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是狐狸精還是奶牛精？
“喂，沈姑娘你到底是狐狸精還是奶牛精啊？”
小花叉著腰、嘟著嘴，氣鼓鼓地看著沈嫣然。
這個不知羞恥的狐妖，居然又在對沈永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沈姑娘可能是不舒服吧，不然不會一直扭啊扭的。”
一旁的鹿小真也看不慣沈嫣然的作派，倒是不好意思如小花那樣直接豪放，故作的理解跟解釋反而更顯得沈嫣然狐媚妖孽。
隻是兩女都看輕了沈嫣然。
隻見她微微捂住心口，原本笑意盎然的神情立刻轉陰。柳眉微蹙，雙眸波光粼粼，就快要潸然淚下的模樣。
“妾，妾身隻是身不由己。”
“妾身本以為全天下女子都背負著一樣的東西，不曾想竟惹兩位姑娘誤解。”
“難不成，兩位姑娘不是女子嗎？”
沈嫣然的話都沒說完，四下便不斷有忍不住的嗤笑聲傳來。
她，她竟然笑我像個男的！我要殺了她！
這是兩個一馬平川的女子心裏唯一的念頭，當下鹿小真就要寶劍出鞘斬妖除魔、小花就運足氣勁要決一死戰。
三個女人一台戲。
沈永跟嶽天都盡力控製著身邊狂暴的女人，對視一眼，都感受到了對方眼裏的無奈，竟然生出了一絲惺惺相惜。
“人妖殊途，沈姑娘這把人一帶走，怕是還不回來了，還是算了吧。”
暫時安撫好鹿小真，嶽天一邊整理著被鹿小真扯亂的衣袖，一邊恬淡又不可置否地道。
“瞧嶽公子這說的，妾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兒家，難不成還能吃了他嗎？”
沈嫣然仿佛聽到了什麽有趣的話，頓時掩嘴輕笑道。
“況且，怡紅樓內不許相爭，不就是為了兩族能多聊聊，貼近下感情嘛。妾身又沒有強迫沈公子，嶽公子一介外人，怕是多管閑事呢。”
“多管閑事？”
嶽天目光一寒，垂眸思索了片刻。
“那個叫沈永的，你可願入我乾清門？”
既入乾清門，作為師兄，如何管教不得？
況且那沈永身懷奇異，天賦不凡，入我乾清門也算正道當途。
此言一出，四座皆震。
開玩笑，沈永那小子走了什麽狗屎運！
乾清門，那可是乾清門啊！
大齊五大修道煉氣宗門之一的乾清門啊！
人不同妖，妖出生之後必然可以修煉聚氣。但是大部分人生來都不具備煉氣的天賦，隻是一介凡人，擁有聚氣修為已經實屬不易，更不提被這樣大的宗門相中了！
如果賈紅夢現在還清醒著、知道嶽天招沈永入乾清門的直接原因隻是為了能光明正大地使喚沈永，怕不得再暈過去一遍。
說實話，沈嫣然跟嶽天都對自己起了心思這件事他倒是不意外，畢竟這一會他展現了太多，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令他思量猶豫的是，何去何從。
沈嫣然以為自己是狐妖，畢竟狐妖特殊、與人類實在過分相近，如若不以特定法門鑒別簡直無從分辨。她如果暴起指控沈永是妖，他必然被嶽天等人所懷疑、陷入極其危險的處境。
嶽天自然默認他是人類，還覺得他天賦異稟、起了收攬之意。但這所謂的乾清門怕是什麽了不得的地方，不排除有能發覺他並非純粹人類的事物或者人。
混血的處境實在太過艱難，隻要出了這個不起紛爭的怡紅樓，無論他在妖裏麵被認為是人、在人裏麵被認為是妖，都不見得會落得好下場。
亡命天涯、一刀幹脆就死還好、就怕還在他身上研究為什麽偏生他這個混血可以修煉！
“沈姑娘，在下是清倌兒，賣藝不賣身。您身份貴重，傾國傾城，還是不要與我這樣的匹夫草莽交往太深。”
“乾清門仙家宗門，修長生煉氣道法，在下作為一介普通凡人，自然樂意有幸拜入乾清門中，求天地大道！”
心中一定，有了決策。沈永拱手，先是向沈嫣然賠笑致歉，再對嶽天不卑不亢地道。
無論站隊哪邊都有風險，相比於沈嫣然跟嶽天，他更為忌憚的是前者。
雖然沈嫣然身上不斷傳來一種親近的氣息，但直覺告訴他沈嫣然太深不可測、太危險，若是從此歸於她之下，之後肯定不輕鬆！
倒還不如跟著嶽天、加入乾清門。嶽天盡管看起來拒人於千裏之外，待人卻算不上壞。
眼下，隻有沈嫣然是唯一的變數。
如果她直接指控他是狐妖，那該如何解釋、避過嶽天等人的懷疑呢？
沈永表麵上依舊和煦地微笑著，豆大的汗珠卻默默醞釀著。
麵對賈紅夢拚盡全力的一拳他都不曾有絲毫的緊張，果然，女人就是禍水、就是麻煩。
沈嫣然被拒絕也不惱，倒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搖搖頭很是可惜的模樣，接著招呼著妖族其他人離去，給沈永留下了一個促狹又意味深長的眼神。
“真是遺憾，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叨擾了。沈公子，我們後會有期！”
鹿小真向著沈嫣然眾人離去的方向比了比嬌小的拳頭，隨後手一揮、招呼著沈永過來。
“沈永見過兩位師兄師姐！”
沈永來到跟前，正想躬身行禮，卻發現自己給一股莫名的力量扶住，怎樣都躬不下去。
“你尚未正式拜入師門，不必多禮。”
嶽天單手虛抬，麵對沈永，他倒是沒有向對著沈嫣然那般冷漠。雖然遠遠算不上和顏悅色，至少沒有冷若冰霜。
“師兄你不要死板著個臉嘛，你看他多乖多識趣。”
“你好啊小師弟，我是你的鹿師姐，這是你的嶽師兄！”
鹿小真搖了一下嶽天的手臂，小嘴微撅，似乎在怪嶽天對沈永太過冷漠，然後又熱情地拉過沈永，笑著介紹道。
“真是胡鬧！”
嶽天沒好氣的**開鹿小真並喝道。
“我跟鹿師妹奉師命出外曆練，途經落陽關感到大妖氣息。雖說落陽關為兩界三不管之地，怡紅樓更是規定不起紛爭，但心下不安，唯恐作亂才淺做停留鎮壓。”
“如今我等在此耽擱的時候不短，明日便要返回宗門。你若決心入我乾清門，這塵世俗物該收拾收拾、當斷則斷吧。”
嶽天背負雙手，淡淡道。
“師弟我有一事請求。”
沈永思量片刻，還是出聲，隨後將一旁的小花拉至身前。
“這是師弟在怡紅樓認的妹妹小花，她雖為妖，卻是草木成精、本性純良，對我來說是如同家人般的存在。”
“師弟知道人妖殊途，出了這怡紅樓便不可再多生糾纏。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何況草木亦有情！隻望師兄師姐能順手將小花贖出怡紅樓，還她自由身。”
“師兄，這位姑娘也是身不由己、可憐得很，想來也不會迫害凡間。沈永他重情重義，不如全了他的心願吧”鹿小真聞言，再加之剛才同對沈嫣然的相憐之情，忍不住道。
嶽天皺著眉頭冷眼打量了沈永跟小花許久，最終還是拗不過鹿小真，拂袖離去，留下一句“師妹你看著辦便是。”
“師兄這是同意了，有他默許，怡紅樓的人不會不放的。你們兄妹有什麽要交代就盡快吧，明日卯時在怡紅樓前見，晚了我們就不帶你走了咯。”
鹿小真向兩人眨眨眼睛笑道，隨後立刻跟著嶽天走了。
“哥哥，你不要小花了嗎？”
待到眾人離去，小花的眼圈立刻就紅了起來。她自幼跟著沈永一起長大，如今分別，十分不舍。
隻是，她明白這對沈永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也不會傻到央求沈永留下。
“傻瓜。我隻是出趟遠門，去學本領了。我不在的日子裏，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我一定變得很厲害，之後我們就遊山玩水，再也不受人欺淩了，好嗎？”
沈永摸了摸小花的頭，溫和地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