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冥婚
我著急知道胡誌華的下落，打開門：“您知道他？”
“告訴我，他在哪？他是什麽東西？”
老保安後退，手裏的燈射出一縷光照在我臉上：“我為什麽要給你說？”
那束光照在我的背包上，我透過光看見老保安眼睛泛紅，我明白他的貪婪：“說，隻要說出我感興趣的，我不在乎錢！”
我在背包裏摸索，拿出兩百塊錢。
狗才不在乎錢，能扣自然扣一點。
老保安看向我手裏的鈔票，抬起自己不靈活的腳向我邁一步：“就這點錢？”
我手放進背包再抽出兩張：“再多就沒有了！”
在我這錢不是錢，那可是命，這寶貝東西我能多給你？
老保安四處查看，探頭探腦，發現沒人後熄滅手電筒：“你過來我給你說！”
我側耳過去。
老保安手伸向我的脖子，黢黑手掌，指甲尖長：“暈！”
“砰！”
“沒暈，疼不你？”我後退一步，手裏拿著剛剛擋住這老小子偷襲的鐵架子。
“你當我第一天入江湖呢！”
“你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竟敢偷襲我二十多的小夥子。”
“不講武德！”
“我能……怎麽有點暈呢！”我這才看見老頭子另一隻手有根暗香。
黑暗中他的笑臉恐怖：“小子，你還是年輕了！”
我靠在門欄邊，身子沒了力氣，想站起來卻無法聚力。
這不是人間的玩意！
我心裏這才明白這老頭子耍的招式太陰險，我終究還是江湖道行淺。
老頭子退去偽裝，腰不疼腿不酸，一點都不瘸了。
他攔腰抱起我：“小子，也是你倒黴，我兒子昨天晚上遇見陰差，被帶到陰間了！”
“老頭子沒本事，救不回來他，可我老楊家，不能斷了香火。”
“你這幅陰身子，正適合問米，借我用用，給我老金家傳香火！”
“放心啊！你不會有事！”
“別掙紮很快！”
我有苦難言，這老頭子力氣非人般大，但身子太瘦弱硌的人生疼，也因為這痛感我才沒睡去。
聽到老頭子要讓我問米，我氣得想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問米是有技巧的，一般人都能問米。
隻是正常人陽氣盛，問米後會被鬼身上留下的陽氣，傷身體，大病一場，不是誰都能受得起這場病的。
問米最關鍵的還不是大病。
它的另一個稱呼是上身，最怕的不是鬼怪帶來的陰氣，是鬼在你身上住舒服，不走了！
我奶奶那時候問米，我見過一次，她有道行，遇見不走的鬼，能用陰神驅鬼。
而且，奶奶家供奉有陰間天師，一般小鬼一口一個。
我呢？
我算那根蔥啊！
直接讓我問米，還是被動的，這不是要我的命。
老子大道未成，就要中道崩殂！
這不行！
我使用不多的氣力一點一點咬著舌頭。
這不是要自盡！
人身上最凶陽氣最足的就是舌尖。
而舌尖血裏最凶的就是我這種童男舌尖！
沒想到守身如玉二十幾年，終於到了用功的時候。
我舌頭疼剛擁有一點力氣，老頭子突然不走了。
他粗糙跟麻布一樣的大手扭過我腦袋：“看見了嗎？那就是我要給兒子找到老婆。漂亮嗎？”
“嘿！跟你小子有什麽關係，收收你的口水！”
我點頭看見麵前女子，說不上美，隻是我之前的二十多年沒見過這樣的人。
她不是漂亮，是看見就會讓男人有勇氣，有勇氣保護她。
我好奇這麽一朵河池蓮花為什麽會出現此地，暫緩傷害自己的腳步，腦子轉動，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出現。
老頭子滿是微笑，看向地上坐著嬌羞的女子：“兒媳婦，別急我這就讓你跟我兒子見麵。”
“等你給我生個大孫子，我們金家的產業就是你的了！”
“別看老頭子隻是一個保安，那都是凡夫俗子不識貨，陰陽路上，我楊家可是一絕！”
“別急啊！別急！”
老頭子一點不溫柔，把我丟到姑娘身邊。
小姑娘眼睛委屈通紅，靠在桌邊看著我，看情況她也中了老頭子的計。
我雖然沒修過道，但是憑借著跟體質，對於這種陰間物，抗體總是強一些：“別怕我不是壞人！”
話音落下，小姑娘眼淚也活下，一滴一滴落在我臉上。
“別哭啊，別對著我哭啊！我真是個好人，你眼淚都落我鼻孔裏了，我快淹死了！”
我著急移動自己的臉，剛有一點小動作，小姑娘眼淚直接決堤。
我內心絕望，死女人懷裏是好事，但不是這個死法。
我隻能拚命挪腦袋，畢竟現在這個場景，躺在姑娘懷裏說自己是個好人，再傻白甜的姑娘也不敢相信啊！
“來了，兒子來看看你媳婦！”
聽見金老頭的聲音，我躺在姑娘腿上裝死，不敢再動。
金老頭換上一身奇怪的衣服，花花綠綠怎麽看不像是一般人，有些電視劇裏清朝人的樣子，但有不完全是。
這時候我才看清楚，老頭子留的竟然就是清朝時候的辮子。
我心裏暗罵，前兩天遇見鬼差說我是自己人，現在遇見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不死的說我是他兒子。
自從沾上陰陽路真是越來越不順。
老頭子把他倒黴兒子的照片放在我麵前的桌子上，四周布滿白布，奇怪的白布圍在一起看起來好像是拜天地的禮堂，隻是沒有紅色來渲染喜慶。
看上去奇怪無比。
兩根白蠟燭是黑暗裏唯一的光。
我看清遺像中年輕人的樣貌，暗自吃驚。
昨天晚上，我見過這年輕人。
就在十字路口，那時候他已經飄在半空，本以為是一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沒想到是金老頭的兒子。
金老頭盯著兒子遺像看半天，眼紅紅：“我是老來得子，生個兒子疼得不行。”
“誰知道祖上造孽太重，這孩子還是活不過二十歲啊！”
“可我老金家的血脈不能在我身上斷了！”
我暗罵這老古董，不知道什麽年代，難道家裏有皇位？
老頭子手上拿著鼓：“好久沒唱了，今天老頭子給你們來段二人轉！”
“嗨嘿嗨嗨嘿嗨嗨~”
“砰！”
金老頭一聲鼓響。
關上門的大堂，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