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吃鬼的瘋鬼
路燈越來越少，溫度越來越冷。
沒到城隍廟，壯漢光頭男，熊一樣的身材，一個人就占大路虎駕駛艙。
我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開著路虎，好像開著一輛玩具車。
但，就是這麽個人物此時縮在駕駛艙探頭探腦：“郝哥，你說不會有鬼吧！”
我拍拍他肩膀：“雷子，你也知道你哥我是幹嘛的，沒有鬼我靠什麽吃飯？”
雷子悄悄升起車窗，不自覺地往我這邊靠：“那鬼來了，正常人都是什麽感覺？”
我回想自己第一次見過：“會很冷，不是溫度下降的冷，是你的心裏發寒，陰陽調和，陰氣遇見陽氣會將人身體內的陽氣變少。”
雷子手扶方向盤不自覺打了個冷戰：“你是說，冷，是鬼來了第一步？”
“那我現在？車裏不會有……”
我愣了一下：“抱歉，是我打開了冷氣！”
雷子這才敢大喘氣：“你嚇死我了郝哥，我還以為車裏有鬼呢！”
“噢！鬼是真的有！”
“在哪？”
“你麵前。”
“難道，你是鬼！！”
“那倒不是，我身體裏有鬼！”
“哥，我的親哥，你別說了，這更嚇人！”
雷子望著車外自言自語：“你別看我長這麽大個個子，我膽子也不小，但要說一些見不到的東西，我是真沒能耐看！”
我看向外麵一個小個子，蹲在地上手伸到一邊燒紙阿姨麵前：“雷子，你什麽都不怕？那邊有個偷東西的，你把他揍一頓！”
雷子轉身，我用手在他麵前摸一下，陰氣附著在他眼球上，算是給他看了陰陽眼。
我們這種陰陽路中間人幹什麽都方便，有兩方手段，誰都能對付。
雷子看見那小個子偷東西，氣得拍方向盤：“奶奶的，我從小就是我奶奶帶大的，最看不過這種小子頭老人家東西。”
“郝哥，前麵就是城隍廟，我把車先停下，你等著我這就去收拾他！”
我握住他的手：“加油！”
一些陰氣已經通過手臂附著在他手上，我想做個實驗，有個詞叫通陰，既是通陰間，也是通陰魂。
不知道我身上的鬼差陰氣，能不能讓雷子接觸到鬼。
我饒有興致地坐在車上，見雷子走上前薅著那小個的脖子，小個子鬼不但沒生氣，還一臉興奮。
雷子對著他腦袋咣咣就是幾圈，完全沒看出來小個子鬼有什麽變化。
雷子拉著他到車邊：“郝哥，你說這種人怎麽處理，是送官，還是我給他點教訓！”
我沒說話看著他倆。
雷子不知道想起什麽，對著小個子鬼就是一腳：“看著你我就來氣！”
這一腳，直接從小個子鬼身體裏踢出去，晃了一下，他自己差點摔倒。
雷子害怕後退靠在車上：“郝哥，他是？他……這……我。”
我點頭：“是鬼！抱歉我隻給你手上輸了陰氣，讓你暫時有打鬼的能力，怎麽樣，發現鬼也是能打的，不怕了吧！”
人怕鬼，隻是摸不到，要知神也能受傷，或許凡人也敢弑神！
雷子站起來，看著地上小鬼搖頭，但看見我的時候多了一些畏懼。
我故意的，讓人對你產生畏懼感，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看不透你，但給他能被你掌控的感覺。
恐懼來源於未知。
我打開車門，坐在副架勢居高臨下看著小鬼：“你才死？”
“法師，小人才死，我可沒做過惡，你不能收我啊！”
我大笑：“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隱於靈魂的官袍浮現，帶著青光於小鬼麵前，如鍾馗現世。
長袍，正麵，高帽。
小鬼看清我的樣子，來自靈魂的記憶瞬間讓他明白我是誰，跪在地上不停求饒：“大人贖罪，大人贖罪！”
他在地上拖拉著往前走：“大人啊，你帶我走吧！”
“你帶我下去吧，我不想留在人間了，孤魂野鬼難受死我了，帶我下去投胎吧！”
“大人，你是不知道遊魂日子多慘，每天沒吃沒喝，沒人供奉，白天還要躲著太陽，遇見點黑狗黑貓，還會被戲耍！”
“您帶小的走吧！”
我點頭，怎麽說也算是一份功績，我可是要成為一品閻羅的男人！
一絲細小功勞都不能放過！
“上車吧！”
雷子睜大眼睛：“上車？郝哥，咱們坐一塊？”
我撇他一眼：“有我在，你怕什麽？”
“是！有郝哥在，不怕！”他繞一圈坐上主駕開車。
我則閉上眼睛裝出高人樣子。
我雖上的不是什麽好學校，但不影響我是個愛讀書的人，看過孫子兵法，人沒能力時候，見到的一切都是你的能力。
隻要你能借到！
“小鬼，你叫什麽？”
“回大人，我叫喬達！”
雷子驚呼轉頭：“喬達？你兄弟是不是叫喬鬆？”
“對，是我兄弟！”
我吃驚：“那你媳婦是不是叫……”
喬達沒給我說話的機會：“不叫潘金蓮！”
我察覺失禮：“抱歉，誤會了！”
喬達點頭：“習慣了，我媳婦叫西門蓮！”
“還不如姓潘呢！”我是真覺得厲害，這麽大一家子是怎麽湊一塊的。
就這麽喜歡水滸！
給雷子眼上施展的陰氣有點多，這會還沒被他體內陽氣抵消。
所以，他能看見路上短腿，沒腦袋，腸子拖地的魂魄，車速極慢。
我歪著腦袋打量著一切：“不對勁，城隍廟外怎麽這麽多鬼？”
城隍廟相當於是人間的政務場所，雖然陰間不講究麵子工程，但該有的傳承還是有的，陰間衙門口，這麽多難民。
你城隍考核不想過了？
喬達從後麵伸出腦袋：“大人，這些鬼都是從西邊來的！”
“西邊？”我隱隱覺得有些東西：“大商市的西邊？”
“對！我聽遊魂說，他們是從西邊逃難來的！”
“這更不對了，遊魂都是有自己的地盤的，不是什麽要命的情況，都不會離開自己的地盤，是什麽讓他們從城市最西邊到城市最東邊？”
“聽他們說是一個吃鬼的鬼，沒人看清楚那隻鬼長什麽樣子，隻知道他瘋了見鬼就吃！”
我腦袋裏靈光閃過：“雷子，大商西邊是啥？最西邊！”
雷子對大商熟悉：“沒啥了，公園，爛尾樓，西河，還有新開發的別墅區！”
“郝哥你是說？”
我長舒一口氣，躺在桌椅上：“別墅區，咱剛剛離開的別墅區裏有東西！”
我有些後怕，怕他就是我要找的胡先生，不是怕他逃走，是怕半天前不懂事的我遇見他。
怕不是早就死了！
雷子回過神，停車：“郝哥，城隍廟門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