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力女士脫胎換骨
烏渺渺耳朵微微酥麻，像是電流竄過。
她心想，也可能是手機漏電。
“咳咳。”咳了兩聲，烏渺渺說道：“是這樣的，聽說……大伯三天後要舉辦宴會……你能帶我去嗎？”
她開門見山，能就是能，不能就偷偷去，反正目的是不會變。
過了會兒，那邊還在沉默，烏渺渺：“喂？你掛了？”
“……沒有，你知道我是誰麽？”虞奉夜問。
烏渺渺眉頭微皺，開始懷疑備注的準確性。
是啊，這備注是之前的“烏渺渺”改的，雖然寫了“老公”，她先入為主，把對方當成虞奉夜。
難道那個“烏渺渺”管別人叫老公？暗中給虞奉夜戴綠帽了？
烏渺渺沉默片刻，試探地問：“姓虞？”
“嗯。”虞奉夜沒再這事為難她，隻是聲音一貫冰冷，“為什麽要去？”
“想去看望大伯和其他長輩……”
說完這句，烏渺渺開始唾棄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這麽卑微幹什麽？
離開人間七年，占據她身體的靈魂愚蠢惡毒，烏渺渺重回身體以後，按理來說，第一件事就是澄清自己不是那樣。
可因為對麵是虞奉夜，她覺得又氣又尷尬，一時之間不想以真實自我麵對。
隻想繼續遵循之前的人設，不想暴露自身。
“我就是想看他們，白天去了你公司，連人影都沒見到，你要是真不想跟我離婚，就答應我的要求！”
烏渺渺理直氣壯地說，隨後暗想，也不知道之前那個靈魂……是不是這麽跟他說話的？
而且無論是從新聞中還是手機聊天記錄來看，好像她確實也很刁蠻，無理取鬧。
虞奉夜聞言，眼睛微微眯起，靜謐深夜，他一個人麵對落地窗外的江景，燈火璀璨，隻覺孤獨。
“……好。”貧瘠無聊的人生，似乎總算有了些許色彩。
虞奉夜隻靜靜地答應，“到時我去接你。”
烏渺渺：“……啊？”
她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容易。
“你不……算了。”畢竟時間也不早了，烏渺渺也不想再多說，“好，到時聯係。”
她巴不得跟虞奉夜能少說幾句。
掛了電話，虞奉夜手指依次敲擊椅子扶手，這是他習慣性的動作。
驀然，昏暗中傳出低聲輕笑，如果有人在看，許是要嚇個半死。
一樣的月光照耀眾人。
烏渺渺回到**四肢抱著被子，像個樹袋熊一樣睡覺；
漆黑房間內，隻有顯示屏發出亮光，塗玉白天把狐耳藏起來，晚上才能放出來透氣，目前耳朵正偶爾一抖，仍在通過電腦調查九尾狐雪盈為何被囚禁；
客房內，打架過程中掉了毛的應崇明開著燈，看著自己恍若斑禿的翅膀，無聲嗚咽。本來夏夏都不理他了！這可讓他怎麽辦才好！
醫院病房內，舒夏又從噩夢中驚醒。夢中的應崇明冷漠地看著她，用世間最惡毒的話語羞辱她，任憑她怎麽求饒，都不肯放她離開。如今他們兩敗俱傷，她刺傷了應崇明，卻被他關進療養院內，這一輩子，怎麽就這麽倒黴，永遠見不到天明呢？
*
翌日，烏渺渺起了個大早，警告了一下應崇明不要隨便惹事後，就直奔療養院。
在樓下買了早飯，烏渺渺進病房的時候，舒夏也睡醒沒多久，一旁餐桌上放著保鏢送的早餐，還沒動過。
烏渺渺摸了下飯盒，“一會兒涼了，舒小姐，咱們一起吃早飯？”
舒夏奇怪地看向她，不過到底沒說些什麽。
二人一同吃早餐，烏渺渺找話題，舒夏不會不理她，但多半都是“嗯，哦”這些單字。
烏渺渺也沒有被冷落的感覺，知道舒夏心情不好，吃完以後，回頭看了眼門口，轉過來，神神秘秘地對舒夏微笑：“你看這個！”
她拿出了一個白色圓胖瓷瓶，放在舒夏麵前，“這裏有一顆是讓身體恢複的藥，另外的都是大力丸，一天一顆，堅持吃完，再見應崇明的時候就不會吃虧。”
聽到“再見”兩個字，舒夏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冷笑了一聲，“你果然，就是他的說客，你知道我經曆過什麽嗎？你是在，勸我跟他和好？你也是女孩子，竟然也能向著他說話，對，他給你錢了是吧……嗬，錢真是個好東西。”
一直情緒還算穩定的舒夏突然炸了。
烏渺渺胸口一噎，“沒讓你跟他和好，你想走也行，想報仇也行。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絕對不能質疑我的藥。”
“這就是你說的，大力丸？”
這年頭誰還拿這種瓷瓶裝藥，拍古裝劇麽？
舒夏拿起瓶子倒出裏麵的藥丸，兩顆白色藥丸旁邊還有顆紅的。
烏渺渺道：“一紅一白先吃了，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舒夏冷笑：“或許是那種會對他產生感情的藥？他有錢有勢，想搞這種東西，對他來說也不難吧？”
要不是藥丸過於珍貴，烏渺渺也想自己吃一顆以自證清白。
“那種藥也有，但我從來不做。”鍾情丹，一般都是有需求的人自己做的。
無論對方是誰，都要在藥裏加自己的心頭血，這種丹藥對烏渺渺來說，沒什麽用。
她不用誰喜歡，一切都隨緣即可。
舒夏隻想從中解脫，哪怕這手中的是毒藥，她也會毫不猶豫吃下去。
於是她聽了烏渺渺的話，將兩顆藥丸吞下，喝了水，靜靜等待變化發生。
“我要是死了，一定不會讓他好過。”舒夏發誓詛咒。
烏渺渺說：“別死，活著也能不讓他好過。”
過了半小時左右，舒夏突然覺得胸中有一團火，而她自己也頭腦清明，像是有人把她全身的血都抽幹，在外麵過濾清洗後又重新灌進去了一樣。
她蹭地一下站起來，在病房裏不停踱步，而之前因為割腕、失血過多而產生的虛弱，全然間都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現在想從樓上跳下去！
渾身上下熱血沸騰，亢奮不已，強忍住咆哮的衝動，扭頭突然盯著烏渺渺，雙眼通紅。
烏渺渺：“……嗯，應該起作用了？”
“對不起！我忍不了了！”
舒夏大步朝著烏渺渺走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隨後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腰，直接將她橫著舉了起來。
緊接著，舒夏發現自己一隻手舉著都行。
烏渺渺這麽一個成人，對她來說，一開始的重量像一兜橘子，隨後越來越輕，現在被她舉著，竟然如同一小瓶礦泉水。
“你好輕——”舒夏不可思議地感歎。
烏渺渺在空中勉強撐住自己，“那你能放我下來了嗎？”
看來她的製藥水平絲毫未曾減弱，她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