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東宮

韓素素記起小時候的光景，隻能苦澀一笑。先生說錯了，韓家多少年不曾得誌，如今更是衰敗。她離開時，大哥去了戰場，二哥進京趕考，母親抱著她哭得肝腸寸斷，父親對著馬車一言不發。

這些她還曆曆在目。

“素素，父親並不期望你能得寵，隻是一點，在宮裏處處小心就是，等日後哥哥們有所作為自然會接你出宮，暫且忍耐些。”韓霆偉知道女兒容顏出類拔萃，想不入皇帝的眼也難，但是心中還是有所期待，但願她能夠平安。

來到東宮的宮殿外，她仰頭望著東宮奢華的殿台樓閣，依稀覺得有什麽在腦海裏崩塌。

回到翠微宮簡單收拾了一下行禮，換了一身東宮女官的衣裳，來不及和茹茹等人道別，韓素素就被成公公領走了。

東宮的宮女衣著更為樸素，太後和皇後都希望太子能專心國事，如張良娣那般的女子決不能有第二個，於是東宮上下全是一色綠色樸素的衣裳，宮女全不許濃妝豔抹，也不許打太子殿下平常的興趣等，一經發現按照宮規來處理。

成公公讓她在殿外等候，前去取宮女更調的冊子。

韓素素端正地站在台階上，正想得出神的時候，遠遠地看著一個華服女子婀娜搖曳而來。她那水蛇般的芊腰，每走一步，像極了隨風擺動的楊柳枝，讓人不禁多看了一眼。

成公公在冊子上寫上韓素素的名字，交給身邊的小公公，“拿去存檔，記得別將其他宮女的檔子放混了。”說罷，一抬頭就遇到了洛霞。

洛霞從前是太子的寵妾，如今張良娣一死，向她阿諛奉承的人就更是數之不盡了。她並沒有什麽高貴的出身，卻知書達理通曉史書，十分難得。若非一身華衣美服珠釵環繞，本該是一個清秀佳人。

“成公公，這是什麽人？”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小美人。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韓素素，眼神中略有些不善，這些，她都感覺到了。

成安恭恭敬敬的回道：“夫人，這是皇上派給太子殿下的宮女。”

洛霞也如皇帝一樣，好奇又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了幾番：“難得皇上惦記，如今太子身邊竟然連個可心的人也沒有，倒是我疏忽了。”

“夫人一向對太子忠心不二，東宮眾人心知肚明。此番是皇上心意，夫人不必心存芥蒂。”

洛霞挑眉一笑，不再說話，轉身往殿外走去。

成公公歎了口氣，說道：“日後要更加謹慎，盡心服侍太子便是，名分也是早晚的事兒。”

韓素素聽得有些發怔，在踏入東宮的那一刻她不再是翠微宮的小宮女，而是東宮裏的太子身邊的侍寢宮女，沒有名分，也再不能等到哥哥們來接她出宮。

這種日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盡頭，可能會跟隨著她一輩子，可能過段時間......她搖了搖頭，她是不是做每日夢了，做了太子的侍寢宮女，這輩子就要呆在他的身邊，除非他恩準她離去，否則，一輩子也別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