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祖龍我大秦要有饑荒？
次日早上，秦牧又是早早起來。
按照約定，今天坊市那些糧鋪應該把糧食送過來了。
果然，秦牧沒得多久，就看見街道盡頭上出現了一隊牛車。
秦代馬匹還是極稀有的戰略物資。
除了騎兵，幾乎沒人能夠騎馬。
因此，無論是載人還是載貨，都是用牛車。
就連權貴出行，也多是用牛車。
就連丞相李斯日常也是乘坐牛車出行。
牛車的優勢在於氣力大，載重高，行進平穩。
缺點就是速度比較慢。
因此，運糧用牛車還是比較合適的。
但缺點就是……慢。
秦牧足足等了一刻鍾，那一隊牛車才到了門前。
大通糧鋪的掌櫃馮通從領頭的牛車上跳下來。
“秦神醫，糧食我送到了。”
秦牧點點頭，伸手將馮通讓進去：“馮掌櫃，請！”
馮通卻沒直接進去。
“秦神醫，我得再說一遍，這糧食您買了就是虧本的。”
“最近這兩年，糧價真的上不去。您就是買了囤著也沒用。”
原來昨日司坊令知曉秦牧大量買了注定虧本的糧食，還以為他是被這些糧鋪聯手騙了。
於是連夜找了這些糧鋪老板。
如果秦神醫受騙，就收回鋪子，沒收資產。
馮通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秦牧院子裏糧倉。
“秦神醫，如果您現在反悔，我馬上帶著糧食回去。”
秦牧果斷搖頭。
“別，糧食都給我留下！”
開玩笑，他花了多少心思才買到這些糧食。
糧倉都建好了，沒了糧食不是開玩笑嗎？
再說，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饑荒在即。
到時候米貴如金！
不過，他還是挺感激這司坊令。
不僅給了自己一個鋪麵做醫館，還對自己處處照拂。
當初甲三十六號鋪有些殘破，司坊令還要自掏腰包修繕。
還是秦牧攔住的。
那個鋪子隻是暫時棲身，沒必要太花心思。
再說，那種環境下出診，格外有神醫範兒！
大通糧鋪送來了一千石糧食。
秦製一石約等於30斤，這一千石就是三萬斤糧！
一千石，堪堪裝滿了一個糧倉。
而現在，秦牧的院子裏已經全是糧倉，隻留了一個個僅容一人經過的通道。
這些糧倉足有三十多個，能夠存百萬斤糧！
而秦時，修築長城的苦力一個月發糧一石。
這個院子裏的糧食，足夠養活三萬多苦力一個月！
若是饑荒時，這些糧食可以養活更多的人。
當然，這些並不是他該想的事。
畢竟，秦牧是個隻有六歲的熊孩子！
天至晌午，坊市的糧食已經全都送了過來。
院子裏的糧倉才滿了一半。
明日還有周邊那些大地主的餘糧送來。
有了這些糧食，我應該可以撐過這次饑荒了吧？
好！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該去慰勞五髒廟了。
“秦牧！”
原來是祖龍到了。
“老爹？你怎麽來了？”
昨天祖龍匆匆回宮，竟是忘了詢問秦牧的住處。
但這難不倒祖龍。
大秦影衛出動，隻要半個時辰就找到了秦牧的地址。
祖龍帶著王翦匆匆趕來。
對於這個新認的兒子，祖龍還是很喜歡的。
想到自己曾經把兒子遺棄了六年。
相認之後還要向兒子隱藏身份。
他心中就有些愧疚。
於是，祖龍把起居注翻了十遍。
從他有生育能力開始看起。
最後得出結論：秦牧應該不是自己的孩子。
但這並不影響祖龍對秦牧的喜歡。
這個六歲的孩子不僅醫術通神，還時常有些驚人之語。
那些話有些危言聳聽，但架不住對胃口！
所以，他決定暫且容忍秦牧的僭越行為。
叫爹就叫爹吧，大不了當成幹兒子對待。
隻是當祖龍踏進秦牧院子的時候著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牧兒，這些可都是糧倉？”
“當然，這糧倉還是我昨天帶著家仆連夜建起來的。”
秦牧略有得色。
“這……”
祖龍失笑。
“你建這麽多糧倉做什麽？”
他心中暗想，畢竟是個孩子，行事還不成熟。
想著想著他又有些愧疚。
若是自己從小陪伴在牧兒身邊，給他教導，又豈會如此……
不對……我又不是他親爹……
“當然是存糧食了，還能幹嘛？”
“存糧食？”
這……
祖龍快步靠近糧倉，掀開其中一個的蓋子。
滿的！
再看下一個，還是滿的！
祖龍把院子裏的糧倉看了一遍。
三十四個糧倉，足足十四個已經滿了！
這一個糧倉起碼有一千石存糧！
光這十四個糧倉，已經足夠養活三千精兵。
吃不完的還能換成錢，把這些兵士武裝到牙齒！
這孩子準備做什麽？
造反嗎？
祖龍甚至懷疑，是不是有六國餘孽在其中動了手腳？
“牧兒，你老實告訴爹，這些糧食是做什麽用的？”
秦牧想了想，還是準備實話實說。
“爹，大秦要鬧饑荒了。我存些糧食，有備無患嘛。”
祖龍一臉不可置信。
“簡直是胡扯！”
“大秦連續兩年風調雨順，糧食豐收。”
“如今國庫存糧超過千萬石，金銀不計其數。”
“鹹陽尋常百姓家，亦有十石存糧。”
“今年又是雨水充足。”
“這怎麽可能會鬧饑荒？”
秦牧認真道：“真的，爹你也存些糧食吧，免得到時候挨餓。”
祖龍看秦牧這麽認真，心裏也有些動搖。
隻不過，一個六歲孩子能夠預言饑荒？
這實在有些難以置信。
他身為皇帝，也時常會關注農事。
根據那些博士們所言，今年雨水充足，必定豐收。
即使是下下等的薄田，也能畝產十石。
這根本就不可能有饑荒出現。
至於秦牧的擔憂，估計是小時候餓肚子餓怕了。
一旦有錢，就趕緊用來買糧。
對，自己昨天不還給了他五十兩金子嗎？
嗯，肯定是這樣的。
秦牧見他不信，也懶得爭辯。
“你要是不信，就等一個月再看吧。”
“對了爹，你是不是朝廷高官？”
“應該是吧……這朝廷上沒人比我大……”
“切……始皇帝肯定比你大啊……”
“哦哦……算是吧……”
“那什麽，你官那麽大，肯定有錢吧……”
“是啊，怎麽了？”
“買糧食錢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