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次交鋒
蘇白玉很快來到醫院門口，一眼就看到一臉焦急的唐鈺薇。
“唐女士，出了什麽事？聽你電話裏的語氣很急躁。”
“我得先向蘇醫生道歉。”說完，唐鈺薇趕緊向蘇白玉深鞠一躬。
“啊？為何？”突如其來的一鞠躬弄得蘇白玉一陣迷糊。
“之前我還懷疑蘇醫生，是我太愚鈍了。”
“你把那顆果子給趙立剛吃了？”
“是的，事情是這樣的。本來趙總在和市長他們的考察隊開會，會中忽然趙總重疾複發，直接暈了過去。趙總有自己的私人醫療團，可在快速搶救後完全不起作用。我們安排人第一時間將趙總秘密送到醫院。目前被完全隔離開，封鎖秘密。”
“然後呢？”
“隨後院長和幾位專家第一時間檢查趙總，雖然還有生命特征，但體內的營養，血糖什麽的，我也不懂，全都急速下降。最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在趙總的體內檢查出病原。”
“僅僅隻是體內的養分大量消散對吧？”
“是。他們說的太專業，我聽不懂，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後來呢？”
“院長覺得再這樣下去，趙總的內髒器官會沒辦法再工作，就把他安排進ICU，給他注射了一些藥，但...但吸收的速度遠遠低於消散的速度。”
“就好像一個無底洞？”
“對...我也不知道怎麽辦。”
說著說著，唐鈺薇眼睛變紅，淚珠子就像一顆顆珍珠，在眼眶裏不停流轉。
“額，你別哭好嗎。後來怎麽樣了？”
“抱歉，我一時激動。ICU人手不夠，專家們都在開緊急會議，護士們都忙不過來，我就自己提出守在趙總的身邊，經紀人陪我，一旦發現趙總的情況惡化，及時通知醫院的人。”
“所以你利用這個沒人的機會，就給趙總吃了我給你的果子？”
“是啊，我找個借口，支開了經紀人。哎，我猶豫了好幾次，可我知道，醫院的人根本沒有辦法。之前他們就用了很多設備，還有一些名貴的藥，根本不起作用。我隻能，賭一賭，死馬當活馬醫。”
“你不怕這藥會讓他更嚴重？”
“他現在的情況，哎，已經非常嚴重了，怎麽做都是...”
“那他吃完之後怎麽樣？”
“我，我一開始很害怕。這果子好奇怪，我隻是把他嘴撥開，把果子放入他嘴裏，可是這果子一進嘴就流出一種透明色的**，直接流到趙總的體內。”
“然後，他的臉上是否出現微微的綠色？”
“是啊，不止如此，我還問到一股清香，就好像花的味道。”
“那味道非常好聞，讓人提神醒腦，過了大概十五分鍾吧，我明顯感覺趙總的呼吸平穩好多，嘴唇本來發幹，慢慢變濕潤了。”
“抹綠浮麵，清香四溢，水分回流，膚色滑潤。”
“是..是的。”
蘇白玉思考了一下，果然陰陽法則裏說的全都是真的，這就是陽氣回歸的征兆。
“蘇醫生？”
“哦，沒事，你繼續說。”
“之後，很快，趙總就醒了，能說話了，雖然氣息還是很弱，可是我感覺他活過來了，真的！謝謝，謝謝你蘇醫生！”
蘇白玉沒說話，他知道綠滴子隻能緩解病情，但並不能根治。
可是，他真正奇怪的點，是在女鬼身上。
唐鈺薇喂給趙立剛綠滴子，這女鬼若和趙立剛有怨恨，為何不想辦法阻止？
“能活過來就好。”
“蘇..蘇醫生，那個果子...還有嗎？”
“不多。這果子隻能緩解趙立剛的病，不能真的救他。”
“啊？我還以為，我還以為這果子能治好他。哎，能，能緩解也好。蘇醫生，這果子能不能賣我一些。多少錢都可以！”
蘇白玉心中無語地笑了笑，這果子你可買不起，再說我賬上還有幾十個億，我缺錢麽？
錢，值錢嗎？
“這果子，我不賣。你也買不起。”
“蘇醫生，您不要開玩笑好嗎？或許我買不起，但趙總肯定可以的。”
“唐女士，果子我是不會賣的，多少錢都不會。我不缺錢。”
“這...那，那蘇醫生，怎麽樣你才願意給我們一些。什麽要求你提，隻要...隻要不過分，都可以！”
唐鈺薇真的是咬了咬牙，為了果子，她真的是豁出去了。
人走投無路的時候，大腦很容易會胡思亂想。單純的唐鈺薇甚至都在考慮出賣色相，以求換來果子。
此刻的她根本不像那個屏幕前光鮮亮麗高高在上的明星，在生死麵前，所有人都是螻蟻。
她的聲音，語氣充滿著祈求。
“趙總對你很重要？”
“他是我的，恩人！沒他扶持，就沒今天的我！”
“蘇醫生，求求您，我為了他的病已經耗盡了太多心血，真的是走投無路了。蘇醫生，我從來沒這麽求過人！”
蘇白玉皺了皺眉頭，沒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唐鈺薇。
唐鈺薇淚雨梨花，微微咬著嘴唇，麵色紅潤，看著蘇白玉直直的眼神，有點不好意思避了避。
“我不收你錢，你也不用求我。果子我可以再給你一些，但有幾件事我要先聲明，做不到，我不會幫忙。”
“啊？真的嗎？蘇醫生，你真的願意幫我們！謝謝，太謝謝你了！”
唐鈺薇雙眼一亮，變得格外激動，喜極而泣地抱向了蘇白玉。
蘇白玉輕輕後退，用手攔住了抱過來的唐鈺薇。
唐鈺薇一愣，有些尷尬地停了下來。她不知為何心中一陣不是滋味，這還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拒絕擁抱。
最開始，她一直以為蘇白玉是自己的粉絲，或者為了賺錢，盯上了趙立剛。
但現在，無論從哪一點看，蘇白玉都不是。
若是自己的粉絲，在麵對自己剛才激動下失態的投懷送抱時，他的第一動作不可能是推開。
若是為了賺錢，又怎麽可能何提出一分錢不收？
他是誰？他到底想要什麽？
唐鈺薇呆呆地看著蘇白玉，有點失神，有點失望。
“唐女士，先聽我講完。”
“好，好，抱歉，蘇醫生，你叫我薇薇吧，大家都這麽叫。”
“好，薇薇，幾件事。第一，果子的事情我想了一下，趙立剛早晚會知道，畢竟這果子是他要吃的，你瞞不住。但除了趙立剛外，任何人都不允許知道，無論他是誰。”
“是不是因為這藥很珍貴？”
“是，這藥是個秘密，隻有我才知道它的來曆。如果你們非要刨根問題，恕我不再理會你們。”
“啊，好，我知道了。”唐鈺薇心裏一個勁的低估，這個藥到底哪來的，而眼前這個人到底又有多少秘密。
“第二，我需要單獨和他見麵，不要任何人打擾，我有事要問他，同樣，這件事也不能讓別人知道。”
“這個可以，我安排。”
“第三，果子數量有限，在果子消耗完之前，我們必須要根治他的問題，否則，果子一旦吃完，他還是會死。”
“這怎麽可以！那...那蘇醫生，你知道他的病因嗎？”
“知道一部分，另一部分，我想隻有他本人才知道。”
“我...我不太明白？”
“這事情和你無關，你幫我約他就好，其他我自己處理，你隻需要保密。”
說完話，蘇白玉有掏出幾顆綠滴子遞給唐鈺薇。
“我現在隻有這些，一般來說，這果子一個月一顆就好，但他現在比較重，你一個星期給他一顆。”
唐鈺薇看著這些果子，內心既興奮又害怕。
興奮的是，趙立剛的病暫時有辦法減輕，害怕的是，若果子吃完了，怎麽辦？
“好，我來安排，好了我會給你打電話。”
蘇白玉點了點頭，轉身便離開，不再多言。
唐鈺薇看著蘇白玉離開的身影。想叫他，又不知道說什麽，她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但她覺得蘇白玉好像很討厭自己，甚至不願意多說任何一句話。
離開醫院，蘇白玉悄悄地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直直地站住，麵色冰冷。
“出來吧，別藏了。”
“哼！小子，你非要來插手我的事是嗎？”
在蘇白玉的身後，無聲地飄來了一個女鬼，就是跟著趙立剛的那位。
此刻的她和之前變化不大，依舊是幹白的皮膚，空洞的雙眼，隻是她的表情多了很多憤怒。
“我好奇你為何不阻止趙立剛吃綠滴子？”
“吃了又怎麽樣，你我都知道，這果子救不了他，隻是緩解罷了。你這個果子可以讓他多活一段時間，正合我意，我要慢慢折磨死他！說到底，這點我還是要謝謝你的，哈哈哈！”
女鬼笑的很狂妄，很無情，尖銳的笑容刺得蘇白玉耳朵有點疼。
笑聲響起之時更是帶起一陣陰風，呼呼地吹過蘇白玉的兩側。
“看來你和他仇恨不小，你看你的樣子，和那些冥頑不靈的鬼有什麽區別。為了陽間的仇怨寧可冒著毀滅的風險也不回陰間，何必呢？”
“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懂什麽是愛，什麽是恨！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閑事！”
陰風再次掀起，吹得蘇白玉有點窒息，他趕緊掏出一顆綠滴子吞了下去，用胳膊擋在麵前，來抵擋陰風侵蝕。
“所以你下定決心要害他？那你應該知道，他若被你害死，到了陰間，你會收到責罰，到時候，受折磨的是你！”
“別廢話！”說完，女鬼衝天大喊一聲，直接撲向了蘇白玉，氣勢之強，讓蘇白玉一陣戰栗。
蘇白玉的四肢有點僵硬，被陰風的寒氣吹的渾身冰涼。他死死地看著迎麵而來的女鬼，一點不敢鬆懈，雖然他並沒有什麽反製之法，不過他也不害怕。
“呼呼呼！”陰風變得更強，肆虐地刮著蘇白玉的肉體。不過，綠滴子此刻的功效也發揮了，蘇白玉體內慢慢出現一股暖流，隨後暖流快速四散到全身，很快就中和了這股陰風的寒冷。
可蘇白玉並沒有時間去體會這股變化，他的眼前，正是那個呼嘯而來的女鬼！
“好！我就和你碰一碰，看看你一個區區女鬼，能不能傷我！”
女鬼一愣，她萬萬沒想到蘇白玉竟然一點也不退縮，既然這樣，她又怎麽可能後退？
蘇白玉並非不怕鬼，而是，他篤定女鬼傷不了他的肉身。
最終，在針鋒相對下，一人一鬼，就這麽正麵交錯到一起！
“刷！”
沒有強烈的撞擊聲，女鬼隻是穿過了蘇白玉的肉身，除了卷起強烈的陰風，根本沒給蘇白玉帶來撞擊的疼痛。
一人一鬼背對著，蘇白玉麵色平靜，而女鬼一臉不甘。
“看到了嗎？你再怎麽憤怒，再怎麽怨恨，你別忘了，你隻是個死人。”
“你！好好好！我收拾不了你，但你也別想救趙立剛，他已經被我陰氣侵蝕，不需要多久，他的五髒六腑就會腐爛，到時候，哈哈哈！”
“你隻是一個普通的鬼，不像厲鬼可以直接殺人，你的怨氣雖重，但沒重到可以化為恐怖的實體力量。我能夠看出，你對他應該是因愛生恨吧。”
“你還有得救，你應該知道，鬼在陽間呆的越久，他回陰間後的結果就越慘。陽間沒有可以讓你長久存活的東西，若再這麽下去，你的能量也會散掉，到時候別說是陰間了，你這個存在，會永久消失於陰陽二界！和我回陰間，是你唯一的活路！”
“那又怎麽樣！我傷不了你，你也阻止不了我！比起我消失，我更想讓趙立剛死！你不用嚇我，後果我比你清楚！我已經做好覺悟了！”
說完，女鬼惡狠狠地瞪了蘇白玉一眼，揮袖飄離。
“同歸於盡嗎？你的仇恨，真的無法解開嗎？”
蘇白玉暗歎一聲。
這次交鋒蘇白玉也放心了。這女鬼還不是厲鬼，沒有厲鬼可以化為實體能量的能力，並不會對他造成傷害，若想到合適方法，化解女鬼心中的怨氣，也許能拯救她，也能拯救趙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