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明搶暗盜難解謎 真真假假喜難喜

清醇的氣味鋪天蓋地,舒心的感覺包圍著身心。

紅猿站在平台上定睛細看,眼前是一道光滑的石牆,石牆上是無數個房門,門的兩側整整齊齊的排放著不同品種,不同顏色的花卉,仿佛陣陣幽香在空中飄浮,讓人神情**漾,精神倍增。紅猿不由得伸手撫摸,細膩,光滑,質地堅硬,有一種觸及冰塊而不寒,接觸熱水而不燙的感覺。

好舒服啊!

紅猿隨著強盜進入一間房,舉目張望,四壁光滑如冰,自己猶如在牆上。房中不熱不冷,空氣清新,氣味迷人。

強盜徑直走到後牆,伸手掀開一個石箱,頓時,光芒四射,香氣撲鼻。強盜大驚失色,不知所措。紅猿搶前一部,雙手捧住了五彩石。

“走吧!”紅猿說:“回到李家莊就放了你們。但是,你們要記住,改邪歸正,自食其力!膽敢再走邪路,我決不輕饒。”

回到李家莊後,紅猿,黃蛇輪流守護在李母家。當年八月,老天降雨,滋潤了大地,野菜得以猛長,眾鄉親不再為吃喝而著急。後來,莊稼有了收成,李母收起五彩石,每日都要燒香祭拜。

如今,五彩石仍然供奉在李家祠堂。

相傳,戰亂時期,五彩石曾一度失蹤,李家族長飯不思,茶不飲,坐臥不安。幾經周折,幾經磨難,前後失去了八條人命才尋回了五彩石。

日本鬼子進入中國後,一個偽軍中隊長帶領二十一個人,闖入李家祠堂,打死打傷十多人。當他撬開裝五彩石的小木箱,一股白煙噴射而出,圍著二十一個人旋轉,頃刻間,二十一個人七竅出血,倒地身亡。李家掩埋了他們的屍體,藏起了五彩石。直到戰亂以後,五彩石又重新供奉到李家祠堂。

早些年,倒賣古董,文物成風。孫河趁著夜色遛入李家祠堂,企圖盜取五彩石。當他前腳踏入祠堂,祠堂內突然亮如白晝,他伸手抓住了木箱,“哈哈”的大笑聲從木箱中傳出,圍著他的頭旋轉。孫河像木樁一樣,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天亮後,李家叫來孫河的家人,八個人吃力的把他抬出祠堂。孫河臥床半年後,李家人在五彩石前為他燒香求情,他的病情才有所好轉。

現在,李家祠堂正中央供奉著一個做工精致的小木箱,木箱上四個燙金大字閃閃發光——“行善積德”。木箱上的鐵鎖已經生鏽,誰也不願,也不敢開啟它。

據說,清朝末年,李家一位不肖子孫悄悄潛入祠堂,想打開木箱看個究竟——據他說就是想看一看,沒有別的意思。結果,箱子打不開又被人發現。按家規要亂棍打死,扔到河裏喂魚。不知為什麽這件事竟然驚動了縣長大人(時至今日,仍然是一個謎。),縣長派秘書到李家講情,才免他一死,重打五十大板才算完事。結果,他連續做了三個多月的噩夢,夢醒後大汗淋漓,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他的老娘連連到祠堂燒香禱告。

後來,他參加了農民起義,連續打了三個戰役後升為團長。一個月黑風高夜,他帶領十員虎將,找到當時那個縣長,親手宰了他。這些都是後話。#

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李家莊沉浸在一片歡樂中。人們不會忘記,大災之年救人於水火的李母一家人。鄉親們帶著勝利的果實紛紛來到李母家。

李母快要分娩了,她拖著笨重的身體迎送可親可愛的鄉鄰。

大廳裏,走了一撥,來一撥,來來往往,川流不息。

中午,兩隻烏鴉飛到李母家,一左一右落在門口兩邊的枝頭上,低頭翹尾“呱呱”叫喊兩聲,留下糞便,遠走高飛。青霄說:“該死的烏鴉,叫什麽叫!”

李母說:“鳥兒呱呱叫,必有喜事到!”說這話時,她的右眼皮連跳兩下,心中惶惶不定,好像是偷了別人的東西。她知道,人們喜歡喜鵲,討厭烏鴉。

突然,昨夜的夢境竄到眼前。

夢中兩個小女孩,麵帶微笑,蹦蹦跳跳的來到李母家。就要進家門時,一位老媽忽然現身,她一手拉一個女孩兒,死活不讓進門。兩個女孩兒急得連哭帶跳,可她就是不鬆手。

老媽說:“要不,你們玩上三五年就走,不能久留。”小女孩兒答應,這才鬆手。本來是笑容滿麵的小女孩兒,一下子變得愁眉不展。站在門口好一陣,才跨進了房門。

夢中醒來,李母覺得晦氣。她微閉雙目,雙手合十,連念三遍驅惡夢咒語,這才入睡。不料,正當午時,烏鴉又到門口高叫。李母進得房內暗自禱告。

今天早晨,李翔送來兩隻山雞,他說:“剛抓的山雞,快,熬湯補補身子吧。”送走李翔,迎來李石頭。他說:“剛逮了兩隻野兔,送給您。”

送走李石頭,李母泛起了思量:大清早的送什麽兔子!可是,人家是好心啊,怎麽能夠拒絕呢?

過午,李母感覺不舒服,肚子怎麽往下墜著痛。她叫青霄去請張姨。青峰端來了白開水,輕聲說:“娘,喝一口吧。”

張姨進得門來,搭手一摸,笑嘻嘻地說:“快要生了!準備了嗎?”

“準……”李母一句話沒有說完,疼痛加劇,撕心裂肺的叫,一陣高過一陣。急得張姨滿頭大汗。

李母的叫聲驚動了鄉鄰,人們圍在門外唉聲歎氣,議論紛紛。王大娘,吳大娘過來幫忙。可是,夜幕完全降臨,李母仍然沒有分娩。

吳大娘說:“走動一下吧,或許有很大的幫助。”

李母軟綿綿地躺在**,無力起身。張姨端來一碗荷包蛋,她勸李母說:“你堅持著吃了吧,補充一下體力。”

李母折起身,眯著眼,艱難地吃半個雞蛋,又把碗推了過去。青霄,青峰,青庭,青虎並排跪在神位前,默默地祈禱。李父不停地在大廳走動。

李母的聲音嘶啞,呼叫無力,這一夜把他折磨得不像人樣。一位大娘輕聲說:“看情況,準是個丫頭片子。”

又到中午,李母閉上眼睛黃澄澄的光芒籠罩著李家大院,一股股清香悠悠地盤旋,一位女子飄飄然從天而降,悄無聲息地來到李母身邊,“呼呼呼”吹了三口氣,無言無語,飄然而去。@

李母忽然醒來,兩眼四下尋覓。張姨來到身邊,彎下腰,輕聲細語地說:“大姐,你想吃點什麽?”

李母少氣無力地說:“真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

張姨說:“看你,怎麽說的!讓我無地自容。”稍停片刻,張姨說:“給你做一碗麵湯吧?”

李母說:“多謝了!半碗就行。”

時間不大,張姨端來麵湯,一勺一勺喂到李母口中。一碗麵湯喝有一半,李母“哼”了一聲,推開飯碗,連聲叫喊。

張姨把湯碗放在一邊,雙手撫摸李母的小腹部。“啊!”她不由地叫出了聲:“不一樣!這一次胎兒在動彈。”

李母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她知道,隻要胎兒還在動彈,說明胎兒正常。

緊接著,李母抓住床幫,聲嘶力竭地大叫。

“生了!生了!”張姨高興的拍自己兩掌說:“再用一把勁兒!”

孩子“吱哇!吱哇!”哭了兩聲。張姨說:“女孩兒,是女孩兒!”

還沒有把孩子包好,李母又在叫。張姨伸手去摸李母的腹部,微微一笑說:“還有!用力!”

“哇!”的一下,第二個孩子哭出了聲,李母頭一歪,昏了過去。

王大娘和吳大娘抱住嬰兒,張姨急忙搶救李母——捶背,喊叫,掐人中。

李母醒來,轉臉就叫:“我的女兒!”

王大娘和吳大娘把嬰兒抱到她的麵前,李母狠狠地剜女兒兩眼。在場的人麵麵相覷,難解緣由。

申時已經過半,張姨端來一碗荷包蛋,青霄接過碗親自喂李母,青峰,青庭,青虎圍在李母身邊,眼含熱淚,笑容滿麵。張姨心中一酸,趕忙躲到一邊。

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老大是個丫頭,老二又早年離去,大災年,閨女她爹又沒有了蹤影。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呀!張姨想著想著,止不住連聲抽泣。

青霄聞聲趕來,拉住張姨說:“您沒有事吧!”

張姨急忙擦去臉上的淚水,微笑著說:“我太激動了。”

張姨為李母擦洗後生火做飯,王大娘和李大娘先行離去。直到天黑,張姨向李母告別。李母說:“青霄,天黑了,送你張姨回去。”

青霄連聲答應。

罪孽啊!李母微閉雙目,深深地陷入了思索。

我苦苦折騰了一天那一夜,命懸一線,多虧了神聖搭救。難道真如夢中所言?為什麽?我們祖上積德行善,現在又救助鄉鄰,還有錯嗎?難道是上輩子做了缺德事?

天啊,如果真是這樣,我的兩個女兒……

李母的眼淚順著臉膛往下流。

不行!我一定要多做善事,保住我的女兒!想到這裏,她睜開眼睛,叫住身邊的三個兒子說:“你們一定要牢記,為人處世要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對得起天地良心。”

青峰,青庭,青虎異口同聲地說:“娘,您放心吧,我們記下了。”

李母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啊!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盡在神靈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