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嗜香魂斷(二)

平山鎮是一個古鎮,這座古鎮中,最出名的地方便是平天山莊,那裏種植有許多的奇花異草。

按道理說,那麽大的一個山莊,應該是有很多個仆人,莊主應該是財大氣粗之人。

然而,料誰也想不到,那麽大的一個山莊,隻有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老人,這個老人既是莊主又是仆人,他一個人打理平天山莊的上上下下,誰也不知道,他的能耐從何而來?

隻知道,那個老人性格怪異,因其常年身著青衫,人稱之為“青衫老人”,青衫老人活了多久,附近的村民們也不知道,他們猜想著他應該已經超過百歲了……

“這兒就是平天山莊嗎?你口中所說的地兒?”

“不錯,就是這兒!”

蘇清月十分的不解,她看著破舊的大門,爛了一半的牌匾,還有那早已失去光澤的石獅。這樣子的地方竟然是一個山莊,而且還是那麽有聲望的山莊。

“我倒真的很好奇,山莊的主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四人踏進了破舊不堪的大門,大門外頭十分的破爛,可是裏頭卻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樹木林立、鳥語花香,亭台樓榭,此時已經入秋了,然而此處的景色卻如同初春一般,春意盎然,花香四溢。

山莊裏頭,除去亭台樓閣之外,便是一大片花田,紅的、白的、紫的,嬌豔欲滴的花瓣,映入眼簾,猶如進入了彩色的海洋,微風吹拂,就像彩色的浪花在不停地翻動,花的海洋,美得令人窒息!

“這便是,平天山莊,真的種有這麽多的花……”

“哇!哇!哇!”花生見到這麽美麗的花朵,這麽多的鮮花,心中早就樂開了花,她跑近花田邊,大大地吸了一口氣,花香入鼻,深入髒腑,“真香啊!”

她抬腿,想要踏進花田,可是卻被突然升起的繩子攔了去路,那兩個繩子仿佛長了眼睛一般,上下擊打著花生,逼得花生連連後退,直到花生離開花田老遠,繩子才收了起來,不見蹤跡,所幸的是花生也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蘇清月皺緊眉目,出聲提醒道:“大家都要小心了,不要亂動,剛剛我進來之時,便發現這山莊中,藏有許多的機關,應該是莊主特意放行,那些機關才沒有對準我們,但是,既然我們進了別人的地盤,就要小心謹慎一些,不要亂碰**,免得惹怒了莊主,”

花生低垂著頭,低聲道歉,“對不起,花生知錯了,不會亂碰東西的,”

曾應揚起臉,十分愉快,“本道士越發好奇了,這個莊主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據本道士的師傅說,他是個不好惹的主,”他的話剛說完,立即吹來一陣風,有高手往這邊過來了!

“何人!膽敢入我莊園,進我花田!擾我清修!”

洪亮的嗓音從遠處傳來,隻見一身青衫,一位老人白發長須,猶如鷹一般犀利的眼睛,淩厲而來,他的模樣看不清年齡,隻是冰冷著臉,眼底盡是怒氣,瞧著確實像個不好惹的主,嚇得花生躲到了慶豐的身後。

曾應連忙上前,厚著臉皮打著交道,賠禮道:“莊主見諒,晚輩幾個,不懂規矩,擾了莊主的清靜,是晚輩們的過錯!”

青衫老人看了曾應一眼,見到他那一身的道服,不屑地哼了一聲,一副看不起的模樣,這可就惹惱了曾應,他見到自己的刻意交好,受到這樣子的對待,心下可不痛快,曾應正要上前去破口大罵,慶豐連忙捂住他的嘴,並將他拉住,輕聲對他說:“道長,道長,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能生氣,畢竟我們是來求人的,”

聽了慶豐的話,曾應才強忍著,將湧起的怒氣壓了下去,對著青衫老人翻了個白眼,扭頭不屑的,看向別處。

蘇清月見曾應吃了虧,受到這樣子的對待,她也摸不清青衫老人的脾性,她忐忑不安,上前一步,畢恭畢敬地說道:“老人家,晚輩不是故意要打擾您的,實在是因為有事情,這才闖進了山莊,”

青衫老人聽到蘇清月說話,便轉過臉來,盯著蘇清月看,他反複打量著蘇清月,一身白衣,清麗脫俗,很像一位故人,然後將目光停留在眉心的紅點上,他試探性地詢問道:“你可是眉山之人?”

蘇清月稍稍愣了一下,抬起頭來,不知道青衫老人為何會突然問這樣的話,但她還是連忙回話:“是!晚輩是平山鎮人也是眉山人,幼時在眉山修行,家師是眉山的秫心師太,”

“果然是她,她可還好,許久未見,不知她在眉山過得怎麽樣?”

“家師一切都好,”

青衫老人聽了她的話,神色不再這麽的淩厲,他的目光飄向了遠處,輕輕說道:“老夫與秫心師太,有些交情,若你是她的弟子,那我便不計較你們亂闖山莊的事了,年輕人,都隨老夫來,有什麽事情,到大堂來說,”

曾應在他的後頭做起了鬼臉,然而青衫老人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他走了幾步,又轉身,走到曾應麵前,板起臉,目光依舊不屑。

“一身道服,全是酸臭味,你那師傅,道貌岸然,而你,吊兒郎當,果真是世風日下,不懂得尊老!果然是有什麽樣的師傅,就有什麽樣的徒弟,哼!”

說完,便立即轉身,甩動衣袖,朝著前頭走去。

“不是!不是!臭老頭,我招你惹你了,讓你這麽變著相的要罵我,不是,你得跟我說清楚啊!”

曾應無緣無故地被挨罵,心裏頭憋了一肚子火氣,隻不過是做了一個鬼臉,便被罵得這麽的厲害,他跺腳,火冒三丈地追著青衫老人。

青衫老人的身形步法十分地快速,曾應險些跟丟了他,他追得一身汗,心底可不敢小瞧了這位老人。

剩下的三人麵麵相覷,噓歎不止,真的很難相信,這麽難搞的一個老頭,在聽到眉山師太的名字時,竟然不再刁難他們了,眉山師太的麵子,很少有人不會賣。

三個人擦著冷汗,感歎道,有一個好師傅,真的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在那種時候,抬出自己師傅的名號,能免了多少的麻煩啊!他們加快步伐,緊跟著青衫老人往大堂走去。

門已經舊了,門把上紅鏽斑斑,桌椅的布置十分的簡單,但是簡單中卻透露著大氣,青衫老人,莊重而肅穆的臉上,聽完蘇清月的話後,依舊滿不在乎,他摸著胡須哈哈大笑起來,“你說,會有人闖入老夫的山莊,取走花香?”

“是的,青衫老前輩,晚輩不會騙您的,”

“知道老夫的山莊,多年來,一直屹立不倒,無人敢來犯嗎?”青衫老人站了起來,背著手走到了廳堂的中間,一派傲視群雄的模樣。

“老夫的山莊,設有無數的機關,如果沒有老夫的同意,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就如同你所說,來犯者為妖孽,這山莊也不是吃素的,裏頭有天羅地網,專門收妖的!”

曾應看著青衫老人那不可一世的模樣,心中十分的不痛快,他嗬嗬一笑,抱著胳膊,翻起了白眼,“臭老頭,話可不能說得那麽早,要是那個妖孽的修為極高,區區的破山莊,還不給她踏平去啊!”

青衫老人盯著曾應,怒氣衝天,“毛小子!口出狂言!老夫的山莊,多年來時有妖物騷擾,但無一不落魄而逃,區區的一個偷香的妖孽,她又有多大的能耐!能逃出老夫的天羅地網!”

“哼!等著瞧吧,要是那個嗜香真的逃出了你所說的破網,而且還將所有的花香都偷走了,看你倒時還敢不敢吹噓!”曾應一說完,便甩著胳膊,踏出了廳堂。

“氣死老夫了!氣死老夫!清風觀出來的道士,都不是好東西!”

蘇清月立即上前,勸解並賠罪道:“老前輩,您消消氣,晚輩的朋友,說話衝了一些,您可別往心裏去,總而言之,這幾日,晚輩請求能待在山莊中,等著嗜香……”蘇清月的話,讓青衫老人的神色緩和了許多,他摸著胡須,麵目慈祥地看著蘇清月。

“老夫與你的師傅,相識多年,這點人情,還是會給的,若你真的想抓住嗜香,老夫也可以幫幫忙,”

蘇清月一聽這話,便知青衫老人同意他們留在平天山莊了,心中十分的激動,連忙感謝道:“多謝您了!”

青衫老人和藹一笑,揮動衣袖,走出了廳堂。

青衫老人一出去,慶豐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感歎道:“這位莊主,好氣魄啊!真厲害,偌大的莊園,居然隻有他一個人打理,”

“而且,他養的花草,真的長得好好啊!”花生也湊了過來,她也對那位老人欽佩不已。

蘇清月淺淺一笑,語氣中也帶著佩服,“師傅不曾跟我們提及過這位老人,她隻說在這裏,有一位至交好友,但未曾提及過他的名字,如今看來,青衫老人便是師傅的好友了……可是不知為何,青衫老人總是針對曾應,言語間似乎是和曾應的師傅是死對頭,”

“也許吧,他們老一輩的事情,我們又怎麽會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