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大周姓蔡還是姓李？
“咳……”
他捂嘴輕咳，眼神往側後方瞟了一眼。
那個方向站著的，乃是刑部侍郎郭嬋。
收到信號，郭嬋果然立刻邁出一步：“啟奏陛下，昨日刑部收到消息，太子李政不光殺了關輕柔，回到東宮後，還殺了一名大宮女和一名太監！”
“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
“更何況是儲君太子！”
“微臣以為，應該立刻將太子打入天牢，等候審判！”
蔡國勝不是傻子，他當然不會親自出來配合李乾演戲。
派出一個刑部侍郎，足以讓太子翻不了身了。
殿上百官都知道侍郎是首輔的人，自然知道此舉的用意。
一時間，群臣齊呼：“微臣附議！”
李自明眼角微微跳動。
昨天發生的事情，他早就收到了消息。
所以心裏自然清楚，李政的所作所為不過是迫於無奈罷了。
但此刻，他的心中卻是一片悲涼。
坐在龍椅上，他居高臨下，群臣表情神態一覽無餘。
蔡國勝雖然從頭到尾都沒開口，但他那副小人得誌的樣子，李自明看得清清楚楚。
還有那些高呼“附議”的百官！
這大周朝野上下，已經近乎被蔡國勝這等國賊給控製了！
否則，一國太子被指犯罪，還未細說，怎麽會有這麽多官員無腦附議？！
李自明暗自咬了咬牙。
這是他姑息養奸，奸臣已成惡虎了啊！
不過，他沒打算替太子說話。
區區汙蔑，不是什麽大事。
若是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那就說明李政的能力，根本坐不上這條龍椅。
他不動聲色，看向太子沉聲問道：“竟有此事？”
“太子，郭侍郎的指控，你認麽？”
文武百官的目光，立刻聚集在太子身上。
隻見李政不慌不忙，走到皇帝正對麵，拱手行禮，鎮定自若地說道：“啟稟父皇！確有此事，兒臣的確殺了關輕柔！”
李政的回答，讓蔡國勝和郭侍郎都有些吃驚。
他們原本以為，李政會不承認，會百般辯解，到時候他們再拿出決定性的證據，讓李政辯五可辯，將罪名做實！
不料這李政，居然大大方方承認了下來！
蔡國勝眉間微鎖，心裏生出一絲不安。
李乾也一臉吃驚地看向李政，不明白他為什麽如此坦然認罪。
不過……
認罪是好事！
正好可以省他一番口舌！
“父皇！”
李乾痛哭流涕！
“兒臣的愛妃關輕柔，雖然被賜給兒臣，但一直對太子念念不忘，即便太子被投入天牢，還苦苦哀求，希望能見太子一麵。”
“兒臣一時心軟，讓她去了，想不到換來的，卻是命喪黃泉！”
“太子李政，六親不認，殘暴嗜殺！他不光殺了昔日愛人，昨日演武場上，也越俎代庖，殺了朝廷官員！”
他怒目圓瞪，惡狠狠地看向太子，伸手一指：“如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太子對他犯下的命案毫無悔意！”
“承認得如此輕描淡寫，足見他視人命如草芥，視國法為兒戲啊！”
“父皇！！”
“此種禍根，父皇萬萬不可姑息啊——”
“請父皇，給兒臣做主！”
李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
滿腔義憤，滿身怒火地控訴著李政，恨不能當場把李政給吃了！
文武百官也被他的演技所折服，紛紛議論。
“唉，三皇子可真是太慘了……”
“最慘的還是關輕柔，如此美人，竟然命喪一個嗜殺的瘋子之手！”
“哼，從前，他還表現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迷惑我等……”
“隻怕是奸汙案爆出，將他的真實麵目顯露出來，如今不想再偽裝了罷。”
細小的議論聲在朝堂上此起彼伏。
大臣們雖然聲音不大，但金鑾殿一共多大點兒地方？
這些話，李自明都聽得清清楚楚，臉色更加陰沉。
人言可畏，殿上的輿論和氣氛，都對太子李政非常不利。
而蔡國勝，見事情烘托的差不多了，這才不慌不忙地站出來。
也不行禮，隻是象征性的舉了舉手中牙牌，便開口說道：“太子李政，殘暴不仁，嗜殺成性！”
“如此暴虐之人，恐怕不能繼承我大周正統！”
“老臣提議，將太子廢黜，投入天牢，等待審理完畢，依法處置，以彰我大周國法嚴明！”
他一開口，殿上群臣立刻領會到了意思。
一個接一個站出來諫言。
“陛下，首輔所言極是！儲君之位乃國之大體，戴罪之人，不可立！”
“陛下，國法嚴明，太子雖然身份高貴，卻也不能置身法外！”
“陛下，事關社稷，萬望陛下三思！”
“陛下……”
逼宮！
這場景，李自明再熟悉不過了。
自從他被蠱惑去追求長生，導致身體受損以來，這種情況，時常發生。
這大周的國事，常常像如今這般，被首輔前頭，群臣逼諫！
首輔蔡國勝，早已將大周官場拿下大半！
可憐他堂堂國主，手中除了黑溟軍再無可靠可信之人！
遇到這種情況，為了不讓蔡國勝做出更激進的事情，隻能妥協。
但是！
今日不同了！
他的太子李政，已然覺醒！
他，成了大周破局的關鍵！
李自明掃視百官，悠悠開口：“若太子當真無故殺人，自然當處以國法！”
蔡國勝一聽，立刻高喊：“陛下聖明！”
“來人，把犯人李政，壓下去候審！”
門外刑部差人早已等候多時，一聽首輔發話，立刻衝進朝堂，衝向李政。
可他們還未動手，就被李政一腳一個，踢翻在地。
蔡國勝冷哼一聲：“大膽李政！”
“金鑾殿上，你竟敢無視皇威，公然抗法？”
“抗法？”
李政嘴角上揚，扯出一個不屑的冷笑。
他目光陰冷地看向蔡國勝，眸子裏藏著無盡殺意。
“隻憑一句指控，還未查明真相，你就想給本宮定罪？”
“本宮就算真的有罪，那也隻有父皇能下令拘捕本宮！”
“蔡國勝！你好大的威風！你身為人臣，竟敢越俎代庖？咱們到底是誰無視皇威？到底是誰無視國法？”
“莫非，你是想造反不成？”
“我且問你，這大周到底是姓李，還是姓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