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父輩記憶
第八年，1月12日，天氣雪。
已經第八個年頭了，這些年全國到處跑，倒是攢下了不少的積蓄，有點走不動了，我帶著白術回了北部，收拾了房子，就這樣安穩下來。
第八年，2月16日，天氣晴。
教了小白術認字，他倒是聰明，就是不太愛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小啞巴。
第八年，4月28日，天氣晴。
今天去喬家戲園子聽戲碰上了沈利煙，這家夥的嘴臉越發的醜陋，果然人的欲念不能太重。
第八年，5月14日，天氣多雲。
今天白術過生日，這小孩子長大了認錢了，今天給了他一塊大洋還藏在了枕頭底下，等我哪天沒酒喝就把錢悄悄拿回來。
牟冥在一旁聽的哈哈大笑，"原來你的外號叫小啞巴。"
白術一有空就會給賀嚴喝牟冥年父親在日記中寫的日常，就如現在，賀嚴窩在沙發裏，牟冥裹著被子在**坐著，白術則是坐在椅子上耐心的讀者。
"趕緊認認字吧你倆，這讀出來太丟人了。"白術有些尷尬，耳朵臊的發紅。
賀嚴也沒忍住笑了出來，"然後嘞？你的錢最後是不是被你爹拿去換酒了？"他問。
白術無奈的歎了口氣，應了聲"嗯。"
這下賀嚴和牟冥笑的徹底停不下來了。
"嘖，你們還聽不聽？"白術問。
"聽聽聽。"他倆一口同聲的說。
第八年，7月25日，天氣晴。
今天太陽毒的要命，老喬非約我去茶樓，說要見一老熟人。我到茶樓一看，果然，六年過去他的模樣絲毫未變。
蔣深珂見到我也非常開心，他現在是個商人，主要是進口的藥物和一些醫療器材的買賣。
他和我說雖然這裏的生活很幸福，但是自己並不屬於這裏，他想回到原來的地方。
我們的想法一樣，可我卻沒有堅持下來，甚至安於這個時空內的生活。
我重拾了回去的想法，如果可以帶著白術，我希望他和我原時空的兒子可以交個朋友。
第八年，11月23日，天氣雪。
這是北部今年的第一場雪。下的不大，但天很冷，白術凍得小臉通紅卻還是不願意穿厚衣裳。
我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這也證實了我的猜想，長生不老的也隻是皮囊罷了。
"誒？等一下。"牟冥打斷了白術。
"你說隻有皮囊時長生不老，那沈利煙現在豈不是老頭了？"牟冥問。
"我說你生了場病，倒是變聰明了。"賀嚴說。
牟冥自信甩頭看著賀嚴，"我本來就聰明。"他說。
賀嚴翻了個白眼沒再理他。
白術搖搖頭說道："我並不清楚他是多大來到這個時空的，不過他們在這個時空已經二十五年了。"
"我看他長得那樣咋也有二十五六了，在這又過了二十五年，應該有五十歲了吧。"牟冥思索著說。
賀嚴心想，老家夥倒是精力旺盛，到哪都要留下個私生子。
牟冥看見賀嚴出神，於是問："你覺得呢？賀嚴？"
"啊？"由於剛剛的出神，他沒聽清牟冥講的話。
"我說我覺得沈利煙有五十多歲了，你覺得呢？你想什麽呢？想的這麽認真？"牟冥問。
"哦，我也覺得，算上在這裏的二十五年五十歲應該有了，給我們擊敗他又降低了不少的難度。"賀嚴說。"誒？剛剛不是提到蔣家了嗎？"
白術點了點頭，說道："我打聽過，他不在北部，楊子雲認識的人多，到時候會需要他的幫忙。"
賀嚴也點了點頭，"嗯，沒什麽不好的，各取所需嘛。"
沈利煙此時已經查到了白術他們的行蹤，並且手下的人打探到他們是紅花會帶走的。
"去了江城？"沈利煙抿著茶水，看著台上的說書先生。
"對，是……"手下糾結半天也沒有說出後半句話。
"是什麽？說啊！"沈利煙來了脾氣，將茶碗扔在地上。四周的觀眾被掃了興致紛紛出了茶樓。
"是紅花會的人帶走了。"手下說。
"紅花會？他們幾個怎麽會和紅花會的人認識？"沈利煙自言自語的問著。
"集合，立即出發，去江城。"沈利煙扔了些錢在桌子上。
房間內的三人還在想著明天吃什麽。
"你們不聽日記我就收起來了。"白術說。
"留著我們睡不著的時候講。"牟冥說。
"你都多大了，還要聽故事睡覺。"賀嚴嘲諷道。
牟冥強忍怒氣，克製著自己的脾氣說道，"你是不是一天不和我吵架都會很難受？"
白術看著兩人馬上就要收不住的脾氣，立刻上前擋在兩人之間，"行了行了，兩個人幼稚鬼。有這時間都夠認好幾個字了。"
兩人一聽要認字立馬乖巧起來，白術似乎發現了什麽新的製服兩人的方法。
阿昭敲了敲門，端了些糕點進來。
"哥哥們，老大要我給你們送些糕點來，這些都是江城的特色，這個是燈芯糕，這是茶餅，還有這個江城酥糖。"他將糕點放到了桌在上，正要出門被白術叫住。
也許是認識的人裏都是弟弟的緣故，他看見比自己小的小朋友都會多關照。
"你也來一起吃些吧阿昭。"白術說。
阿昭搖搖頭，"不敢不敢，你們吃就行了，有什麽需要盡管提出來就行。"他低著頭說。
賀嚴拍了拍阿昭的肩膀，說道，"不要緊張小弟弟，我們可以做朋友，平起平坐的那種。"
說到底還是小朋友，盡管偽裝的再成熟，可內心還是討厭孤獨的。"朋友？"阿昭抬頭看著三人。
牟冥笑著看著他點了點頭。
"坐吧。"白術說。
四人圍在小圓桌坐下，阿昭緊張的要命，完全沒有第一次見麵那樣的從容。
"別緊張。"賀嚴將一塊江城酥糖擺在阿昭麵前。
阿昭道了聲謝沒敢吃。
"哥哥問你幾個問題行不行？"賀嚴說。
阿昭對上賀嚴的視線，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好像控製了他的神經，他點了點頭說好。
"你今年多大？"賀嚴問。
"十五歲。"阿昭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