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風起益州

益州州牧府,郤儉斜靠在椅子上,身後一名嬌媚的女子給他按摩著身體,郤儉閉著眼睛一臉享受。他的手不老實的在侍女身上上下遊走。

門外腳步聲傳來一身黑色道袍的譙研走進來對郤儉躬身說道:“大人,朝廷來消息了。”

郤儉眼睛都沒有睜開,他身在益州,天高皇帝遠,從來不管什麽朝不朝廷的。

譙研見郤儉態度冷淡,開口說道:“朝廷傳來消息,太平道造反,如今中原各州都已經陷入戰亂之中,朝廷要大人捕殺益州的太平道眾。”

郤儉聽完譙研的話,來了興趣,他睜開眼睛,拍了拍侍女的屁股,讓侍女先下去,侍女嫵媚的衝著郤儉微微一笑,施了個萬福後離去。

郤儉待侍女走後,坐直了身體眼中精光閃閃的問道:“太平道反了?”

譙研點點頭,郤儉繼續問道:“你感覺太平道能成事麽?”

譙研思索片刻說道:“這個不好說,不過看形勢太平道如今鋒芒正露,而且青州牧焦和已經身死了。”

郤儉冷笑道:“焦和這個廢物,死了不奇怪,朝廷如何應對了?”

譙研耐心的說道:“朝廷派出了左中郎將皇甫嵩,右中郎將朱儁領兵進剿潁川黃巾,又命盧植為北中郎將挺近冀州直搗太平道張角總部。”

郤儉翻了翻白眼,繼續斜坐在椅子上,郤儉陰陽怪氣的說道:“這三人親自領兵,這幫黃巾軍還打個屁啊,這三人都是身經百戰之輩,兵法嫻熟,黃巾軍說白了,就是一群刁民。”

譙研搖搖頭說道:“這個不好說,如今黃巾軍僅青州一地就達到了近百萬眾,有句俗話叫蟻多咬死象。”

郤儉微笑著搖了搖頭,作為益州牧,他知道這三個人的恐怖,郤儉手指敲擊著桌子思考著什麽。

譙研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朝廷讓各地招募義兵共剿黃巾”

“什麽?”郤儉直立而起,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說道:“招募義軍,嘿嘿。”

郤儉看著譙研說道:“你速速去操辦這件事。”

譙研有些不解的問道:“咱們益州有軍隊還招募義軍做什麽?”

郤儉一臉冷笑的說道:“幹大事,當然是越多越好嘍。”

譙研身體一震,滿臉驚愕的問道:“大人,你是要?”

郤儉冰冷的盯著譙研說道:“沒錯,昔年高祖劉邦憑著益州之地,出三秦,敗項羽,這裏就是大漢龍興之地,如今天下大亂,正是天賜良機。”

譙研震驚的看著郤儉,這郤儉哪裏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庸庸碌碌,隻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的州牧,譙研跪下對著郤儉叩頭說道:“屬下告辭。”

郤儉揮揮手,目光望向窗外,益州這裏,我為王。

不管郤儉如何野心勃勃,譙研確實開始忙碌起來,而一場更大的風暴,卻在悄悄降臨。

夜晚益州府內燈火通明,郤儉召集了益州之地的各個太守,將軍,校尉。此刻益州牧府堂,賓客如雲。

酒過三巡,郤儉舉杯對再坐的各位將軍說道:“諸位同僚,如今帝國陷入戰亂,命令我們捕殺太平道眾,可是這太平道終究隻是些普通百姓,他們是被朝廷壓迫的,要我殺他們,我真的不忍心啊。”

郤儉一麵說,一麵伸手假意抹了抹眼淚。

聽完郤儉的話,堂上眾人紛紛放下酒杯,不明白郤儉這是演的哪出,一時間大堂上陷入了沉默之中。

郤儉見眾人沒人說話,眼神示意譙研,譙研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譙研放下酒杯起身說道:“天下四戰,朝廷昏庸,內有十常侍專權,外有黃巾做亂,究其原因,不過是當今天子無能,郤大人今日召集諸位,商量清君側之事。”

“啊……”堂上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起來,這郤儉要清君側?

郤儉見場麵活絡起來,於是繼續開口說道:“諸位,這不是我一個人的私欲,而是為了全天下受苦受難的百姓。”

“放屁!”大堂上一名身穿甲胄的男子排案而起,這人四十歲上下,儀表堂堂,此時這人指著郤儉大罵道:“郤儉,你也配說為了天下百姓?”

郤儉大怒指著這名男子怒罵道:“嚴顏,你莫不是想死?”

被稱做嚴顏的男子,是益州巴郡校尉,為人正直無私,速有俠名。

此刻嚴顏對著郤儉冷笑連連著說道:“你我相距不足十步,十步之內,是你死還是我死?大人要不要試試!”

“你!”郤儉手指顫抖的指著嚴顏,確實兩人距離這麽近,而嚴顏的武藝號稱益州之內第一人,郤儉不敢拿自己的命去冒險。

再坐的有和嚴顏關係不錯的官員,急忙起身拽了拽嚴顏的衣袖,生怕他做出什麽衝動之事。

嚴顏冷哼一聲說道:“此事恕難從命,告辭!”

說罷嚴顏大袖一揮出了大堂,離開了州牧府,郤儉本打算派益州牧的甲士偷偷跟上去殺了嚴顏,譙研看出郤儉的用意後連忙對郤儉搖了搖頭,這嚴顏可是益州武道第一人,殺了還好,萬一殺不了,這益州牧將永無寧日。

隨著嚴顏的離去,陸陸續續的有幾人也起身借故離去,看著這些離去的人,原本野心勃勃的郤儉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

看著大堂之上剩下的寥寥幾人,郤儉一把將杯子摔在了地上,他狠狠的攥緊拳頭,心中已經對嚴顏起了必殺之心。

夜深人靜,郤儉摟著兩名侍妾睡得正沉。

幾道黑影出現在益州牧府的屋頂之上。這幾人黑衣蒙麵,靜靜的等著巡邏甲士巡邏而過。

這幾道黑影輕身落在地上,幾人貓著腰快速穿梭,很快幾人來到郤儉所在的位置,其中一人,捅開窗戶紙,偷偷觀察著裏麵的動靜。

屋內郤儉鼾聲如雷,為首的黑衣人對著其他幾人做了個手勢,其他人點點頭,身形輕點隱入黑暗中。

而剩下這名黑衣人,左右看了看,輕輕推開房門,一閃身進了郤儉的房內。沒多久這名黑衣人手中拎著一樣東西,閃了出來,他將門原樣關好,然後閃身躲入黑暗之中。

第二日,譙研來到州牧府,譙研是州牧府的頭號幕僚,可以自由出入州牧府。譙研此刻坐在州牧府大堂上,一名侍女給譙研倒好了茶,譙研拉住侍女問道:“州牧大人呢?”

侍女掩嘴淺笑道:“大人昨日和兩位夫人折騰到很晚,這會應該還在睡覺吧。”

譙研鬆開侍女,他也知道郤儉的德行,於是開口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女走後,譙研一個人坐在大堂內,又過了半晌,還不見郤儉出來。

譙研有些急了,這是折騰了多久,還不起來。譙研起身來到州牧府後排,來到郤儉的住處。

譙研抬手正準備敲門,一陣風吹來,郤儉屋內的門竟然自己開了,譙研輕喊道:“大人?”

屋內無人回應,譙研提高了些許聲音:“大人?你在麽?屬下找你有事!”

屋內靜悄悄的還是無人應答,譙研,心中有一絲不安,他伸手將房門推開,大步走進郤儉的屋內。

譙研在外屋隔著簾子看到**有個模模糊糊的人影,連忙停下腳步,試探性的問道:“大人?”

**的人一動不動,譙研一把掀開簾子,眼前的一幕讓他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

譙研此刻滿臉驚恐,郤儉的兩名姬妾赤身**躺在**,而郤儉的屍體夾在兩名姬妾的中間,郤儉的頭已然不翼而飛。

郤儉房內,血噴灑的到處都是,譙研慌亂的退出郤儉的房間,嘴中嘶吼道:“來人啊!州牧大人死了!”

譙研的喊叫聲很快吸引來很多州牧府內的甲兵,侍衛。

譙研此刻已經回過神來,州牧遇刺身亡,他想起昨晚的事情,難道是他?

很快州牧府內來了幾名官員,譙研看見他們之後,快步走到為首的那名官員身前低聲說道:“許大人!”

益州牧治所成都,而這名官員正是成都太守許揚。許揚是郤儉的人,他對譙研點了點頭。然後帶著手下走進了郤儉的房間,許揚看著**的無頭屍體,臉色變得蒼白,許揚抬起手跑了出來,他扶著府內的一棵樹,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許揚哪裏見過這等場景,許久之後許揚才回過神來。許揚抬起頭對身邊的譙研說道:“什麽時候的事?”

譙研開口說道:“今天中午發現的,不過我初步看了一下,血液早已經幹涸凝固,我推測大概是昨晚就死了。”

許揚閉目凝神說道:“來人,立刻封鎖城門。”

“諾!”許揚身後一名官員領命而去。

譙研有些憂心忡忡,如今一點證據沒有,要怎麽查?如何查?譙研低聲的說道:“許大人,你說州牧大人的死會不會和昨夜之事有關?”

許揚眉頭揚了揚說道:“你懷疑嚴顏?”

譙研點點頭說道:“在益州能夠在州牧府悄無聲息殺掉州牧的,也隻有可能是身為益州第一武夫的嚴顏了。”

許揚凝眉思索,確實昨夜晚宴他也在場,嚴顏的態度很是堅決,難道真的是他?

許揚立刻對身後之人說道:“傳我命令,立刻抓捕嚴顏。”

“這”身後甲士有些猶豫,嚴顏的大名在益州軍界可是一個傳說般的存在。

“這什麽這!”許揚破口大罵道:“還不快去!”

甲士一百個不情願的走了。

很快成都城內,全城戒嚴,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傳了出來,益州牧郤儉被人刺殺了。

鶴鳴山深處,仙人居,一座高大的墳塋前,一名黑衣男子擺弄著手中的一塊黑布,黑布內似乎有些東西,黑衣男子將黑布掀開手中赫然出現一顆頭顱。

男子將手中的一顆頭顱擺在了墳塋前,三拜九叩之後,男子站起身,風吹亂他的長發,一身黑衣下,映襯著一張年輕的臉,他是天師府,小天師-張魯。

張魯看著眼前的墳塋,這是他父親的墳塋,他低聲說道:“父親,我終於為你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