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各自的懲罰
“前輩，在下...”蘇白玉剛想自報家門，但老人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你是新晉的引路人，蘇白玉。你們兩個跟我來。”
老人帶著兩個人來到了他剛剛出來的房間。
這房間很特殊，連蘇白玉也不明白這房間到底是通向哪裏的，因為從整個前殿外圍來看，根本就沒有哪個牆麵有突出一塊區域做成這樣一個房間。
關門之後，蘇白虎環視四周。這個房間很奇怪，四壁全是無比白淨的牆，沒有任何裝飾品。
而房間正中間擺著一張桌子，在桌子的兩側分別擺著幾張椅子，而這些桌椅已經很老舊。
除了桌椅之外，整個房間再無任何東西。
又空又靜，讓蘇白玉覺得一陣不適應。
“坐。”老人先坐在了桌子的內側，然後指了指另一側的兩個位置。
蘇白玉和洛沉雪相視一眼，也坐了下來。
“老朽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柳，名字嘛不重要，你們叫我柳老就好。我主要工作就是處理陰陽兩界的案件，簡單的案件呢，我有權力直接決斷。大案件就需要上報給長老門，另行定奪。所以一般來說，你有案件可以直接先來找我。”
“多謝前輩。”蘇白玉恭敬地回道。
“對了，你們想和我說什麽？”
“我有一個不知是複雜還是簡單的案件相報，請柳老您先定奪。”
蘇白玉隨後將整件事情從頭至尾非常詳細且客觀地描述了一遍，沒有夾在自己的主觀評價。
匯報，是引路人的一門學問。
萬事的正邪好壞並不應由引路人去裁決，也許在引路人履行工作的時候會不自覺地代入自己的情緒，這無可避免。但當真正匯報的時候，隻能客觀陳述，萬萬不可主觀評價。
蘇白玉並沒有太多保留什麽，在執法神殿裏，對案情是不能有所隱瞞的。
三位在對整件事的回憶和敘述是花了不少時間相互溝通，柳老的鳳眉也是頻頻緊鎖。
“前輩，事情就是這樣。”蘇白玉終於把事件闡述完成，他有些緊張地看著柳老，不敢說話。
柳老在聽他的匯報後，呼吸竟也略微有點變重。
“這事情原本並不複雜，隻是一個女鬼複仇，這類的案件很多。但按你的說法，太多的節外生枝。陰陽眼，鎮魂紫珠，封魂，這一係列的事情把它複雜化了。”
說完，柳老輕輕拍了一下桌子，一瞬間桌子發出了淡淡的白光，緊接著桌上漸漸浮現出一個卷宗，卷宗的紙材比較老舊，有一點血跡，靜靜地懸浮在三位的眼前。
“剛才你說的話，這個卷宗已經記錄下來了。你們走後，我會把他交給長老門。”
“還有，三個魂魄都放出來吧。”
蘇白玉點了點頭，起身動用意念，喚出了鎮魂紫珠。
當鎮魂紫珠出現後，柳老眼睛明顯一亮，有些興奮地點了點頭。
“鎮魂紫珠，擁有著極強的陽間之力，是鬼魂的克星。果然是天地至寶啊！”
蘇白玉閉著眼睛，驅動著鎮魂紫珠，很快紫珠發出淡淡的光。
隨後光線驟然暴動，三道紫光分前後依次波照射在蘇白玉的身邊，趙立剛，李心蘭，趙如心被紫珠逐一放了出來。
“你做了正確的抉擇，雖然我不知你是如何得到鎮魂紫珠的認主。但如若未認主，你的紫珠必然會被長老門收走。”
“鎮魂紫珠不同於陰陽眼，陰陽眼是天然形成，沒有認主這一環節，更取不走，隻有擁有者自然死亡後，才可以取走。而鎮魂紫珠隻要不是認主的，就沒有任何搶不走的理由。”
柳老微微一笑而淡淡說道，又意味深長地瞄了一眼旁邊擁有陰陽眼的洛沉雪，慢慢捋著自己冉冉長須，最後又看了看三個魂魄。
“三個魂魄，一個怨，一個癡，一個恨。”
三個魂魄此刻在這個房間內變成了實體，而他們又顯得很迷離，又很疲倦。
被封印在鎮魂紫珠的他們是長時間處於昏睡的狀態，直到解封。
“三位，這位是柳老，你們現在處在執法神殿，之後這裏會對你們的所做之事進行判決。”
“柳老，這三位，怨魂是趙立剛，癡魂是李心蘭，恨魂是趙如心。”蘇白玉簡單向柳老介紹了一下。
柳老仔細打量了一下三個魂魄，饒有興趣。
“柳老，我想請問，這件事後，您認為這三個魂魄最終會有什麽樣的結果。”
蘇白玉最關心這個問題，心懷忐忑地谘詢柳老。
他能感覺到柳老有著較高的權重和豐富的經驗，所以柳老的判斷應該會很接近最終的判決。
“如果你的描述確實屬實，癡魂責罰最輕。因她二次返陽，按理應受至少一年的死靈禁閉，但她因輔助你阻止封魂有功，也並沒有真的對陽間造成損害。我想可以爭取功過相抵，還她陰間自由之身，不過，會延長一年的輪回。”
柳老風輕雲淡地笑著，看向李心蘭的眼神也很溫和。
“你的癡情之深，老朽也深受感動，你請放心。”
蘇白玉一聽，心中頓時放鬆了很多，也難得地輕輕笑著。如果隻是晚一點輪回，那不會影響什麽。
“多謝柳老！”蘇白玉恭敬地向柳老深鞠一躬。
李心蘭聽後，並沒有露出太多的喜悅，而是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而趙如心的眉頭卻慢慢舒展，她不怕自己罪惡加身，隻怕連累母親。
所幸母親未受太多牽連，她也安心了。
“接著是怨魂趙立剛。雖說我這裏並不裁決人類自身行為的罪惡，隻決定陰陽關聯的罪過。但你畢竟在人間造孽太多，也絕不會輕饒。我想，你會被移送至執法神殿後殿的陽府，陽府是判斷陽間人的罪責，由他們定奪你的結果。”
“前輩，那您感覺他大概會有何樣的結果？會關入死靈牢籠嗎？”
“不會關入死靈牢籠。但以我的感覺，他會被放逐在陰間的死靈穀！在那裏，沒有自由，隻有無止境的苦工，和隨時泯滅的危險，直到輪回。”
“死靈穀！”蘇白玉無比震驚地看著柳老，被放逐去死靈穀比關在死靈牢籠更加痛苦。
“哥，什麽是死靈穀？”
蘇白玉慢慢回想起陰陽法則中關於陰間的介紹，深吸了一口氣。
陽間與陰間的對比差別極大，陽間是幸福，溫暖的世界，繽紛多彩。凡人隻要安心生活，大多數都是簡單幸福，自由美滿。
陽間的天然環境也美麗很多，有廣闊無垠的藍天，翠綠連綿的山川，蜿蜒曲折的河流，氣勢磅礴的海洋，伴隨著不同地區不同氣候，四季變化，白夜交替，讓活在陽間的人們是無比享受的。
然而，陰間卻完全不一樣。沒有多彩的世界，整個陰間大部分的顏色是血紅與黑。
陰間的天空隻有無窮無盡的陰暗，這絕不同於陽間的黑天，這樣的陰暗是帶有無法解釋的血紅色。
如血染的天空永遠滲透著讓人恐懼的色澤，散發著讓天空之下的一切存在都感到窒息的氛圍。
多變的氣候在陰間是沒有的，也沒有陽間的自然循環係統。這裏，無雨又無雪，更感受不到太陽與月亮，但卻有不穩定的陰風。
雖然陰間有溫度的差別，有時候會溫度很低，有時候溫度很高，但卻和陽間截然不同。
陽間的溫度是和太陽，海洋等自然條件有關，但陰間的溫度是來自於這無法解釋的天空所釋放的能量。
血色的天空會一直向陰間釋放能量，讓陰間的鬼魂可以存活，所以它們是不吃飯，不喝水的，更不存在排泄。
陰風，是陰間較為常見的現象，而這種現象也是因為這神秘的能量流動造成的。
從地理角度來說，陰間不像陽間有那麽複雜變化的地理差異，但也有一些山川和湖泊，但非常稀少。
所有的山川與湖泊裏都生存者完全不同於陽間的植物和動物，每一個都充滿神秘，危險和價值。
死靈穀是陰間較為偏遠的一個地方，具有非常惡劣的自然環境。
陡峭難行的複雜穀路，忽冷忽熱的不穩定溫度，起伏不定的陰風襲擾，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
最重要的是，鬼在這裏，隻能實地行走，不能飄動。
這也意味著，鬼在死靈穀一旦踩空道路，就會跌入穀下麵根本看不見的黑暗深淵中，永遠無法找到。
對鬼來說，這裏是比關在死靈囚牢裏還可怕的地方。
陰間的血色天空釋放出的能量更是較難抵達到這裏，所以處在這裏的鬼魂大多數都會因為能量不足而支持不住，最終消散。
然而，世間萬物總是這麽奇妙。就是這麽惡劣的死靈穀裏，卻生長兩個特殊的存在。
第一個，陰間植物之一，死靈花。
第二個，陰間礦石之一，血水晶。
死靈花，這是一種很像牡丹的花，但整體是紅黑的，好像血染在花瓣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氣，這股香氣聞多了會讓人惡心。
死靈花有很強的陰氣，若活人吃下花瓣，輕則會嘔吐暈厥，重則會損傷五髒六腑，甚至死亡。
死靈花的葉子也有很強的毒性，對人鬼都有效果。
可它的花蕊可以周期性分泌一股黑色的無毒的**，這種**對鬼可謂是大補的，可以為鬼魂提供大量的維持存活的能量。
所以執法神殿會經常安排一些在陽間或陰間有重大罪惡的人或鬼，以鬼的形態，長期服役在死靈穀，被人看守去采集死靈花。
因為死靈花有毒，采集起來是有性命危險，一個不小心中毒了，幾乎無法治療。
因此中毒的鬼都是被直接拋棄掉，讓其自生自滅在死靈穀，要麽直接扔進黑暗深淵。
血水晶，也需要這些罪惡之徒去采集，因為水晶生在比死靈花更深的深穀中，位置一般都很高很危險，非常容易出現事故。
血水晶非常堅硬，通透無比，隱約有一點紅色的能量在裏麵。
它可以吸收陰氣化為陽間活人的鮮血，也可以滴入陽間的鮮血化為陰氣，好似一個轉化器。
由於它是個對人與鬼都有益處的東西，所以在陰陽集市的價格也很高。
“讓他去死靈穀服役，直到輪回，這比關在死靈囚牢還危險和恐怖。”
蘇白玉看著洛沉雪，淡淡描述完這一切，又瞄了一眼趙立剛。
雖然趙立剛沒有完全聽懂，也不知道自己處在哪裏，可他聽完蘇白玉的描述後，隻是憑借想象，他的表情就發生了很大的扭曲，害怕，憤怒，不甘，疑惑，那痛苦的樣子時比吃屎還難受。
“你們...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麽，我在哪，你們又是怎麽回事！！給老子解釋清楚！”
趙立剛在陽間太過囂張，哪怕死了，這種毛病也沒抹掉。
蘇白玉冰冷地看著他，對他更是一點同情的想法都沒有。
“哈哈哈，這個鬼魂倒是挺有意思。”柳老一點憤怒的情緒都沒有，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蘇白玉有點無語地看著柳老，但他也明白，柳老的身份自然是看過太多生死之事，心中泰然，則對世間萬事皆可一笑了之。
不過，跟著笑的還有趙如心，而趙如心笑自然是聽到趙立剛將有這麽悲慘的結果，也解了不少恨意。
趙如心和李心蘭以前是長期待在陰間的，雖然沒去過死靈穀，但死靈穀的大名卻如雷貫耳。
那可是個讓所有陰鬼都談之變色的恐怖之地！
不光是惡劣的天氣，那裏還有奇奇怪怪的其他植物和動物，血腥殘暴，神秘詭異！
李心蘭是皺著眉頭，可當她剛要說話，趙如心卻直接捂住了她的嘴，搖了搖頭。
她當然想知道母親說話是為了給趙立剛求情。
“最後，該說說你了，這個充滿恨意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