紛紛。
諾微微幾次讓大家不要這麽做，但還是沒辦法製止。
海娜跟在卡莉凱的後邊，比她矮了一大截的同時，氣勢好像也沒有那麽足。
卡莉凱掃了一眼在沙發上的同學，一句話也沒說。
大家都以一種怪異的眼神暗中打量兩個人，仿佛是在動物園觀賞奇怪的動物。
“困了嗎？”她淺淺回頭問海娜。
“嗯……”海娜心中明白的應了一聲。
“困了就去休息吧，魁地奇以後就是期末考試了。”
她一邊說一邊拉著海娜上樓，明明看過了沙發上那些同學，但是現在大聲的說話，好像又當她們不存在。
“真是夠拽的。”
不知道是誰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卡莉凱的腳步瞬間在樓梯上停了下來。
“大點聲，我聽不見。”
她的語氣很平常，但這時候越是平常才越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海娜回來以後，卡莉凱又變成以前的卡莉凱。
她本來就不是個懦弱人，觸了黴頭不可能就這樣完事。
那同學旁邊的女生拉了拉她，讓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這裏麵安靜了一會兒，卡莉凱才拉著海娜繼續上樓梯。
因為碧曼的事情，兩個人的宿舍已經換到了別的地方。
以往經過哪一個宿舍都無所謂，而現在會有些人在經過卡莉凱和海娜的宿舍的時候，刻意表現出“害怕”或者是“恐慌”。
這些在她看來不過就是那些人自作多情罷了。
宿舍的門被打開，裏麵一就跟大半個月前她們剛搬進去的時候一樣，吸睛的是床頭櫃上一盞燃燒了一點的蠟燭。
兩個人剛脫下了袍子掛上衣架，海娜就拉著卡莉凱坐到了床邊。
“今天凡克跟我說話的時候提到了別的東西，但是我剛才沒敢就這麽說出來。”
因為她不想打碎那種溫馨的氣氛，大家都不喜歡自己被潑冷水。
“他一定知道些什麽，所以我才去找他，我也預感到他不會告訴我，但是這不正好應征了我的猜想嗎？”
卡莉凱一邊聽一邊慢慢抓著銀發，發絲掠過她帶著疤痕的手背。
“有人想殺你，而且還花這麽大的功夫……為什麽呢，我覺得你身上是不是有吸引他們的地方，不然為什麽對你一次兩次的窮追不舍呢？”
在卡莉凱看來，任何事情都是講究它的邏輯的。
之前的一係列沒法解釋的怪事都不是空穴來風。
“吸引他們的東西？我沒有錢，也沒有背景，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誰，我能有什麽吸引他們的？老實說，那次被煉金師迷惑進了結界，我差點就沒命了。”
那一次實發偶然，她自己都沒想到防禦咒被結界壓製，最後還是貝蒂查查出手救了她。
卡莉凱的眼神有點暗淡下去，她擔心的說道：“所以你更不能一個人去那些危險的地方，如果當時我們也在，最起碼你就不用那麽害怕了？”
煉金師的存在在魔法史書上就是一個謎團，他們強大而神秘，就算有卡莉凱他們三個在場好像也解決不了什麽，又或者四個人一同喪命。
海娜先前就預想過這樣的場景，她不想這種事情發生。
“當然……我也會保護好我自己。”
她的回答並沒有回答道卡莉凱的問題上，更多像是一種推脫的說辭。
她不會還想再來一次失蹤吧？
卡莉凱在心裏想到，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海娜的側臉，雖然沒說出來，但是問題已經擺在臉上。
這個眼神持續了好一會兒，海娜被盯得都不好意思了，有點委屈看向身邊的卡莉凱。
她張口正要說，但是喉嚨卻突然哽咽。
她沒有父母，也沒有族親，如果真的遇害也無所謂，她已經幾次接近死亡邊緣。
但是這些人不一樣，她渴望朋友，所以也想朋友們好好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