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叔侄相認
今日對於曹若煙來說應該是極為開心的，因為她心心念念的叔父終於來到了蘇州城，曹若煙終於可以同這個世上最親的人相認，不過曹若煙卻逃了，從那醉仙樓中跑了出來。
為什麽要逃，她不知道，許是見到那張同父親極為相似的臉，讓少女想起了那可怕的一日；又許是少女覺得自己極為不詳，不能在連累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當然真正的答案埋藏在少女的心中，誰也不曉。
從醉仙樓，跑出來後，曹若煙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該往何處，想回範府，腿卻往反方向邁著。
此時剛過午時，太陽正好就飄在曹若煙的頭頂，陽光灑下暖洋洋的。
走了不知多久，曹若煙感覺沒有絲毫氣力了，這才終於停下腳步，抬頭一看，竟然是那座草木深深的曹宅，曹若煙想要離去，卻鬼使神差的在牆角坐下，眼淚不受控製的流出。
咳，許是曹父使神力，暗中指引尋侄的曹柯，沒過多久曹柯竟也尋到了此處，隻一眼便瞧見了那坐在牆角獨自哭泣的曹若煙，曹若煙也正好抬眼瞧見了曹柯。
曹若煙本想起身逃跑，但卻使不上力氣，剛起身直接便往地上栽去，曹柯此時動作極快，接住了她，曹若煙順勢坐在了地上，曹柯也緊隨其後，坐在她的身邊。
二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般看著眼前的破爛宅子發著呆，沉默。
許是曹父看不過去了，一陣風吹過，曹宅中的雜草都動了起來，似乎是想調節這沉默的氣氛。
終於，曹柯歎了口氣：“若煙，你恨我嗎？在兄長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身邊，甚至這場禍事都可能是因我而起，我實在對不起大哥、嫂嫂！”
說著曹柯再次落下淚來。
曹若煙頂著通紅的雙眼，瞧了瞧淚流滿麵的曹柯這才小聲哽咽道：“我不恨你，爹爹和我說過，你是一個好官，是我們曹家的驕傲。”
“那你為何要躲著叔父呀，叔父已覺對不住大哥、嫂嫂，若是你再這般，叔父可真就無法麵對大哥了呀！”
“我，我已經連累了爹爹、姐姐、弟弟，甚至二郎君都要因為我而被官府捉拿，我隻是不想連累叔父罷了，我聽話本裏說有甚麽‘掃把星’，專克自己身邊的人，說不定我就是那‘掃把星’，還是不要連累叔父的好。”
是呀孩童本就純良，她隻是不想傷害對她好的人罷了。
聽著曹若煙完，曹克卻哭的更大聲了，伸出雙臂將曹若煙攬入環中，口中不斷說道：
“若煙才不是掃把星，若煙是我的福星......”
過了許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曹柯忙了一下午，終於將曹宅裏阻攔人腳步的雜草給盡數砍盡，帶著曹若煙踏入了其中，院中和那日範銘哲所見並沒有太大不同，唯獨多了一個小土包，那正是曹父幾人的墳墓，但卻並未立有墓碑。
曹柯見狀便將那僅剩的半扇門給拆了下來，用今日下午剛買的撲刀在其上雕刻起來，沒一會一道簡陋的墓碑便豎在這個土包前。
隨後曹柯帶著曹若煙便朝這個土包跪了下去磕了幾個響頭道：
“大哥，曹家出事之日我並未回來，即使知曉凶手，我本想豁出命來為你們報仇，但若煙還在人世，我不能獨留她一人呀，待我將若煙撫養長大，定為大哥報仇，還望大哥寬恕。”
“爹爹、姐姐，孩兒倒是好運，那日遇到了二郎君撿得性命，這多天住在範府中，柳娘子、範郎君對孩兒也是頗為照顧，倒是害怕朱家設有眼線連累範家，這多日也未曾來看過爹爹們，望爹爹恕孩兒不孝之罪。”
“曹大官人！”
“若煙！”
就在此時，曹宅外傳來了眾多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眾人的呼喊，二人聽見後便立即起身朝外麵走去，隻見不遠處大概有十來人，舉著火把，時不時喊道，帶頭有兩人赫然便是範近、範銘哲。
沒辦法，原本說，曹柯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曹若煙，畢竟一路上範銘哲可是給了曹柯頗多提示，不是做標記，就是讓路人引導曹柯，至於為何範銘哲會知曉曹若煙的去向，實在是因為，這蘇州城除了曹宅和範府範銘哲實在不知曹若煙能去哪裏。
不過二人在醉仙樓中等了許久，天色都暗了下來都還沒見曹柯的影子，二人也就有些慌了，最後實在沒法隻好帶著人出去找。
“在這裏，我們在這裏！”
曹若煙二人聽見眾人的呼喚聲後，也是大聲答應著，範銘哲一行人頓時就發現了二人。
“若煙，你怎麽回事，這麽晚了也不知道回去，合著是有了叔父忘了恩人呀！”
“若煙，看來你和我這學生倒是關係不錯嘛。”
“那是，我和若煙的關係，先生你盡可在這蘇州城打聽，對了先生學生有一問題，還望解惑。”
“哦？甚麽問題，但說無妨。”
“嗯，那個，就是，先生若煙應該沒有定下甚麽娃娃親吧。”
“哈哈哈，你這小子，咱師徒名分不過一天，你就想打我家若煙主意，得加錢！”
“哈哈哈哈，撕——，若煙輕點，疼！”
“哈哈哈——”
......
半個時辰後，一行人終於回到了範府，至於曹若煙二人的晚飯，曹父早就讓醉仙樓跑堂的給送過來了。
跑堂就相當於現在的外賣小哥，可不要以為外賣行業是現代才出現的，其實北宋就已經相當發達了。《東京夢華錄》記載“市井經濟之家，隻於市店購買飲食，不置家蔬，外賣軟羊包子、豬羊荷包......，夜市直至五更盡，才五更又複開張”。
意思就是，宋人家中不屯糧食蔬菜，懶得做飯，就去飯店或者叫外賣，晝夜供應。
反正這頓飯吃下來，眾人都很開心，唯獨範銘哲隻是捂著自己腰子的位置，惡狠狠的看著曹若煙，吃飽後眾人散場，曹柯也索性直接在範府住下，這樣的話不僅能和曹若煙好好培養下感情，畢竟多年未見，還能順便教導教導那位新收的學生，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