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你砸的我?

晚上。

霍詔從房間裏出來便碰上池酒酒在走廊上鬼鬼祟祟的轉悠,手裏拿著個鈴鐺,叮鈴叮鈴的不知道在做什麽。

“老公,你快讓讓。”

池酒酒看到他從房間出來,立刻轉悠到他眼前,晃了晃手裏的鈴鐺,眨巴著眼睛對他說道。

“別在我家裏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最好安分點。”

霍詔不耐煩的瞥她一眼,雖然臉色臭,但還是讓開了一點,讓池酒酒過去。

“你去樓下去,別打擾我。”

池酒酒走到他身邊時鈴鐺突然晃了一下,她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秀眉微蹙,卻是不讓人反感。

霍詔兩隻手搭在輪椅邊上,皺眉看著她神神叨叨的背影沒有說話。

池酒酒發覺身後的人還在,這才發覺自己剛才的語氣是不是有點太凶了,轉頭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老公要陪著我嗎?”

“你再亂叫,我就讓保鏢把你扔出去。”

霍詔神色冷冽的看著池酒酒,語氣不耐。

“我沒亂叫啊!”池酒酒理直氣壯,“我們是合法夫妻,山下夫妻間互相稱呼不都是老公老婆的嗎?”

霍詔正欲反駁,可剛張嘴,胸腔裏就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幹啞難受,他忍不住的偏頭劇烈咳嗽起來。

池酒酒見狀趕緊給他拍著後背,像是哄小孩似的,神色無奈道:“好好好,我不叫你老公了,那就像媽媽一樣叫你阿詔吧,你要陪著我嘛?”

池酒酒看他不咳嗽了,彎腰湊近他,衝著他又眨了眨眼睛,明顯是在邀請。

可霍詔卻一臉嫌棄的別開了頭,薄唇勾出譏諷弧度:“你也配?”

池酒酒,“……”

她盯著霍詔那張冷峻又似精雕的臉,心裏不斷做著心理自我建設。

莫生氣莫生氣,氣壞身體無人替!

自己做下的孽,就算氣也得熬下去!

池酒酒的爆脾氣雖然差點壓不住,要原形畢露,但在心裏默默念了念後,再抬眼時,她僵硬的勾起一抹笑:“別動氣,我還不想做寡婦哦。”

“你在咒我?”

霍詔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黑了許多,池酒酒見狀不妙,趁著他還沒發作,一溜煙跑了。

“咳咳咳!”

咳嗽聲在她身後斷斷續續傳來,池酒酒步子微微頓了頓,沒想到自己上輩子的做派這麽討厭,角色對調,即便她是來還債的都有點受不了霍詔的毒舌。

手上的鈴鐺叮鈴鈴作響,池酒酒低頭看了一眼,神色一凝,四處觀察後,一溜煙跑到院子裏這才停下來,轉頭往霍詔房間的方向看了看,窗戶上果然山過一抹黑氣,很快就消失了。

池酒酒眉宇緊凝,心裏大概有了決斷。

果然要對付霍詔的人,對霍家的情況還是多少有點了解的,不然也不會用這麽巧妙的辦法。

霍家老宅百年,且不說霍家自身氣運極旺,陰宅有先人庇護,陽宅落下的時候,明顯也是請風水大師看過,依山傍水,自形成一股良性的庇佑循環。

要想在這上麵做手腳也是有難度的,要想做到不被人發現,又起到效果,自然是懂其中玄妙的人才做得到。

池酒酒盯著那窗戶口皺眉思索著,還沒想明白,霍家傭人的抱怨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種下的花草沒幾天就活不成了,就跟中邪了一樣的。”

“是不是你澆水沒澆好,還是施肥沒施好?”

“怎麽可能?以前也都是我照顧的,怎麽就沒養死過?肯定是花種不好,回頭我得跟管家說說,買點好點的花種。”

兩個傭人從池酒酒身邊走過去,其中一個手中還拿著一個花瓶,裏麵插了一束看起來有點蔫的月季花。

“等一下。”池酒酒開口道,兩個傭人停下來,疑惑的看著她。

“少夫人有什麽事嗎?”傭人態度恭敬的問道。

但眼睛卻在不住的打量著池酒酒。

少夫人可真好看啊,難怪夫人一眼就相中了她,隻可惜……是來給少爺衝喜的,可聽說衝喜新娘是拿自身命格和對方換命,對方若是安然無恙,可衝喜新娘卻要一聲與福無緣,厄運纏身呐!

想到這,兩個傭人看向池酒酒的眼神中都帶了幾分憐憫。

池酒酒卻置若罔聞,盯著月季花,眼睛一瞬不瞬的定格著,問道:“你們剛才說的那個花圃,方便帶我過去看看嗎?”

兩個傭人對視一眼,滿臉的疑惑,其實其中一個傭人就是今天白天用花瓶把蘇願砸暈了的那個,大概是做錯了事兒,她看著池酒酒的眼神中都帶著幾分討好。

“少夫人,這會兒天都快黑了,花圃在別墅後麵,新的花種才種下沒多久,沒什麽看的。”

“也行,那就明天去看看。”池酒酒沒再堅持,收起東西,進了別墅的門,要想破陣,她還是得先考慮考慮怎麽樣才能在那個萬年冰山身邊待上四個時辰。

這個陣法要破,她必須在霍詔的身邊待夠四個時辰,才有用。

想到霍詔對她的厭惡,池酒酒一個頭兩個大。

這好像……有點難欸!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池酒酒不知不覺在客廳沙發上打起了盹,也不知道是不是離霍詔近了,磁場受到影響,她又夢見上一世的場麵,陷入夢魘,眉頭不自覺緊緊皺起來,就連身邊什麽時候多了個人她都沒察覺到。

霍詔看著斜靠在沙發上的池酒酒,滿臉的厭惡,但是想起來今天她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的纏著自己的時候,又忍不住奇怪這麽厚的臉皮是用什麽做的。

他從來沒見過這也的女人!

“對不起。”池酒酒突然呢喃出聲,溫軟的小臉中也多了兩道淚痕。

比清醒的時候更無辜也更柔軟。

霍詔垂眼看著她,莫名的心下一緊,胸口處也傳來一種悶痛感,很難受。

他不喜歡這種不受控的感覺,回過神後,當即順手抄起沙發上的抱枕,朝池酒酒砸去。

“唔!”

池酒酒被抱枕砸了一下,不疼,足以讓她驚醒過來。

她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來,心有餘悸的喘了口氣,也就這麽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霍詔。

“真把這當家了?”霍詔反唇相譏,冷眼看著她。

“是你砸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