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滿山紅梅正茂
時光匆匆，轉眼之間，謝宴便已在這少歌世界之中過了數月有餘。
推卻了司空長風欲給她辦個生辰宴的好意，謝宴便開始如同李寒衣一般常住蒼山，無事不出。
隻不過，李寒衣是為了練劍，也是為了避世。
而謝宴，卻是單純的沉浸於這山水之意中。
放下兵劍，扛著花鋤，謝宴一點點的將這雲弄峰上種植上梅花。
看著下方如同老農一般的謝宴，李寒衣很是不解。
空有天賦，卻不思進取，當真是浪費。
李寒衣見不得一個劍道的好苗子被這般耽誤。
於是，蝴蝶泉邊，正在垂釣的謝宴便被李寒衣堵了個正著。
“為何不練劍，浪費時間在這些無用的事情上。”
“這不是浪費。”
謝宴笑吟吟的邀請李寒衣一同垂釣，這泉中的魚兒極為鮮美，無論是煎炸燉煮，都堪稱美味，怎能放過？
為何練劍，練劍是為了強大自身，擁有過硬的實力，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若隻是為了變強而變強，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她習武，從來隻是為了讓自己過的更加舒心順意罷了。
“舒心順意……”李寒衣皺眉，看著麵前言之鑿鑿的謝宴，分明處處歪理，卻讓人無法反駁。
罷了，便讓她知曉，她還沒有強大到可以隨心所欲，這般她便會繼續練劍了！
“若你能接下我的劍，我便不再幹涉於你。”
李寒衣伸手引來鐵馬冰河，劍指謝宴，麵色冷凝。
謝宴一哽，想不明白為何就突然到了這般地步。
她隻不過是釣個魚罷了，怎麽就惹到她女神了。
“小仙女，我沒帶劍啊……”苦笑一聲，謝宴頗感無奈。
“小仙女……”熟悉的稱呼讓李寒衣一愣，隨即便是怒氣上湧。
“身為劍客，行走江湖，竟連劍都不帶！”
“若是遇敵，又該如何？”
“喚你的劍來，我今日便好好的教教你！”
謝宴哽住，她其實不是真的沒帶劍。
隻是她圖方便，把劍塞在了係統空間之中，她總不能現在反手把劍變出來吧。
可看李寒衣現在這般模樣，怕也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這一劍，看來是非問不可了。
長歎一聲，謝宴委委屈屈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順手折下了一隻枯枝拿在手中。
“我今日確實不方便用劍，今日我們不問劍，就試招可好？”
李寒衣不知內情，隻道是謝宴是在侮辱她身為劍客的尊嚴，怒氣更是高漲。
“狂妄小兒！”
竟也不再理會謝宴，持劍便攻了上去。
雖然顧及謝宴是雪月城之人，並未下死手，但也是存了心要好好教訓她一番的，因此劍招也是極為淩厲。
謝宴左右躲避，看樣子極為狼狽，但手中的那支枯枝卻始終不斷，李寒衣也未曾真正的傷到她。
在李寒衣眼中，這明擺著就是逗弄於她，便也打出來真火，劍上也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些真氣。
藏劍功法並非凡品，但李寒衣的止水劍、劍仙名也非浪得虛妄。
哪怕現今的李寒衣重傷未愈，境界跌落，沒有趁手兵器的謝宴也是招架的苦不堪言。
本想意思意思早早結束便罷了，偏偏李寒衣又動了真格，隨著其劍招愈發淩厲，謝宴也不自覺的進入了狀態。
昔日越女阿青與白猿相戰，領悟越女劍，一人可戰千軍。
謝宴得其越女劍，苦思數月，不得其解。
今日以枯枝對戰李寒衣，凡木對長劍，以弱對強，不知不覺之間終是領悟了幾分越女劍意。
“好，我有一劍，名紙上雲煙！”
見謝宴打著打著似乎又開始了頓悟，李寒衣眼眸一亮，終於不再收斂。
“紙上雲煙終虛妄，九溪江上晨霧升，此劍，九溪彌煙！”
墨色的煙霧與乳白的水汽相撞，二者於空中相觸，消弭一空。
“好劍！我有一劍春風來，請君試之！”
見此，李寒衣又出一招，劍意輕柔，好似春風拂麵，卻又步步危機。
“劍仙之劍，名不虛傳，春風拂來，那我便還你春鶯鳴柳，此劍名為鶯鳴柳！”
柳樹輕搖，黃鶯脆啼，一場殺機，被吹散在西湖的風光裏。
“好，最後一劍，月夕花晨，請君試之！”
劍至此處，李寒衣早已怒氣盡消，心中滿是見獵心喜。
隻見李寒衣又一伸手，遠處便又飛來一把木劍，正是昔日青城山掌教趙玉真之佩劍——桃花。
李寒衣雙手持劍，一聲輕斥，滿城花朵盡數蜂擁而來，便是連謝宴新種的紅梅也是難逃辣手。
這一劍，當真是極美。
怪不得隻是一劍，就能讓昔日雷門英傑雷轟墜入劍道，能讓青城山上的小神仙趙玉真心心念念十餘年。
這一劍，值得！
長歎一聲，謝宴將全身功力灌注於那枯枝之上，有了內力的灌注，那枯枝竟也隱隱散發出金光，更有不弱於兵劍的堅韌。
“三千越甲可吞吳，昔日越女，一人一劍，力破吳軍。”
“我有一劍，請君試之，此劍名曰，千軍破！”
謝宴凝眸，在漫天花朵之下，她的身前卻好似出現了古時的戰場。
四下荒蕪，殘陽如血，戰場之上滿是碎裂的兵甲、無主的戰馬，軍旗破裂，屍骨如山。
在戰場的一邊，是無數金戈鐵馬、軍紀嚴明的戰士。
而與之相對的一麵，則是隻有一個青衣女子，那女子一人一劍，獨對千軍，氣勢不減。
隻見那女子虛影漸與謝宴相重，隻是輕輕揮手一劍，千軍萬馬，潰不成軍。
境內兵甲潰散，而境外李寒衣喚來的漫天飛花也被擊碎，落在這蝴蝶泉畔，下了一場碩大的花雨。
花雨之下，李寒衣被這一劍逼退了三步。
謝宴則是借著一劍，破了逍遙天境的壁壘，直接跨越九霄境，入了扶搖。
甚至於離那大逍遙，也不過一線之隔。
“好！看來我雪月城再添一位劍仙，指日可待啊！”
被李寒衣劍氣吸引而來的槍仙司空長風剛好看到了這一幕，打破了謝宴與李寒衣二人之間的沉默。
若照平時，謝宴定要上去和司空長風寒暄扯皮幾句，然後說說漲月俸之事。
沒辦法，畢竟銀子嘛，誰人不愛？
隻是此刻她卻無心搭理司空長風。
隻因為她的係統麵板，在剛剛她與李寒衣問劍之時，刷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