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複生

複生

天空灰蒙蒙的,空氣中仿佛飄蕩著淡藍色的霧氣,天空正淅淅瀝瀝的下著雨,雨不大,但卻氤氳一片,所滴之處如水蒸汽般冒出小綹的白煙。

一個僵屍搖晃著從殘桓斷瓦處走過,它的肉體刮在了從建築中伸展而出的鋼筋上,但卻絲毫不知疼痛的向前走著,手臂上一大塊腐爛的肉都被刮了下來。天空中的雨滴在僵屍身上,它的肌膚馬上如被灼燒了般泛出黑紅的色澤,空氣中的焦灼感也更重了,隨著雨慢慢的滴落,那剛從建築中走出來的僵屍肉體仿佛漸漸變軟,片刻後就癱倒在了那殘破的石桓上,從眨動的眼睛來看它還活著,但卻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就在那僵屍剛倒下的地方,一隻手從殘破的石桓下伸了出來,那是隻纖細白暫的手,皮膚如剛被打磨過後的藍田之玉,散發著溫潤的,略顯奇異的色澤。

因為那不似是來自人間的質感,賦予在這樣可以自由活動的手上,而不是來自什麽玉器之上,怎麽看都略顯妖異。

那隻手用力撥開周圍的泥石,層層重疊的水泥鋼筋之下突然拱出來一個凸起,緊接著,一個女人的身體便從裏麵鑽了出來,她**身子,身體上被染上了些許灰塵,卻絲毫不影響那線條的美,也絲毫不能掩飾身體本身那通透的玉質感,如果她不動,也許會有人誤以為這裏隻是被放上了一個經大師精雕細琢細細捏製過的陶瓷作品。她的頭發很長,直至她站起來才發現那黑色柔順的長發竟直達雙腳,終於,女子的頭抬了起來,終於看到了她的眼睛,裏麵雖然充滿了迷茫的色彩,但卻銳利,好像還縈繞著幽藍色的光芒。更惹人注意的是她眼裏波動的那濃濃的情感,和周圍死氣沉沉的事物相比,她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生動靈現。

脫去了妖異的外表,她的或許隻是一個人而已,因為她身上有著屬於活物的氣息。

周沛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感覺自己暈暈沉沉的睡了一覺,而清醒過後,此番靡態之色就映入了她眼中了。

這是哪?地獄嗎?

周沛四周望了望,景物有莫名的熟悉感,最熟悉的是,她看到了死前讓她最深刻的事物,兩隻僵屍正向她遊蕩過來,身上冒著血水,兩隻眼睛空洞無比,看起來莫名的惡心。

她記得她還被這種東西咬過。

思緒突然回朔到死之前的場麵,周沛莫名的一驚,難道……

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居然完好無損?!這實在使她驚訝,不過更驚訝的是這雙長在她身體上的手竟讓她感到分外陌生,這是她的手嗎?她因為學習武術的關係,有時候劈磚頭敲沙袋,手的骨節很大,又略顯粗燥,可是這雙手是她見過最美的手,骨節小巧十指修長,皮膚也好的不像樣,有一瞬間周沛是懷疑自己做夢了。

就在這時,周沛才發現自己沒有穿衣服,身上有掛著幾絲布片,但卻焦的不成樣子,可能是煤氣爆炸時給燒的,那麽她呢?她為什麽沒有死?周沛反複思考不得其所,就在這時,那兩個僵屍已經走至她的身前,周沛從地上撿了一塊磚頭做出防範的姿勢,可奇怪的是,那兩個僵屍仿佛並沒有看見她一般,依舊木無焦距的從她身邊走過,前前後後絲毫沒有一瞬展示了對周沛的攻擊性。

周沛有些愣愣的,它們竟然不攻擊自己?

完好無損的身體,突然長出來的手臂,喪屍對她的無攻擊性,還有……周沛摸了摸她遮蓋住胸部的長發,原本她的頭發隻是齊肩而已,而現在卻長到腳。

周沛抱住肩,周圍的景色顯示這裏的季節是初春,雪已經開始化掉,天還在下著雨,可是她為什麽感覺不冷?

她這是怎麽了?

心裏雖然很疑惑但喜悅卻更多更盛,此時莫大的喜悅湧至她的心靈把她包圍,她活了!她活了!!!

現在周沛才無比真切的感覺到,活著究竟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她還能去做她想做的事,完成她沒完成的願望,也許這些感動與激動隻有死過一次的人才體會得到。

周沛突然感覺有些渴,可能是剛醒來的關係,看了看周圍,化掉的雪很髒,所以就不能吃雪來滿足她的饑渴了,隨即周沛張開口迎著天空中淅淅瀝瀝而下的雨,雨水涓涓的流進了周沛的口腔,可是周沛轉瞬就把它們吐了出來。

這是什麽味道?就算是雨也不能這麽難喝吧?味道怪怪的,有些苦有些辣,但更多的卻是酸,酸到極致的感覺。

周沛垂下眼眸觀察了一下倒在她身邊的僵屍,那僵屍的身體隨著雨的落下變得更加腐爛,血水和肉泡像是被硫酸潑過一般。

周沛抬手接了接空中的雨,難不成這是強酸的酸雨?可為什麽她的皮膚沒有感覺?

心下突然忐忑起來,周沛忍不住想,她不會已經不是人了吧?……

不過就算不是人又有什麽關係,她還活著,她還能真真切切的感受這個世界!她還可以像人一樣思考和行動!

雖然對於自己‘不是人’的這個猜測周沛沒有確立,因為太玄幻,但就算這猜測是真的周沛也可以接受它,是怪物又怎樣?是怪物就要認為自己要被消減?是怪物就要厭惡自己懼怕自己?

那隻是矯情女做的事情,如果是周沛,她隻會覺得做怪物更合適一些。

唯有醜惡,才能在末世生存的更長久。

周沛抬起纖長的腿一步一步邁過那些殘桓斷瓦,現在她的位置是大樓坍塌的一角,往裏再走一段路的話那裏的建築並沒有塌,也許她可以去尋覓一些可以遮體的衣服。

腦中突然閃過秦端拍【魔幻祭】那個雨中複生的片段,男主角也是在一個下雨的日子裏從廢墟裏冒出來,和她的處境真是莫名的相像。

走著走著,周沛的前路就被一個癱倒的石柱擋住了,周沛本來抱著試一試的心理扶住它看看能不能將它推開,但意外的是,她的手剛一用力那個柱子就被抬起來了,並不是簡單推開那麽簡單,而是真正的被抬起來,像是舉重運動員那樣。

周沛傻了,但緊接著她就回複了過來,都能複生了,還有什麽接受不來的呢?周沛握了握手指,的嘴角彎起一絲笑,況且……她享受操縱這個身體的感覺。

先是來到四層超市找到礦泉水簡單擦拭了一下身體,灰塵之下潔白的皮膚露了出來,除了有些涼以外,那肌膚顯然是屬於活人的,既有彈性又有活性。周沛撥開了自己長長的頭發擦到了胸部,突然感覺有些不適應,現在自己的全身上下都脫離了她的掌控,完全不是記憶力本來的麵貌。比如說胸吧,一眼看上去就比原來的大了兩圈,再比如說指甲,她以前從來不留指甲,可現在她的指甲卻變得長長的,雖然不誇張,隻是長了那麽一厘米,但平時學武術不留指甲的周沛看起來也不舒服。

不如一會而找到見到把它們剪了吧,周沛想。

四樓的僵屍很多,並不時從周沛的周圍路過,但果然和周沛在外麵遇見的那個僵屍一樣,都不會攻擊她,對她視而不見。雖然如此,周沛也很警覺,從架子上找了一個水果刀放在身邊,以備不時隻需,但顯然她的擔心是沒有用的,那些僵屍從頭到尾連鳥都不鳥她一下。

“現在不鳥老娘,等老娘換完衣服回來殺翻你們,讓你們咬我。”周沛邊嘟囔著邊拿起架子上的剪刀剪指甲,可是隻是剪了一下,她就愣住了,因為根本剪不動。周沛不信邪的用力壓著剪刀把,她現在的力氣很大,可她的指甲似乎韌性更足,弄了半天剪刀的刀鋒被硌彎了,而周沛的指甲卻沒有任何磨損。

“真是……邪門了。”周沛把剪刀扔到一邊又拿出一把新的剪起自己的頭發來,希望頭發能減掉吧,不然的話這麽長的頭發打架很礙事。

周沛從前是渴望留長發的,但由於她頭發長得巨慢也沒有太多時間打理就沒有留,所以周沛這次打算在腰那裏把頭發剪斷,雖然指甲剪的沒有成功,但頭發卻和正常的發質一樣,一剪就掉了,周沛不太會剪,所以發尾那裏就變得齊墩墩的,連修都沒有修。周沛對著鏡子看了看完成後的齊腰長發,心想今後逃亡的過程中遇見理發師的話或者可以讓他幫著處理處理。

來到了一樓時裝區,周沛回憶著弓月先前帶的路,找到了奢品區,在裏麵選了一套黑色的衣褲,還是以皮料為首選,因為沾上血好擦。緊接著,周沛挑了一個黑色的小手包,很精致,但周沛挑它的原因完全不是因為它的精致,而是因為它的肩帶很長並結識,大小剛好可以放下兩塊磚頭。

是的,在這個沒有武器販賣的商業大樓裏,周沛隻好製造條件製造順手且最原始的武器了。把磚頭放在包裏的話可以加長攻擊的距離,還可以隨時收回來,當然被周沛選做武器的不止是這一個,還有幾把小刀,既可以遠距離投擲,也可以近程攻擊。她原來的那把□□來時在廢墟裏被周沛發現了,可是完全不能用了,此時已經報廢成一片破銅爛鐵。

就在周沛把所有東西都整理好整裝待發時,她突然感覺身體裏那種饑渴感更甚了,奇怪,剛才不是吃過麵包喝過啤酒了麽?難道還不夠?

周沛又從架子上拿起幾包零食吃了起來,可是饑餓感還是很強烈,仿佛吃這些根本填補不了胃裏的空虛。

可能是心理反應吧,也許過一會兒就好了呢。周沛抹了抹嘴角的渣屑不再進食,忍著那種饑渴感把包袱背到了肩上,走向聚購的大門。

看到外麵還下著雨,周沛露出糾結的表情,雖然她好像不受酸雨侵蝕,肉體強悍的可以,但她穿的這些衣服啊背包啊可不會,難道又讓她裸奔?

歎了一口氣,周沛打算下負一層去地下停車場,就算是強酸酸雨的話對金屬的腐蝕作用還是很小的,所以她需要弄一台車開出去。

地下一層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因為燈光昏暗的關係顯得陰沉沉的,喪屍和各種屍體也很多,還有一些車撞在了一起,已經不能開了,也許是事發之時場麵太亂讓開車的人慌不擇路才造成這樣的吧。

周沛繞著那些車走了一圈,壞掉的不能開,太豪華的不能開,因為在無鑰匙的情況下不能打火,最終,周沛選定了一台紅旗。

紅旗的車是周沛最熟悉的車,因為周沛的父親是個愛國者,非國產不買,周父也曾說過:“此乃□□坐過的車,享受主席一般的待遇,你有什麽不滿?”

周沛默,就對父親忠於國產這個愛好不再有表示了,但事實上,國產有些東西真的比外國的好,周沛雖然對老爸的做法嗤之以鼻,但還是默默的支持著國產的。

想到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周沛巴不得馬上飛到他們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剛考完試,本來想明天發,但估計大家正在等這章,就馬上碼出來了。

唉,有時候,總需要想些極端辦法解決碼字發困的問題……

比如說聽曼森的‘This is the new shit’

做標準的減肥坐姿,結果碼了五百字就累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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