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別以為自己是主子?
張蕭喜與母親一起坐上馬車,前往將軍府。
“娘,你說這馬是不是老了,走得這麽慢?”
“坐好,小心磕著,哎……什麽時候能長大呀?”張母一臉的憂心忡忡。
馬車終於在將軍府門口停了下來。
一行人進了府內。
“妹妹來了,你可是有日子沒來了。”賈梅蘭滿臉喜色,拉著妹妹的手,看上去很熱情的樣子。
一眼瞥見旁邊的張蕭喜,臉上的歡笑瞬間凝固。
多年不見,這外甥女怎麽像變了個人,她腦子裏快速思索了一下,眉眼間跟夏楚喜倒是有幾分相像,不知她的性子是不是也跟那個人相像?
“還不給姨母請安?”張母在一旁提醒女兒。
張蕭喜扭捏著,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輕輕地蠕動嘴唇,半天,隻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悶哼:“姨母。”
賈梅蘭一怔,不露聲色地招呼著,露出誇讚的表情,“這不會是我們家的蕭喜吧?怎麽越長越水靈……姨母都不敢認了。”
花廳裏早就坐著的另外幾位夫人,張媽等人見二夫人開了口,都忙著附和。
張母瞥了一眼賈梅蘭,輕聲細語地解釋道:“都讓我給怪壞了。”忙讓下人送上了禮物,
“前些日子,我與蕭喜去鄉下住了段時間。婆婆身體不好,需要照顧。這些都是鄉下的特產,帶些你嚐嚐。”
賈梅蘭吩咐下人收下。
眼裏卻露出一絲不屑的眼神,慢吞吞地說道:“妹妹還對我客氣,那就謝謝你了。”
丫鬟送上茶水,眾人坐了下來。
賈梅蘭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眼神一直瞟向妹妹,“我說呢……怎麽看上去膚色暗沉了些……身子倒比以前結實,原來是去鄉下。”放下茶杯,又皺眉道:“不過,那兒的空氣倒是要好些。”
賈梅蘭一直看不上妹妹的夫君安國公,靠世襲父親的爵位,在京城混。懦弱無能不說,還沒有孝心,把自己年老的母親一個人丟在鄉下。
她這個傻妹妹還趕著前去伺候婆婆?
而自己的夫君卻是一位將軍,用真刀真槍換來的,深得皇帝器重。
賈梅蘭朝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會意。
稍刻,拿著一個精致的小罐子出來。
她接過小罐子,遞到妹妹手裏,眼神中略帶著一絲憐憫,說道:“你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妝容,咱們女人可要對自己好些。這個很好用的,我也一直在用,你要是不嫌棄,可以拿去試試。”
張母臉上的笑容有瞬間的凝固,順手接住……手撫摸一下自己的臉,露出一絲尷尬,遲疑地說:“謝謝,謝謝將軍夫人。”
“妹妹,跟我還這麽客氣。”
賈梅蘭轉過身去,重新坐到椅子上,眼眸裏夾雜著似笑非笑的味道。
她心情大好,侃侃而談,張母幾次張開嘴,都被打斷……
最終,張母瞅準她喝茶的機會,顧自問道:“怎麽沒有看到二公子?”
張蕭喜坐在一旁,百般無聊,扣著指甲蓋。
猛地聽到“二公子”三字……眼裏劃過一抹喜色,肉眼可見的嬌羞。
賈梅蘭端著茶杯停在半空,清了清嗓子,說道:
“這個……這孩子,估計又被他玄雲法師叫走。”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有時候很快回來,有時候十天,半月的,沒個準數。”
說完,尷尬地笑笑,低頭喝了一口茶水,接著說她最感興趣的話題。
張蕭喜眸光中絲絲縷縷滿是失望……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瞥了一眼不遠處,姨母還在滔滔不絕介紹那個小罐子。
聽著都讓人反胃,都一大把年紀,竟敢在我娘麵前嘚瑟。
張蕭喜瞬間覺得胸口堵得慌,窒息得快要停止呼吸,她恨恨地盯了姨母一眼,想趕緊逃離這個鬼地方。
趁沒人注意,給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會意,一同悄悄溜了出去。
既然表哥也不在府中,張蕭喜片刻不想在府中多留,拉著丫鬟一起出了府門。
將軍府的後院。
夏楚喜剛從娘家回來就被二夫人叫去,聽了她的一通亂說,回來就倒頭大睡。等她再次張開眼睛,天已經大亮。
她伸了個懶腰,起床後坐到梳妝台前,剛拿起梳子,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傳來,側身一看,菊香端了東西放到桌子上。
“菊香,你不會是給我送吃的吧,你怎麽知道我肚子正餓著?”
菊香立馬調轉頭,調皮一笑,“三夫人,我可是你肚子裏的小蛔蟲。”
“小丫頭,嘴巴越來越甜了。”
夏楚喜動作很快,洗漱,穿戴好,來到外室。
坐到桌子旁,吃起了餃子。
“這餃子就是香。”夏楚喜因為肚子餓,吃得更外香甜。
“三夫人,你慢慢吃。”菊香見夏楚喜吃得差不多了,俯下身去小聲地說道:“三夫人,聽說張媽這回可要風癱了。”
“風癱?”夏楚喜剛把最後一個餃子送到嘴裏,驚愕地看著菊香,“怎麽回事?她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麽就風癱了?”
“說是新來的丫鬟做事毛手毛腳。在花廳搞衛生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一個價值不菲的花瓶。正好讓張媽碰到了,她上去就打了丫鬟一個大嘴巴,嘴裏還不停地罵,都是撿難聽的罵。”
丫鬟也是聽得生氣了,回了一聲,“張媽,你別以為自己是主子?”
“這回,張媽罵得更起勁了,正在教訓人呢,突然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翻了白眼,捂著胸口慢慢倒下了。”
嚇得那丫鬟當場哭得不行。
“?”夏楚喜問。
菊香麵色沉重的,似乎有點憤憤然:“二夫人說了,要是張媽醒不了,就讓那丫鬟一命抵一命。”
“三夫人,你說,我們這些做丫鬟的人,命怎麽會這樣苦啊。”
“要風癱是誰說的?”夏楚喜問道。
“是府裏的吳大夫,這吳大夫是將軍府裏唯一的大夫,年過半百,醫術非常高明。當年就是跟隨吳青彥將軍的,曾經還在軍營裏立過戰功,後來因為意外而瘸了一條腿,又加上膝下無子,將軍就留下了他,一直在府中。府上的人有病都是他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