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找你們大掌櫃
定水縣。
平安府下轄縣城之一，二十萬左右人口。
李政、玄桃和王光耀三人來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大街小巷已經滿是行人，街邊也有各色商販，店鋪。
王光耀帶著李政二人，很快來到了“祥瑞賭坊”。
“台公子，就是這兒了。”
王光耀指了指賭坊大門，縮著脖子開口道。
賭坊門口，守著個小廝，看見穿的還算不錯的李政和玄桃，立刻笑眯眯地迎了上來。
“哎呦，這兩位公子，要不要來裏頭試試手氣啊？”
小廝指了指自家牌匾：“看見牌匾了嗎？咱們這是祥瑞賭坊，進門不管玩不玩，都能得祥瑞！”
“實不相瞞，小人懂點相人之術，我看兩位公子今天紅光滿麵，必定是鴻運齊天啊，沒準進去一趟再出來，就能腰纏萬貫，富甲一方了！”
“來來來，快請進吧？”
這小廝舌燦蓮花一般，嘴裏淨說些好聽的。
饒是李政，聽了也覺得心裏挺舒坦，隻是他前世搗毀的地下賭場，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知道這些地方表麵風光，但內裏卻腐爛透了，從人到事！
若是後世，賭坊這種東西，就不能在他眼前存在。
隻是大周律法允許開設賭坊。
入鄉隨俗，李政也不能無緣無故拆人家生意。
不過，他今天不是為了賭錢來的。
“你們大掌櫃在麽？”
李政直接開口詢問。
“大掌櫃？”
小廝愣了一下，將李政上下打量一番：“閣下何方神聖，找我們大掌櫃做什麽？”
“我是來替他還錢的。”
李政指了指身旁。
小廝這才看見了王光耀，冷笑一聲：“原來是你小子！”
“嗬！聽說，我們管事到你家收賬，不僅賬沒收齊，還被你們家人給打了？”
“姓王的，沒瞧出來啊，你還挺厲害！”
他衝著王光耀冷嘲熱諷一番，最後勾了勾嘴角：“昨兒個我們大掌櫃知道了這事兒，大發雷霆，正打算今天帶人去燒了你家！”
“沒想到你竟然敢主動找到我們賭坊來！”
“嗬嗬，真是好大的膽子！”
王光耀立刻被嚇得抖如篩糠，指著李政和玄桃說：“人、人是他們打的！是他們打的，跟我無關！”
“你們大掌櫃要找人算賬，就找他們，跟我沒關係，我……我家裏地契都給了，我是願意還錢的，隻是沒有罷了！”
他的話，把李政和玄桃氣得不輕。
雖然人的確是玄桃出手打的。
可今天李政過來，是為了幫他還錢啊！
這小子居然以怨報德，把打人的責任推到他們頭上好撇清關係？
瑪德，簡直是個二五仔！
“啪！”
玄桃揚起手臂就給了王光耀一個耳光：“混蛋！分得清好壞人嗎？我家公子今天可是來幫你還錢的！”
“公子，這狗東西不領情，這銀子咱們不給他還了吧！”
不還了？
不還怎麽能行？十兩銀子靠他自己得賺多久？
王光耀挨了一耳光，這才驚醒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拳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台公子，求你看在我爹的麵子上，還是幫忙把銀子還了吧，我我我……我實在是被他們賭場的人打怕了！所以剛才才口不擇言……我……”
“啪！”
“我真好賴不分！”
“啪！”
“我狗咬呂洞賓！”
“啪！”
“我真是個狗腦子！”
他開始自扇耳光，罵了自己幾句，乞求道：“台公子我知錯了，求你們千萬別走，把我欠的賬清了吧！”
李政對王光耀，除了厭惡，根本生不出第二種情緒來。
王德順兩口子都挺好的人家，真不知是怎麽生出這麽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來。
如果不是因為王德順路上主動幫他治馬，李政真會一走了之。
“閉上你的狗嘴吧。”
李政罵了一句，看向那小廝：“你家大掌櫃，到底在不在？同樣的問題，我不想問第三遍。”
小廝輕蔑地看了李政一眼：“嗬嗬嗬嗬……真是不知死活。”
他拇指往身後指了指：“大掌櫃就在裏頭，你們當真有膽子進去？”
“還個錢而已，有何不敢？”
“那好啊，哈哈哈哈，請吧——”
小廝故意弓著腰，做了個請的姿勢，看李政和玄桃的表卻好像在看個笑話。
隻是這小廝不過跳梁小醜，李政沒工夫和他計較，便舉步往裏走去。
玄桃緊隨其後，王光耀也趕忙爬起來跟在後頭。
祥瑞賭坊裏擠滿了人，烏煙瘴氣。
各色的氣味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賭徒們三三兩兩圍在不同的賭桌前麵。
他們盯著賭桌上的牌九或是骰子，個個雙眼通紅，眼睛底下潛藏的是貪婪的底色。
“快開快開！！”
“大！大！”
“二二四，八點小！”
“怎麽又是小？！”
“哈哈，我贏了！贏了！”
“該死的，再來！下一把我一定翻身！”
“黃大哥，你再借給我三兩銀子，就三兩！我今天鴻運當頭，剛才可是一下子贏了二十多兩！你借我銀子，下一把贏了，我翻倍還給你！”
“借銀子？你拿什麽抵？沒錢就趕緊滾吧，房田都沒了，還玩個屁！”
“我家裏有個妹妹姿容尚可，拿她抵！快些吧黃大哥，馬上買定離手了，我有預感，這次一定能贏，若是輸了，我妹妹就是你的人了！”
“哈哈，這可是你說的！”
……
一路走過牌桌，各種喧囂的聲音灌入耳朵。
賭徒們全都紅了眼，甚至有人為了翻身，連血親都能拿來當抵押品。
玄桃一路皺著眉頭，李政也一直低垂著眼簾，沉默地走過。
他出入過很多賭場了，國內的，國外的。
加上這次的賭場，算是古今中外的賭場都見識過了。
無論何時何地的賭場都是一個樣：肮髒，混亂，惑人心智！
而古今中外的賭徒，也都好似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令人惋惜，更令人憎恨！
賭場裏，他總是能看到人性最肮髒，罪惡的一麵……
“台公子是吧？”
小廝突然停住了腳步，讓到一旁，指著前麵的一扇門說：“我們小嶽爺就在裏頭，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