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殺人罪可重多了
李乾被說動，情緒逐漸放緩了下來。
他走到窗前，手扶著窗欞，狠狠一抓：“可現在，他已經恢複太子之位了。”
“首輔大人，你就不該答應讓他上場比試！”
“嗬嗬...”
蔡國勝低頭勾勒，輕輕一笑道：“他原本不就是太子麽？”
“我本意，是想讓你母親坐上皇後之位，那樣你就是皇帝的嫡子，繼承皇位名正言順！”
“沒想到啊！”
蔡國勝收筆，雙手各拽一角，把剛寫的字拿起來一邊欣賞一邊說道：“說實話我也很意外。”
“誰又能想到，這李政居然能在箭術上贏過你？”
“但不用急，既然能廢他一次，就能廢他第二次，總會有機會的……”
“報——”
話音未落，門外一個下人著急忙慌的闖了進來：“殿下，首輔大人！”
“混賬！誰讓你進來的？”
李乾大怒，他跟外公密謀之事，自然是不能讓旁人知曉。
“殿下恕罪！事情緊急，小的一時疏忽——”
李乾瞪了他一眼，拂袖問道：“罷了，什麽事這麽慌張？快說！”
“啟稟殿下，皇子妃她……她死在天牢裏了！”
李乾大吃一驚：“你說什麽？！輕柔死了？她是怎麽死的？”
“皇子妃她被人一刀斃命，躺在了關押過太子的牢房裏！”
李乾駭然！
先前他看見李政刀上有血跡，還以為他隻是砍了幾個獄卒。
怎料死的，是他新得的皇子妃關輕柔啊！
“砰！”
李乾一拳錘在桌案上！
雙眸中似要噴出熊熊怒火：“這該死的李政！”
相比於李乾，一旁的首輔蔡國勝卻完全是另外一種反應。
他嘴角扯出一個弧度，笑道：“你看，機會這不就來了？”
“沒別的事，就先下去吧。”
蔡國勝揮揮手，對那名下人說道，等下人離去，他關好房門，對憤慨難當的李乾說道：“大外孫，不必如此動怒。”
“女人如衣服，隻要你登上皇位，什麽樣的女人得不到？”
“她死在太子牢房中，這對殿下來說，可是件好事！”
李乾不傻，知道蔡國勝說的有道理。
但李政膽敢對他的女人下手，還是讓李乾心中翻湧不已。
他咬牙道：“外公的意思我明白。”
“不過我總覺得，那李政好似忽然之間變了個人一樣。”
蔡國勝輕輕皺眉，把剛寫的那個“靜”字揉成一團，輕飄飄地扔到一旁，麵色略顯凝重：“確實，我也有同感。”
“今日的太子，狠戾狂傲，和以往判若兩人。”
他想著今日李政在演武場上當眾殺人的場麵，眼中一絲忌憚一閃而過。
但隻是一瞬，這絲忌憚就被輕視所代替：“這世上確實有頓悟一說，但不妨事。”
“朝堂上下，都已經被老夫牢牢握在手中。”
“任他怎麽變化，也翻不出五指山去。”
蔡國勝重新鋪一張紙，提筆蘸墨：“殺人可比奸汙的罪過大多了。”
“這太子他當不長，明日，老夫就叫他從太子之位上滾下來！”
說話間，他大筆一揮，一個狂放的“死”字躍然紙上！
……
是夜。
天牢深處的審訊室裏。
三名獄卒正圍坐在一張擺滿了酒肉的桌子前，推杯換盞。
“時也運也！”
一名大胡子獄卒暢飲一杯，醉醺醺地笑道：“明日之後，咱們哥仨，可就要揚眉吐氣了！”
“哈哈哈哈……”
另一個酒糟鼻的也端起酒杯，哈哈大笑：“哎呀，誰說不是呢？”
“咱們仨可真是好運氣，竟然親眼目睹那李政殺了三皇子妃！”
“隻消按照首輔大人的意思，在殿前說幾句話，就能平步青雲，脫了這身差人皮，到地方去當官了！”
第三個獄卒是個麻子臉，他把手指豎在嘴巴前麵，提醒道：“你小點聲！”
“這事兒不能擺在明麵上說，小心隔牆有耳！”
酒糟鼻不以為意：“切，瞧你那點膽色！”
“有什麽好怕的？這宮牆內外，誰人不知，首輔大人權傾天下？”
“就算真是隔牆有耳，那也是首輔大人的耳朵！”
“是也，是也！”
大胡子端起酒杯，附和道：“連刑部侍郎大人，到時候也會幫著首輔大人說話，真沒什麽好怕的！”
“來，幹！”
忽然，一陣涼風吹過，酒糟鼻頓感後背一陣發愣，打了個哆嗦。
桌上油燈的燈火也被這陣小風吹得晃動不已，弄得屋子裏人影晃動。
酒糟鼻眉頭一皺，看向一旁：“嘖，哪個混賬把窗戶打開了。”
他站起身來，走出燈光籠罩之外去關窗。
走了兩步，忽然感覺喉頭一疼，頓時酒醒了大半！
眼前的陰影中，一個女子的輪廓漸漸清晰。
她一襲黑衣，手臂伸的筆直，探入他脖頸之下。
酒糟鼻不知道這女人手裏拿了什麽東西，但毫無疑問，那玩意兒再往前一寸，他就沒命了！
他大氣也不敢出，一步一步往後退。
退一步，那女子就往前走一步。
退到桌旁，一屁股坐在條凳上。
他驟然矮下身，女子的手也跟著落下，好像黏在了酒糟鼻的喉頭上。
燈光照耀，女子的樣貌也清晰了起來，正是玄桃。
“大膽！”
見是個女人，酒糟鼻總算有了幾分底氣，提了口氣，大聲嗬斥：“你、你是什麽人？竟敢闖入天牢重地！”
桌上已經喝趴了的麻子臉跟大胡子被這一嗓子驚醒。
看見玄桃，二人也立時酒醒了一半，蹭地起身，各自拿起了兵器。
“誰？！”
大胡子手中長刀橫在胸前：“哪裏來的毛賊，不要命了！”
“天牢都敢闖？”
麻子臉看看不敢動彈的酒糟鼻，色厲內荏地說：“不想死的，就快放了他！”
“知不知道這天牢有多少人把守？”
“哼！隻消我敲響銅鑼，立刻就有大批人馬衝進來，將你亂刀砍死！”
玄桃瞟了他一眼，悠悠開口，聲音好似九幽鬼魅：“多少人把守？”
“嗬嗬嗬……方才我進來，倒是閑得無聊數了一下，加上你們仨，總共415人。”
“不過外頭那些，不到辰時是醒不過來了，你就是把鑼敲破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