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爛攤子
麻子臉欣喜若狂：“太子放心！太子給小人活路，小人定會忠心耿耿以身家性命報答！”
麻子臉興奮之色溢於言表，隻一個勁給李政磕頭謝恩！
“給他鬆綁！”
李政給玄桃使了個眼色，玄桃雖不明白李政為什麽連這種人都利用，但還是乖乖上前，給朱俊解了繩子，而後隱入陰影之中。
“小成子！”
李政叫來太監：“去，帶他洗洗，給他換身侍衛的衣服。”
“要快，本宮要帶他出去一趟。”
“是！”
陰影中的：“太子，你真要用他？”
“他一個獄卒，沒什麽學識武功也不高，能有什麽用？”
“有用。”
回應玄桃的，隻有淡淡的兩個字。
蔡國勝勢大，朝中八成官員，和他有這千絲萬縷的聯係，有的是利益往來，有的是拿捏了要害，不一而足。
而李政身邊，除了皇帝和皇後一脈，再沒什麽依托了。
任誰看來，李政都是孤家寡人，斷然鬥不過權傾朝野的蔡國勝的。
這就像未來社會小混混打架。
兩個幫派有了矛盾懟到了一起。
最後不一定能打起來，但對罵的時候誰那邊的人多，就會顯得更有氣勢，也就會有更多人傾向加入人多一方的陣營！
官場也是如此，大周有清官，但絕對的清官有幾個？
哪個官員手裏沒點肮髒事？
李政勢必要對付他們，但未必要把所有人都趕盡殺絕，絕大部分還是要吸引，還是要拉攏的。
那些可供拉攏的官員，就是那種看蔡國勝身後人多，站在蔡國勝陣營裏的混子！
而朱俊，就是李政待在身邊展示給他們看的。
李政要告訴他們，太子要動手了。
但太子並不是一個趕盡殺絕的人，隻要他們願意倒向太子，太子是願意給他們機會的！
朱俊，隻是個開始。
李政需要更多的朱俊，他希望“朱俊”們忠心，但不需要他們一定“忠心”。
他要的是勢！
“待會兒你也在暗中跟著，見機行事。”
“你還沒說去哪兒？”
“當然戶部，難不成勾欄啊？”
……
戶部是一定要去的。
老狐狸蔡國勝給他留了個難題，這難題又確實關係國家安危，迫在眉睫、非解不可。
李政知道，蔡國勝不會給他留簡單的問題。
可他也得了解了解難度係數究竟有多高，才方便製定方略。
身後跟著腦門通紅的侍衛朱俊，李政到戶部走了一遭。
戶部大小官員不敢怠慢，賬冊、庫存，要什麽材料給什麽。
整整花了一個時辰。
李政仔仔細細地看完了最近五年的稅收情況和庫存情況。
看完之後，李政隻覺得一陣頭大。
總結來說就十六個字：“年年欠收越欠越多，國庫空虛沒錢沒糧。”
晴雪關的鎮守將領發回來的急件他也看了。
大周的軍隊兵馬都算上，一萬人的隊伍，一個月消耗糧草約合關 注fread-com石。
想來這位守邊的將領也知道朝廷窮的見底了，提的要求真不高，一萬大軍，才要區區10萬石糧草。
還在信中寫明，隻要給了這些糧草，他會竭盡全力將蒙國敵軍打退，再不濟也得守城半年！
李政心中肅然起敬。
這簡直給朝廷打了個對折，而且還隻要了糧食根本沒要軍餉，簡直貼心到家了。
可偏偏就這麽點的糧食，戶部居然撥不出來。
戶部存糧總共就剩16萬石了，這是給宮裏人留的。
畢竟各宮主子太監宮女，也都得吃喝。
“太子殿下，不是下官們不肯，著實是撥不出糧食來了。”
“是啊殿下，這點糧食就連宮裏都不夠用。”
“秋收尚要等三個月之久，這糧草要撥出去，那下月開始宮裏人都沒飯吃了……”
李政眉頭緊皺，仔細查閱著賬本。
“哼，倒怪了！”
良久，李政把賬本往戶部官員腳下一摔，冷冷說道：“按戶部的記錄，存糧的數量，早在半年前就隻夠維持宮內的用度了。”
“可蒙國大軍南下侵犯我大周疆土，不過是三個月前的事情。”
“蔡國勝上奏，請命派了大將軍侯毅出兵增援晴雪關，出兵時候的40萬石軍糧，是哪兒冒出來的？”
戶部侍郎宋誌方嘴角抽了一下，彎腰從地上撿起賬本，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李政麵前。
“太子殿下，下官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但說無妨。”
“唉……”
宋誌方歎了口氣：“太子殿下今日是在不該跟蔡首輔爭什麽戶部職權。”
“先前侯毅將軍出兵，朝廷早就沒有糧餉了，是首輔大人慷慨帶頭捐了些銀錢，號召京中的五大世家，湊出了40萬石糧食！”
“要沒有首輔大人，蒙國軍隊怕是早就打進來了……”
“原本首輔大人已經準備好再動員一下京中的世家，畢竟大周遭殃，他們也不好過。”
“可殿下您——偏偏在這個時候把戶部之權給奪走了！”
“首輔大人恐怕是不會管這事兒了，太子殿下您得另想辦法了。”
他說完之後，其他幾位大臣也跟著連聲附和。
“正是如此。”
“殿下，下官認為還是江山社稷為重，殿下和首輔大人那點小摩擦，在大周江山麵前，不值一提，不妨主動跟首輔大人示好，化幹戈為玉帛。”
“是啊殿下，不如把這戶部職權，還歸首輔大人吧。”
“下官也是這個意思。”
李政聽著他們的言語，心中冷笑。
這賬本造假明顯的令人發指。
戶部正好存夠宮裏的用度，多餘的一點沒有更是沒譜的要命。
最可笑的，是單單是蔡國勝自掏腰包，借糧出兵這事兒，這不是自導自演，給自己臉上貼金麽？
示好？
那是斷然不可能的，戶部職權收回來，就不可能再送到蔡國勝手上。
至於戶部裏潛藏著的肮髒勾當，李政要一步一步深挖出來！
讓朝廷的蛀蟲，曝死在青天之下！
“尚書大人呢？本宮過來一趟，怎不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