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擇文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朗朗的讀書聲從晨讀課堂中傳來，小強在窗外悄悄走過，心裏很是滿意。這幫孩子，總算踏實了一點。
殊不知，他人一上樓，窗邊負責盯梢的丁諾就打了一個手勢，然後大家的聲音瞬間小了不少，隻有那些投入進去的尖子生們還在嘶吼。
“念，你想選文科還是理科？”趙意然也很想知道吳念選什麽。
顧知安立馬大幅度地轉過來，一臉緊張地盯著吳念。
“幹什麽玩意，你轉過去。”趙意然被嚇一跳，“語文老師在上麵坐著呢！別給我們吸引火力。”
顧知安委屈巴巴地轉了回去，但還是豎起了他的兩隻耳朵。
“理科。我數學是優勢，英語不怕，就是物理和語文不好，我爸媽也讓我學理科。”吳念小聲地說道。
“你姑姑怎麽說？”趙意然覺得相比於吳念的父母，似乎吳姑姑更疼愛關心小念。
“她說，她覺得我適合學理。”吳念的想法和家人一致，所以其實內心沒有什麽不舒服。
趙意然卻有些悵然。
顧知安收起了豎著的耳朵，嘴角開始上揚，他和吳念方向一致。那他也不用再擔心這那了，太好了。
趙意然在顧知安右後方，自然把顧知安的小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切，真是無語。我要是選理科，和林時也分……算了，我自己都舉棋不定，有什麽資格吐槽顧知安呢！
“同學們，馬上就要文理分科了！今年提前至三月底。”小強物理課後突然宣布了這個消息，趙意然表示很懵。
“也是為了升學率，讓你們早點看清自己努力的方向。免得你們一個個的，流連花叢，走入迷途，不知進取。”小強也是很看重升學率的人不然也不會總是在班會的時候，一遍又一遍地放恒中中學學生的學習生活，以此激勵她們班的人。
“不僅要根據實際情況來看，還要有長遠的目光。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回去和家裏人好好商量商量再做打算。”小強對著全班的同學說道。
“意然，你選好了嗎？”吳念回過神問她。
“我，我本來想著選文科的。但是我現在也不知道選什麽科。不是很堅定！”趙意然實在舍不得，“所以我打算回去和我爸他們細說一下。”
“你就數學和物理不行啊，咱們情況這麽相像，一起選理科啊！”吳念根本不想讓趙意然去文科。“你要是去我也去，反正背政史就和背英語單詞一個樣嘛！”
“你胡說什麽呢！別亂想，我還沒決定呢！”趙意然真是怕了有時候的吳念，感動之餘還是有點無語她這種說風就是雨的性格。
她趙意然好像也是這種性格哈！
天氣陰沉沉的，夏女士拎著從超市買來的鯉魚，催促著趙意然收拾東西回家。“得趕在下雨之前回去，不然就成落湯雞了。”夏女士急忙推出電動車。
回到家沒多久，就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趙光輝已經在廚房裏忙碌半天了，就差夏雪清帶回來的這條魚了。
“爸爸，怎麽今天回來這麽早，還親自下廚了？”趙意然覺得很新鮮。
趙光輝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倚在廚房門門框上的趙意然，“平常都是你媽做飯，我很少甚至不做飯，對吧？這偶爾的一次，是不是既豐富了自己的內心世界，還讓你媽開心了一點。”
看似是調侃自己，實際上，趙意然一聽就懂了。
就像文理分科，自己一直以為自己可能會選文科，也沒有主動去想選理科這件事。現在麵臨這人生中偶爾的一個選擇，踏出那一步，收獲的也有很多東西。
“別在那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了行不行？快點把魚處理了。”夏雪清挽起了袖子，把趙意然從廚房趕了出去。
趙意堯看著自己無話的老姐，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說道:“姐，我覺得你一直是個很有想法的人。”
“你還小，不懂。”趙意然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弟弟。
“嘖，我比你明白。你該叫我哥的。”趙意堯和趙意然就差四歲，說起話來完全不在怕的，他姐姐他最了解了。
“滾遠些。”趙意然橫了一眼她老弟，沒好氣地說道。
隔天趙光輝沒有去店裏，說是有點事兒要處理。過了一會趙意然按照和老爸昨夜說好的，去了固臨河邊。
“爸，在家說也可以啊！”趙意然不解道。
“你們高中生成天坐在教室裏學習，哪有出門看看風景，散散心的時間。”趙爸爸背手走在前麵，趙意然加快兩步和父親並肩走著。
“你看這條固臨河，蜿蜒曲折但是堅定地朝一個方向對吧？它要是遇見了分岔口，你會發現分岔的地方水流遇上石壁會回流那麽一下，然後朝著其中一個分岔口繼續流去。”趙爸爸抬眼望著奔流不息的長河。
“對，感覺它是想衝退那個分岔口。”趙意然循著父親的話思考下去。
趙爸爸繼續道:“但是時不我待啊然然，它衝退那個分叉口也需要很長的時間，需要它選擇朝那個方向流去，不然就被拍打在石壁上，再沒有繼續它人生的機會了。”
“爸，我現在是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前景，以前是沒遇上過這樣的選擇題，現在的確忽視不了，也不能止步不前。”趙意然認真地說出一字一句，“我想好了，我要選理科。”
是的，她要選理科。
“一方麵是想要去挑戰永無止境的學習，另一方麵也是，我之前太過隨意地決定了自己的選擇，現在您給我這麽一說，我真的確定了自己的選擇。”趙意然抿緊了嘴。
“我一向尊重你們的想法，所以我相信你的選擇。隻要朝著自己選擇的方向去奔跑就好了。”趙爸爸笑著指了指前麵的路，“現在咱們比賽，看誰先到家。”
“好嘞。一，二，三，跑。”趙意然撒開蹄子奮力朝家奔去。
趙爸爸在後邊也不甘落後，“等等我啊然然。”
“姐，回來了啊？秘密會談怎麽樣啊？”她弟弟躺在搖椅上悠哉悠哉的。
“不錯。以後我就要成為你膜拜的理科大神了。”趙意然狂笑道。
“我看是大神精。”趙意堯起身把座椅讓給了後腳進屋的老爸，“爸爸，您坐。”
趙意然切了一聲，“爸，我贏了嗷！明天要給我多一點零花錢。”然後飛快的跑回了房間。
趙爸爸樂嗬嗬的，趙意堯也舔著臉，“爸，要公平。”
趙爸爸回應道:“等你到了這一天再說吧。”
怎麽回事啊，重女輕男啊！
“媽……”趙意堯轉身才發現看好戲的老媽也溜進了房間。
趙意然打開自己房間的電腦，把喬遠上次給她的QQ號輸進去，加上之後，一連串消息就發了過來。
“然然，你怎麽回事，多久之前給你的QQ號了，你現在才加你哥哥我嗎？”喬遠幽怨的語氣讓趙意然後背一涼。
“然，你選好了嗎？會和我在一起嗎？”原諒她竟然以為這是林時發的，她好像還沒有加林時的好友呢。原來是吳念發來的。
“忘了加嘛！sorry啦！”趙意然沒有絲毫歉意，六年沒找她，現在怪她加他遲了？女生總是會在心裏把你狠記一筆的。
“理科，念念。咱倆估計得做一輩子好朋友了！”趙意然假裝很嫌棄地回應道，“去學校了細說，我要睡覺了，被我媽發現我玩電腦我就死定了。”
“空了聊，睡覺了。”回複喬遠則是敷衍得多。喬遠要是知道了可能會自閉吧?
今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