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電燈泡
午後的課間總是特別悠長，盡管已經是四月了。固城的空氣一直都很清新，在這裏生活了十六年的趙意然可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讓她心心念念的人。
“這天氣還真的是變幻莫測啊！我最討厭夏天了。”趙意然看了一眼外麵有點火辣的陽光。
“是啊！不知不覺已經這個節氣了。時間過得好快啊！”吳念托著腮細細欣賞著教室外的青鬆。
顧知安把他的物理筆記輕輕地放在了吳念的桌子上，“這是今天物理課的筆記，你抽時間整理一下吧！”
趙意然心裏打著趣。
顧知安並沒有立刻就轉過身去，看著吳念潔白無瑕的臉龐，有一絲恍然，多久沒有認真看她了，最近忙學習到天昏地暗，都忘了給吳念買奶茶了。
“上次你物理小測不是進步了嗎？答應你的我忘記了，下午給你帶來。”顧知安現在是完全把吳念當自己的人了，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吳念轉了轉眼珠子，有點無奈地說道:“你不提我都忘記了。沒關係啊！”
顧知安的臉色有點變化，周遭的空氣也冷了幾度。在他看來，吳念又不把他當回事了！好不容易拉進和她的距離，一轉眼似乎又回到了原地。
難道感情就是這樣，兜兜轉轉，然後平淡如初嗎？
“我記起來了，那就不會再讓你失望。”顧知安說完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也不再聽吳念所謂的沒關係了。
“……”趙意然睜著不明所以的大眼睛，眨了又眨，這兩人是怎麽回事？說翻臉就翻臉，顧知安最近怎麽這麽善變，還強勢了不少，難道是被小強壓迫得太狠了嗎？
趙意然甩了甩頭，發現吳念的臉色也不怎麽好。她想著之前去過吳念家吃飯，不如把她帶回去吃個飯，吳念她應該好久沒有見夏女士了。
“念，明天下午去我家吃飯吧？我媽會煮鯽魚湯，你不是最喜歡這個嘛！”趙意然拉著吳念的手晃啊晃的。
“會不會打擾了，最近不是備戰期中考試嘛！”吳念把粘在顧知安背上的眼珠子安回眼眶，感覺好像有點酸澀。
“上次我就去你家了啊！禮尚往來。”趙意然用手指勾了勾吳念的發梢，語氣別說有多花花公子了。
下午有趙意然不喜歡的體育課。因為她很懶，然後就不想動彈，因為這個沒少被體育老師說。
他們這學期體育課學排球，兩兩一組，對打。趙意然肯定和吳念一組嘛，鐵打的姐妹！
畢之航把一大袋排球提了過來，她倆拿到了一個還算幹淨的排球，心情格外好，事小，但是就是令人滿足。
就像中午放學天氣突變，而你恰好拿了傘；就像最後一節課餓了，你一摸兜發現有一顆糖；就像找了很久的尺子，突然出現在許久未翻開的課外書裏。
生活中的小事，一幕幕都是甜甜的回憶。
眾人先做熱身運動，趙意然看體育老師和另一個女老師搭話去了，動作便不規範了起來。
吳念此刻應該稱之為無精打采，她不想理會顧知安投射過來的視線。
“我和你換個位置，意然。”吳念不想離顧知安那麽近，沒緣由地不想看見他。明明隻是一件小事。
原來，小事也不都是令人滿足和開心的。也會成為人與人之間耿耿於懷的心結和誤會。
“好嘞！”趙意然立馬就和吳念換了位置。遭到顧知安的無聲控訴。果斷不理，誰讓你欺負我家念念。
陽光也不像夏天那麽熾熱，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我想說其實你很好，你自己並不知道，真心地對我好……”趙意然不由得哼起了歌。
周圍有人覺得趙意然就像一個一千瓦的大燈泡，舒旭直言:“趙意然你還唱歌呢！那兩人的臉都紫了。”
“我看你紫了吧！矮茄子，閉嘴吧！”趙意然立刻懟回去，沒在怕的。
危險正在逼近，一夥人沒有一個感知到。
“幹什麽呢都！給我認真做，再看見有人說話，動作不規範，全體蛙跳二十個。”體育老師的聲音傳了過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熱身運動結束後，（24）班的人立馬兩兩組隊。估計顧知安存心的，去找李桑榆組隊，不過被李桑榆這個明白人拒絕了，大快人心。
趙意然拉著吳念跑到排球場邊緣，那可是一個既方便偷懶，也利於說悄悄話的地方。風水寶地是也。
“念念，你別賭氣了！我知道你內心在想什麽。”趙意然顛著球，眼睛跟著排球轉，看著很認真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我現在能確定的就是，我喜歡顧知安。”吳念看著不遠處顧知安和畢之航對打的身影喃喃，“但是，你知道，我不可能在高中早戀的，我姑姑照顧我已經很辛苦了，要是再讓我爸媽知道，他們肯定很失望的。”
趙意然很驚訝吳念會直接全部說出來，也很心疼吳念孤單的倔強，和十分有原則的為人處事風格。
外表看似懵懵懂懂，實際上是不想把那個名詞明明白白地擺在桌子上罷了。
“沒關係，你有我。”趙意然把排球遞給吳念，“明白心意也好，你埋在心底還是說給該聽到的人聽，我都支持你。看顧知安這個樣子，無疑也是喜歡你的。其實不想確定關係也可以，等高中結束了再談，也是對你們的一種考驗吧！”
所以，無論你是埋在心底，等著高中的最終章，還是說出去不看結果，我都會在你身邊，曆經你的喜怒哀樂，成全你的心有所想。
好朋友當如此。
體育課快結束的時候，顧知安拿著兩瓶水朝她倆走了過來，義無反顧的樣子，好像前方有什麽挑戰。
“一千瓦，你還不走。”顧知安扔了一瓶水給趙意然，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真是氣死了。虧她前一秒還在開解吳念，給他助攻。趙意然瞪了顧知安一眼，偏頭在顧知安看不見的方向給了吳念一個很有意味的眼神。
希望你們好好的，有話說開，有事說明白。別讓一點點誤會影響你們的感情！
顧知安躊躇不前，吳念淡淡地說道，“就站在這裏說吧！走著回教室班主任看見了，不太好解釋。”
像是下定了決心，“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忘記給你的承諾，也不該沒有立場地和你置氣。畢竟我隻是喜歡你，還不算擁有你。”
吳念被他這一番話弄得挺不好意思得，麵紅耳赤。“說話注意點，這是公共場合。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你肯定也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顧知安信誓旦旦。
“那……”吳念想著先走一步。
“我在你桌子上放了一杯奶茶，我去，趙意然那貨不會報複我…”顧知安一溜煙跑回了教室。
啊哈，好像明白的隻有當事人，不過也好，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