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甚至不願意給他買奶茶

一天後,烏渺渺在眾多可以直接走紅毯的禮服中,排除萬難,挑到了一套勉強能當作常服的衣服。

“看來你不喜歡穿裙子嘛。”烏渺渺說的是占據自己身體的未知靈魂。

似乎想到了什麽,她走出衣帽間問塗玉:“九尾,你知不知道,就是我離開了這個身體去了山海界,那上我身的會是什麽人?也是山海界的?”

塗玉愛上了奶茶,這兩天已經嚐試了各種口味,最愛麻薯。

他費力地吸著吸管裏堵住的麻薯,平靜說道:“不知道,但我現在看你情況,不是雙魂一體,那個靈魂已經不會回來,我給你加一道印記。”

望著塗玉,烏渺渺很是感動,“你真好。”

塗玉並不上當,“你甚至不願意給我買奶茶。”

“我不是沒錢嘛。”烏渺渺環顧四周,“你看,我現在寄人籬下,住在隨時都有人進來探險的房子裏,現在還要去賺虧心錢。”

一邊說著虧心錢一邊開開心心地賺可還行。

塗玉說,“其實成人之美也是修功德。”

烏渺渺撇撇嘴,“就那隻雞的所作所為,我勸人家姑娘原諒他的話,怎麽覺得自己會遭天譴。”

被雷劈的陰影猶在。

塗玉拿出手機,給她看了畢方的人形。

照片上,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穿著西裝,眉眼冷酷,看起來人模人樣。

“這就是那隻雞?”烏渺渺很難把他和**躺著、一天哭了八百次的雞聯係到一起。

“……是。”

看起來還挺好看的。

但!

就算長得好看也是人渣!

烏渺渺盡量拽回試圖跟著五官跑的三觀,回衣帽間換了衣服,臨走看了眼塗玉,“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嗎?”

塗玉搖頭,“還有事。”

“哦,再見。”

烏渺渺踩著布鞋,走出了去談判的架勢,直奔青山療養院。

*

據畢方交代,他的倒黴女友捅了他一刀後就割腕了,他讓人把她送到醫院搶救,目前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但是醒後就一直不說話,看著怪嚇人的,畢方怕她自己想不開,就把她安排進了療養院。

烏渺渺在到了地方以後,一個助理模樣的人出來迎接,直接帶她進了病房。

單人豪華病房內,上午的陽光和煦,照在露台的向日葵。

**的女孩兒穿著白色病號服,靠在床頭,手腕上綁著層層纏繞的紗布。

本來烏渺渺還不想提自己是畢方請來的,助理已經開口,“這是應總的朋友,特地來看舒小姐。”

應總說的就是畢方鳥,他在人界的名字叫應崇明。

“夏夏姑娘。”烏渺渺禮貌微笑,對待女孩子她總是心腸柔軟。

她沒有指望舒夏能放下戒備,聽自己說話,畢竟不把她趕出去就不錯了。

舒夏長相清純,看起來就像是風中搖搖欲墜的小白花,但此時的她目光有些呆滯,隻是坐在**也沒有看烏渺渺。

烏渺渺不擅長安慰人,她的安慰對人來說,經常會起反作用。

她控製自己不要胡言亂語,說了幾句讓舒夏快些康複的話。

舒夏終於有了反應,她望向烏渺渺,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他沒死,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嗎?”

“……”

烏渺渺也忍不住,直接站起身,“你都有和他同歸於盡的勇氣,還怕什麽放不放過。”

舒夏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

“他囚禁你,你也囚禁他唄,等你出了氣,再找十個八個大帥哥氣死他,別在這傷春悲秋了,你等著,我這就回去給你做大力丸。”

烏渺渺在看見舒夏之後就想明白了,為什麽畢方鳥如此折磨她。

小姑娘長得太乖,激起人保護欲的同時,也容易吸引變態。

打鐵還需自身硬。

塗玉給她帶了藥山,她進不去,但塗玉能啊,搓點兒大力丸改變一下體質還是可以的,至少可以防身。

烏渺渺打定主意後也就沒別的可說了,舒夏現在不信任她,也不願意與她交換聯係方式。

她又簡短說了幾句,隨後起身離開。

走到房間門口時,她突然聽見舒夏在問,“你是好人嗎?”

“……我不知道。”

烏渺渺實話實說,“這個問題很複雜,但我今天所有的話都出自真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雖然她需要畢方鳥的錢。

應崇明的助理見到烏渺渺,還暗自感歎,果然是應總請來的專業人士,能跟舒小姐聊這麽久。

看來應總接舒小姐回家也指日可待。

*

烏渺渺坐電梯下樓,在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突然瞥見一對男女從另一側電梯走出,正好路過她眼前。

男人穿著西裝,那女人則一身白裙,站在他身邊十分搭配的模樣。

最關鍵的是,那男人的臉她不會忘。

就是虞奉夜。

回來後的幾天內,烏渺渺也沒少在手機上看到虞奉夜的照片,確認了他現在的長相,隻比七年前成熟一些,但沒太大差別。

他怎麽會跟別的女人一起來這?看病人?

最關鍵的是……助理不是說他在外地?

烏渺渺猶豫著是不是應該當麵抓個正著,然後威脅虞奉夜和自己離婚,但電梯下行,已經載她到了一樓。

她對虞奉夜沒有任何好感,貿然提離婚隻怕他不答應。

之前和他相處的人也不是自己,烏渺渺不想暴露自己已經回來的事實,也怕虞奉夜找她的麻煩。

她應該遵循之前的惡毒人設,但她演技不行,擔心露餡,於是隻能避免和虞奉夜接觸。

想來想去,她還是給劉助理打了電話。

*

一分鍾前。

虞奉夜走了幾步,突然感到什麽,回頭望去。

一旁,虞妙珠也順著看了過去,舉手在虞奉夜眼前晃了晃,“哥?看什麽呢?”

“沒什麽。”

虞奉夜收回冰冷的目光。

他隻是覺得,冥冥中有什麽東西指引他向後看。

這次來療養院是來看他的繼母。

可惜,作為被看望的對象,虞奉夜的繼母本人,蘇愛英女士正坐在輪椅上,認不清眼前的人是誰。

隻會露出癡傻的笑容。

蘇愛英今年五十五,鬢角已經長出白發,兩隻手指分開又合上,隨後指著虞奉夜,“嘿嘿,阿昭,媽媽抱抱。”

她張開雙臂,做出要擁抱的樣子。

一旁的虞妙珠捂住嘴,忍住落淚的衝動。

虞文昭是她的兒子,她的堂哥,可惜在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她站在虞奉夜身後,自然也不會看到他麵對蘇愛英時,那居高臨下、極盡嘲諷的目光。

他不會再刺激一個病人。

但他隻是站在原地,看著蘇愛英反反複複地舉起雙臂求擁抱。

求而不得。

很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