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茫茫都市,無處容身

“帥哥,可是改變主意了?”

說話間,女人已經轉過身來,並再一次將肩帶扯下:“也是,像你這般年紀的年輕人,還是個雛兒,自然滯火難消,你放心,我既然收了錢,就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眼見女人就要脫下長裙,我趕忙擺手解釋:“我之所以讓你等一下,並非是想要與你做些什麽,而是想要問你些事情。”

“哦?你還想要問些什麽?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女人略顯無奈的穿好長裙,冷冷盯著我看。

我自是知道女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便直入主題的說道:“你最近可感覺自己的運勢不佳?諸事不順?”

我雖尚非道門中人。

可不知道為什麽,自打見到孫老頭,並跟著他解決小匣子村的詭事之後,我就感覺自己有些不一樣了。

可具體是什麽地方不一樣,我卻說不上來。

那種感覺很奇怪,很難用言語來形容。

就好像現在這樣。

明明我與女人沒有交集。

明明之前我在醉酒狀態,將她擁入懷中,卻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可就在剛才。

就在我的意識逐漸清醒之時,我竟突然感覺女人的狀態不是很好。

隻是看著她,我便能夠感覺一陣冷風,自她身上蔓延而出。

我雖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卻還是將她叫住,問出了心中所疑。

聽聞此言的女人,眼神陡變。

變得疑惑。

變得冷漠。

甚至變得有些慌亂。

她就那樣冷冷的盯著我,半晌之後才反問我,為何會有此一問。

奈何,我也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隻能告訴她,隻是我自己的感覺而已。

女人聞言,不禁冷笑起來:“帥哥,我本以為你是個老實人,可現在看來,你肚子裏的花花腸子也不在少數。”

“你哄女人這招已經過時了,或許一些小女孩兒還會上當,但對於我這個年紀的女人來說,已然不會在意了,所以下一次,你最好換個花樣。”

“畢竟,你長得不錯,隻要用心,便是我這個年紀的女人,也會淪陷其中,無法自拔的。”

說完這話,女人徑直轉身,推門而出。

望著逐漸關上的房門,我突然心生警惕,趕忙大喊:“我知你不相信我,但你的情況真的不是很好。”

“倘若未來,你真的遭遇到了什麽事情,就來八兩典當行找我,我定會幫助你的……”

‘砰……’

女人終是沒有選擇相信我,徑直離開了客房。

‘哼哼……’

望著空****的房間,我竟突然冷笑起來。

我本以為全心全意的對待孫老頭,就會換來他的正視,可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該如何麵對孫老頭?又是否該繼續留在這裏,留在他的身邊。

想到這裏的我,終是拖著虛弱的身子,推門而出。

哪怕我是從酒店客房下來的。

哪怕來的時候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可離開時,我依舊遭受到了很多白眼。

望著街道兩側的高樓大廈。

望著大廈之上的璀璨霓虹。

我的雙眼再次迷離。

我不禁在想,這茫茫都市,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或許我與這繁華都市,根本就不會有交集。

或許,我決定來這江城尋找孫淳良,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或許,留在村子裏生活,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可問題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麽多的或許與如果,有的就隻是結果而已。

縱然明白道理,但處於迷離中心的我,卻不知自己該去向何處。

我不明白,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為何要對我冷眼相向。

更不明白孫淳良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如果你不想將我留下,大可以與我說明,將我趕走。

為何要以這般見不得光的手段,對付我呢?

難道,你一定要讓我在青鱗麵前身敗名裂,才肯罷休嗎?

我本以為,遵從爺爺的安排,來到這江城找到孫淳良,便可以高枕無憂。

我本以為,自己能夠在孫淳良的教導下,習得本事,照顧好為自己付出一切的青鱗。

可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就好像一場美夢,突然破碎一般。

這一刻的我,突然好想回家。

回到那個保存了我所有美好記憶的小村子。

縱然爺爺離開之後,村民將我孤立。

但至少,在那裏,我還能時長凝望黃河,回想與爺爺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回想那隻屬於我的美好。

不用像今夜這般迷茫。

……

微風輕輕拂過。

可經微風這麽一吹,我本清醒的腦袋,竟再度迷醉。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處,隻是雙腳,卻不聽使喚的走著,走著。

也不知走了多久。

也不知穿過了多少條馬路。

我竟莫名其妙的走進了一條幽深巷道。

巷道幽暗且深邃,兩側幾乎沒有太多的光線。

可為何,我卻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暗中窺視著自己。

我本能的加快了腳步,向巷道深處走去。

怎料,才剛走幾步,昏暗的巷道內,竟突然射出一道燈光。

那燈光,將幽暗的巷道,照亮大半。

隨著燈光出現,身後那詭異的窺視感悄然消失。

掙脫心中恐懼的我,下意識的朝著燈光看去。

可這一看,我卻傻眼了。

隻因我竟莫名奇妙的走到了八兩典當行。

看著眼前殘破的門臉。

看著門牌上燙金的幾個大字,我的心沒由來的沉重起來。

我不知自己為何會走到這裏。

隻覺得這裏與我非常親近。

或許,打從來到江城,見到孫老頭的那一刻開始,我便將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吧?

又或許是,我放不下心中的執念,想要回到這裏,找孫老頭問個清楚明白。

問他為什麽要像其他人一樣,這麽對待自己?

問他是否真的不希望自己留下來。

倘若他的回答與我心中所想一致,那我離開這裏,也未嚐不可。

在執念的支撐下,我強忍著酒精帶來的麻醉感,再一次於深夜,推開了八兩典當行的大門。