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糕
裴驊眯著眼盯著安穩坐在那喝茶的人,像是在分析那人所說的話的可信度。
顯然那人也發現裴驊的打量,無奈說道:“裴兄切莫擔心,這求簽之事本就是虛幻之事,事在人為,更何況你這簽是和簽,更是沒有定數的事。”
一旁聽了半響的人終於是聽明白來龍去脈,看著兩人低沉的氣氛,上前解圍道:“夫君?”
“嗯?”望著低自己一頭的小姑娘溫和應道,好像剛剛低沉的人不是他一般。
“我...”轉頭望著悠閑坐著的那人問道:“你這可有吃的?我與夫君還未用過午膳。”
意外與唐婉詩對視的人,聽了這話,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話,然後哈哈大笑了兩聲,不禁感歎道:“裴兄,你這可真是娶了位妙人啊~”
唐婉詩到底是個沒怎麽和男子相處過的小姑娘,雖然這人是個僧人,但是...忍不住的羞惱湧上心頭,這小臉也紅了起來。
她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不要爭吵,緩解氣氛嘛?
那還用你說?本來裴驊是想應來著,但是看到身旁羞惱的小人,生生忍住。
撇了一眼還在笑的人,警告道:“你也好意思欺負一個小姑娘,我記得你這還有剩下的凍糕吧。”
裴驊這人還真是不客氣的很,這凍糕本是宮廷禦用的膳食,奈何裴老侯爺德高望重,每年宮裏都會賜些。
每年裴老侯爺來這廟宇修養的時候都會帶來,等走的時候就回給他剩些,想來也是好心借此讓他心裏得到些慰藉。
但是裴老侯爺不知,自己本不愛吃甜食的,奈何不願讓其一片好心白費隻能接下。
“二位且等等,我這就去取來。”說完就出去了,留下屋內兩人。
裴驊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拿起剛剛自家娘子沏的茶喝了起來,但是神色卻算不得有多好。
唐婉詩見此,以為裴驊還在為剛剛求簽的事憂心,猶豫了一下,上前安慰道:“夫君別太擔心了,就像那人說的一樣,凡事都在人為,相信夫君所求之事定會順利。”
裴驊呆呆的望著被自家娘子拽住的衣袖,就連自家娘子說的是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一味的應和,“是,娘子說的是。”
對於自家娘子的行為,裴驊定義為撒嬌。
還未從未見過自家娘子嬌氣的時候,難得感受到,裴驊感覺自己都要分不清南北了,隻是一個勁兒的嘿嘿傻樂。
其實剛剛裴驊就是在想著那茶原本就是自家娘子沏的,自己不注意反倒讓外人喝了那麽多,自己還未喝過幾回呢!
對於裴驊傻樂的情況,唐婉詩表示不想明白,自己這就算是安慰成功了吧,那她就沒必要再管其他的了。
唐婉詩不在意裴驊的反常行為,反倒是讓剛剛回來的人看了個正著,對於自己看到的一陣惡寒。
在屏風旁站了好一會兒,整理好心情的人才進來,“給,這可是僅剩的一些了。”
裴驊從中拿起了一塊賣相較好的遞到唐婉詩嘴邊,“娘子快嚐嚐看,可否喜歡?”
對於裴驊時常投喂自己糕點的事,唐婉詩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一旁的人卻又再次震驚。
像是注意到了他震驚的目光,唐婉詩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便從裴驊手中接過,咬了一口,“嗯!好吃,夫君可有這凍糕的方子?”
本來尋常人家也是有凍糕的,但是卻未吃過這樣合她胃口的凍糕。
裴驊一早就想著要帶人來這嚐嚐的,其實想知道自家娘子的口味並不難,想著會喜歡就找機會帶人來這了,其實求簽的事其實就是順帶的罷了。
至於想到這事的原因無非就是今日自家娘子見了那位表哥,別以為他不知道,自家娘子梳妝台上的匣子裏還存著那人送的簪子。
望著眼前這個吃的正香的小姑娘,心中不免無奈,又一塊遞過去,“那要是想知道,等回去我去問問祖父。”
對於眼前這兩位無視他的行為,無奈搖頭道:“方子我這裏倒是有,不知夫人可需要?”
“真的?那就謝過您了。”
嘖,本來他就也知道眼前這人應該是知道這方子的,憑借這人的身份知道這事並不難,但是他就是不想找這人要方子。
這下好了,自己要麵子,反倒讓人鑽了空子,自家娘子都謝過人家了,不爽!
有這想的功夫,那人已經寫完方子,遞到了自家娘子的手中。
看著旁邊死死盯著自己的人,無奈說道:“你還有事嗎?眼看著這天就要暗了。”
該做的事都做了,也沒繼續待在這裏的必要了,起身拂了兩下衣裙,上麵有剛剛遞糕點時掉落的碎渣。
“我走了,你要是反悔了就知會我一聲。”說完就自然的拉著人離開了。
下山的路上,唐婉詩並沒有詢問那年輕僧人的身份,連帶著剛剛那話的含義她也沒問。有些事情並不需要知道得太透徹,一知半解才是最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昨夜都沒休息好再加上這上山下山的原因,兩人上了馬車就很有默契的睡著了,直到進城後街道上的隱約的叫賣聲才悠悠醒來。
馬車聽到了一處酒館門口,兩人下馬進了酒樓。
在閣樓上倒是意外碰到了熟人,裴驊望著眼前走過來的六皇子,暗歎自己失策了,忘了這廝也是這的常客。
“喲~也不是弟妹嘛!裴兄這是舍得帶你出來了?”說完還撇了一眼一直瞪著他的人。
唐婉詩疑惑的望向身旁的人,想問眼前出現這人是誰?
看了一眼這個不想認識卻不得不介紹給自家娘子的人,一陣無語說道:“...這人算是我的摯友,家中排行第六,你喚他晟六便好。”
“晟六?”唐婉詩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嗯,倒是沒聽過裴兄這樣喚過我。”對於對方礙於身旁的人很是客氣的介紹自己,忍不住調侃道。
“裴兄你看這酒樓的隔間就這間清閑些,不如...我們一同?”
哼了一聲,裴驊拉著人就要走。
眼看兩人就要行至樓梯口處,趕緊道:“裴兄你看這樣?你幫我這一回,改日我許你一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